在西藏，有一所寺院叫“桑耶寺”，还有一座叫“乃穷寺”。那里有一尊著名的“护法神”，名叫“白哈尔”。

在百度搜索引擎中键入“白哈尔”就会显示以下内容[2]（这部分内容对研究土族文化很重要，为了保证其完整性在此全文转载）：

白哈尔是藏传佛教格鲁派所奉世间护法神的主神。一般认为他原是霍尔地方保护神。在西藏建成桑耶寺后，成了桑耶寺保护神，到五世达赖喇嘛时，又由桑耶寺到达哲蚌寺。它从最初的霍尔地方到所迁移之地都有很多传说故事。关于他到西藏，又有说是被岭国大王格萨尔击败而押至桑耶寺的，而这一说法在西藏似乎更流行，乃至今天在白哈尔居处乃穷寺和哲蚌寺附近都禁止演唱《格萨尔》史诗，据说是为了不使白哈尔回忆起曾被击败的不愉快经历。白哈尔在桑耶寺度过了七百余年，直到五世达赖阿旺罗桑嘉措（1617—1682）时期才来到哲蚌寺附近的乃穷寺。从那以后，白哈尔一直住在哲蚌寺旁的乃穷寺，有自己的代言神巫，这位神巫曾被五世达赖喇嘛指派为噶厦政府宣谕神。

当白哈尔来到西藏之后，莲华生大士就以各种神变法力制伏了白哈尔。降服之后，白哈尔骑着一只镶嵌珍珠的木鸟，在众多天神的陪伴下，降临到雪域的桑耶寺护法殿中。白哈尔接受了护法神职之后，莲华生大士在他头顶上的冠盖上安置了一把金刚杵，使他成为佛教的护法神，守护桑耶大寺。

白哈尔的形象也很复杂，他除了本身形象外，还有四个化身，这四个化身是他为圆满完成佑护佛法的责任，克服雪域各地可能出现的魔障而化现的，藏族人习惯称他们为“五明王护法”。五明王各有自己的具体名称、职司和独具特色的艺术形象，同时还各有自己的伴神和明妃。他们的形象在藏传佛教寺庙塑像中可以见到。他们的具体情况如下：

白哈尔身之王，或称身明王护法。本名门普布查。他司职东方海螺天宫。他全身黑色，一面二手，右手持金刚杵，左手持长杖，身着黑色绸布衣，头戴黑丝帽，骑白色母狮，旁边有一头黑熊开道。他的明妃叫“起尸魔女”。

白哈尔功德之王，又称功德明王护法。本名具木鸟形者。它司职南方黄金天宫。他全身也是黑色，一面二臂，右手握战斧，左手持绳套，身穿蛇、虎皮制成的披风，头戴藤编羔皮帽，骑白蹄黑马，旁有龙、猴、猿等曾相伴随行。他的明妃是一面四手的黑色女神色吉布止玛。

白哈尔语之王，又称语明王护法。本名战神一男。他司职西方红珊瑚天宫。他也是一面二手，右手持藤枝，左手挥舞旃檀木棒，身穿黑丝衣，头戴藤帽，骑一头白蹄黑骡，由门普布查牵引他的坐骑。他的明妃是持美莲花女神。

白哈尔意之王，又称“意明王护法”，本名帝释。他位处中央，是主神，有时也有白哈尔本身居中的形式。他一身蓝黑色，一面二手，龇牙咧嘴，右手持绳套，左手执利刃，身着熊皮外套和黑丝披风，头戴黑丝头饰，骑一头长鼻白象。他的前面有门普布查牵象和大夜叉命主杨来白骑马导引。他的明妃叫响帝若散玛。

白哈尔业之王，又称事业王，是白哈尔的原形，又叫“协松多吉米沃且”。他有三头六臂，三头颜色各异，分别为白、天蓝和红色，六臂手各持不同法器，右三只手持铁钩、箭、剑，左三只手持刀、弓和杖。身穿白丝上衣，围人皮和虎皮，头戴类似草帽形式的藤帽。骑白狮，由门普布查牵引，主要伴神是阿曲玛。他的明妃叫魔曜明嘎姆。

白哈尔神由于密誓守护西藏，所以在身相上，有许多密义的象征。如作为恪守誓言的象征，而手持着金刚；作为誓言的标记，则手持水晶念珠；作为灌顶的标记，手持铁镢；作为战神之主的标记，则挥舞虎头端胜幢；作为菩萨的标记，手持禅杖和挂瓶；作为护法神地位的标志，顶戴着萨夏帽，穿着高筒靴；为表达和善之貌时，则呈现微笑；作为暴怒的标志时，则现出喷血的双眼；作为愤怒相的标志则是狂纵的“哈哈”笑声；为了护卫佛法，骑乘着白狮；为了降服敌人和施放魔障的厉鬼，骑乘着长鼻大象；为了施出魔法，坐骑则是三腿骡。

传说白哈尔在桑耶寺度过了七百年后搬到了蔡公堂（公堂寺）居住。这是由宁玛派所建的寺院，位于拉萨以东一驿半远的拉萨河岸。在蔡公堂居住期间，白哈尔神与该寺的主持相喇嘛发生争吵，因而有了一些摩擦；而这位主持也早就对护法神白哈尔有很深的成见。

于是相喇嘛在主持创建新寺时，就命令在内壁设计壁画的工匠，不要画上白哈尔的神像。白哈尔神对这种侮辱异常愤怒，决定给予报复。

有一天，白哈尔就变成了一个小男孩，帮助工匠们绘制壁画。工匠们也非常喜欢这位小帮手，在壁画快要完成的时候，他们就问这孩子需要什么。

小孩子就回答说：“我希望在殿壁上的任何一处，画上一只手持着正在燃烧的供香的猴子。”

工匠们于是很快地满足了小孩子的古怪请求。而在新寺所有工程都完毕之后的一天深夜里，白哈尔自己变成了壁画中的猴子，用燃烧的供香将整座寺院付之一炬。

由于寺院被毁，相喇嘛被激怒了。他举行了一个特别的修法仪式，降服了白哈尔，又迫使白哈尔进入专为捕获王系魔众的朵玛之中，用朵玛捕获了白哈尔，并且将朵玛锁入一只小箱之中扔进了寺边的拉萨河。(www.daowen.com)

箱子很快地被水冲走了，当漂至哲蚌寺附近时，这座全藏最大寺院的四位堪布中的一位发现了这只木箱，靠着他的高深法力，知道了白哈尔神被囚禁在木箱中，于是立即命令一位僧人把木箱从河里捞起来，并立刻带回寺院。

这位僧人打捞到木箱以后，由于好奇而打开了盖子，白哈尔就立刻逃了出去，变成一只漂亮的白鸽飞到附近的一株桦树上消失了。后来，围绕着这棵树就建立了乃穷寺，从此以后，白哈尔就一直示现证明自己安住在乃穷寺中，并且有着自己的代言神巫。

对“白哈尔”的传说不只是在网上，土族群众口中的“白哈尔”的故事更为具体。笔者老早就知道，佑宁寺白塔旁的护法神殿中供奉的就是“白哈尔”神，并有五个化身。土族人每当遭遇困难时就会烦请“神巫”向“白哈尔”祷告，神巫以“白哈尔”的名义总会拿出一个克服困难的方案。读者会问，供奉在西藏的“白哈尔”与佑宁寺护法院的“白哈尔”是不是一回事？传说中的“白哈尔”与格萨尔王是对头，最终“白哈尔”被“格萨尔王”征服，在西藏的乃穷寺附近不得传唱《格萨尔》史诗，在青海互助佑宁寺附近传唱《格萨尔》史诗也被禁止，佑宁寺所在地才是“白哈尔”神的老家。

“白哈尔”是土族先民的保护神，他在没有成为神之前，他就是土族先民最为尊贵的首领，在这一点上所有土族人都能达成共识，也能得到生活在湟北地区的藏、汉民族的认同，因为供奉“白哈尔”神的民族不仅仅是土族人。

翻开史书，“白哈尔”还有其他的称谓，在吐蕃的史料中叫他“阿柴”，唐史、晋书中称他为“吐谷浑”。近两千年前的“吐谷浑”被中国西北各少数民族给神化了，这里的广大老百姓心目中远古时期统领他们的先祖是神，而不是普通的人，今天从古老史书中翻出来的是一个被他的弟弟驱赶出来的落魄王子，今天的土族群众说：“我们不认识吐谷浑！”将一个受世人推崇的人说成神，这里的群众肯定会信，但要将他们心中的神说成是人，他们一时会很难接受。

说神话、唱神话，历来是中国西北少数民族的家常便饭，被神化了的不只是各少数民族自己的首领，唐朝皇帝李世民在他们的心目中也是神，唐朝的取经和尚玄奘也是神。是《西游记》神化了他们，还是西北少数民族的“神话”神化了《西游记》？这是一个很有趣味的问题！看看《西游记》原著，主角孙悟空的好多特征与“白哈尔”神的特征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将神话传说与神魔小说做一对比，虽然对历史考证没有任何帮助，但能提升人们对一个少数民族历史的兴趣。

1.白哈尔神是战神；孙悟空被封为斗战神佛。

2.白哈尔神着人皮、虎皮围腰；孙悟空身穿虎皮裙。

3.白哈尔神变作猴子，焚烧了相喇嘛的寺院；孙悟空就是个猴子，也曾为大火中的观音庙助过风。

4.莲华生大士在白哈尔头顶上的冠盖上安上了一把金刚杵；孙悟空头上被观音菩萨安上了紧箍咒。佛教界一致认定莲花生大士是观音菩萨的化身。

5.白哈尔能变化；孙悟空七十二般变化。

6.白哈尔是最大的护法神；孙悟空也是最能干的佛教护法。

7.白哈尔是唐朝前的一个少数民族王；孙悟空也是老早的一个猴王。

8.白哈尔与二郎格萨尔交恶；《西游记》中孙悟空也常受二郎神的欺凌。

9.白哈尔是突然产生于霍尔地区的“神”；孙悟空是从石头中蹦出的王。

如此多的巧合，《西游记》作者创造孙悟空形象时，参考了“白哈尔”神的传说，还是土藏群众看了《西游记》而创造了白哈尔神的形象？答案很明确，白哈尔神被印度莲花生大士押去做了西藏桑耶寺的护法，桑耶寺始建于公元8世纪，是西藏第一座剃度僧人出家的寺院。《西游记》是明清小说。因此《西游记》作者充分尊重、传承了昆仑神话，并在此基础上为昆仑神话的传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西游记》不但发展了昆仑神话，还将昆仑神话塑造得有血有肉、通俗易懂。《西游记》中的孙悟空与土族民俗中的布哈神的区别也就是前者可亲可爱，后者凶神恶煞。在此，不得不让人推测《西游记》是以中国西北古代史为蓝本，以土族先民的生活实际为原型，书写了不同宗教、不同民族从相互争锋到相互融合的历程。说得更加具体一点，《西游记》描写了中原王朝、印度佛教、吐蕃三大势力联合体对吐谷浑势力的征服和改造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