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古堡，触摸着炮位上的坑坑洼洼，在俯身凝望炮膛内还卡着哑弹的克虏伯古炮，我们看到了民族不屈的傲骨和勇士无畏的抗争：乌黑锃亮的炮口仍然朝向射孔，保持着射击的姿势。这门残存的古炮，是那段惨烈战史的见证。

1937年10月26日，金门沦陷，厦门顿失屏障，战局急剧逆转，防务愈形吃紧。11月间，日寇蠢蠢欲动，频向五通、何厝、澳头等处攻击，几度图谋侵入港口。厦门各炮台官兵枕戈待旦，严加戒备。

南炮台城垛

1938年5月10日，敌巡洋舰、驱逐舰、运输舰、潜艇共八九十艘，云集于大、二担和小金门之间的海域。第二天凌晨3时40分，海陆空并进，猛攻厦门岛。我沿海炮台浴血奋战，在五通、何厝、香山、霞边、江头相继失守后，胡里山、白石、磐石各台虽已被围，尤不断炮击敌舰，终因弹尽相继失陷。至12月，厦门我军阵地只剩下屿仔尾炮台隔岸孤军奋战，顽强抵抗。

13日，日军一面派出6架飞机轮番轰炸，一面由5艘舰炮猛攻。炮台守军死守不退，日舰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代价。支持至下午，火药库及炮位均被炸无遗，詹益茂、李水清、戴文敬、龙相泉等6人光荣牺牲。官兵们忍痛破坏了心爱的大炮，挥泪撤离。

14日，敌兵200多人强行登陆，对这座已千疮百孔的炮台施行摧毁，并把能够搬动的辅助炮及其他机械设备悉数抢走，独独留下这门卡着哑弹的古炮。因为，这种类型的后膛炮要排除卡弹极度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炸膛，日寇对它无可奈何。(www.daowen.com)

后来，屿仔尾炮台官兵由主台官何荣冠率领，转战福州马尾要塞，继续抗日。1940年4月20日，在保卫闽江口塞的战役中，他们再次与日寇血战。其时，何荣冠已提升为马尾炮台副台长。

解放初，屿仔尾炮台作为海防前哨，曾有空军探照灯站和边防部队一个班在此驻扎。1955年驻军撤出后，石坑村女民兵担任了炮台哨兵，至今已50年。遗憾的是，当年的三门副炮早已拆毁，一门主炮也于1953年修建厦门高集海堤时拆走。

我们登上城墙，放眼四望。对岸是鹭岛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厦门港海面烟波无垠、帆樯云集。尽管那些血染沙场的烈士忠魂早已远逝，但见证了时代风云的屿仔尾炮台，必将永垂史册，激励后人。

（刊于2005年6月29日《厦门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