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厦门轮渡上船,30分钟就抵达对岸的龙海市屿仔尾码头。沿着蜿蜒的海岸线南行20余公里,我们来到了港尾镇格林村,这里是辛亥志士、爱国报人苏眇公的家乡。
在村头的老榕树下,等候多时的苏眇公之子、80高龄的苏见羹老人,热情地带领我们走过林荫遮蔽的乡间土路,在种植着龙眼、香蕉的果林中穿行,来到一座朴素的红砖古厝前,这就是苏眇公的故居。
龙海格林村的苏眇公故居
不见想象中的官方文物标志和乡里醒目的文字警示,眇公故居就这么寂寞地独立于山野。环顾四周,茁壮的青草还带着露水的潮湿气味,一阵犬吠,数声鸡鸣,使远山环抱的田园益显静谧安详。只有院落里的两株赤柏和几棵月季,在阳光的映照下格外苍翠红艳,似乎要留住那段血色的记忆。
轻轻推开厅堂的大门,房内光线昏暗,两位清末装扮的老人画像,庄严肃穆地高挂在厅墙上,他们就是眇公的父母。画像上的两老貌相严谨、温良恭让,目光中却有难以言说的惊恐之色。眇公的才学没有给双亲带来富足和安逸,却因为自身投身革命屡遭拘役而让严父慈母忧心如焚,这自然是他极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之事。
1916年2月,由于叛徒告密,在厦起草《讨袁檄文》的苏眇公受到暗探盯梢,只好避祸回家,匿居阁楼,三餐由家人送饭,躲过了反动派的搜捕。1917年,时任《闽南报》总编的眇公又因抨击时政被厦门警厅逮捕,出狱返乡后,老父百感交集地撰写了“四海风波难作客,一门耕读胜为官”的对联。如今这副门联还在,虽然釉彩已经褪色,字迹亦多脱落,但当时主人的心境却不言自明。(www.daowen.com)
毗邻厅堂的眇公居室,散发着一股淡淡的霉味,主人曾经睡卧过的老式雕花漆床几近散架,这就是眇公的婚床。1919年,眇公应聘回乡修《海澄县志》期间,得暇安排终身大事,娶妇纪氏。后发妻早殁,又续弦继室甘氏。一侧的墙边立着眇公的书桌,油漆剥落后露出的森森木骨还在顽强支撑,几支蒙尘的秃笔在悬挂的竹篮中悄无声息,仿佛在泣悼远去的岁月。
我们心头沉重起来,眇公的儿孙辈都已迁居漳州等地,只有耄耋之年的苏见羹偶或从石码回来看看。由于久不住人,老屋日见破败,沾尘的蛛网,锈蚀的门环,观之令人唏嘘。尽管它的主人曾经上演过惊心动魄的历史活剧,然时空远遁,人去楼空,寂静的老屋却难以寻觅风云过后的痕迹。
远客的造访,让苏见羹颇感欣慰。老人指指老屋对面的油车山告诉我们:1943年5月,病逝于南靖的眇公运柩葬于此山。我们来到山麓的眇公墓前,逝者如斯,坟草犹自疯长,而里人却不再知晓这位曾经纵横诗笔、为民请命的乡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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