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晋书·刘琨传》记载,刘琨出身于一个官宦世家,其祖父刘迈于曹魏时代官至相国参军、散骑常侍,父亲刘蕃于晋朝亦官至光禄大夫,都属朝廷重臣,而刘琨本人则在二十六岁时被任命为司隶从事。与当时其他的官宦世家子弟类似,年轻时的刘琨依附于当朝权贵,以炫富著称的石崇对刘琨曾有救命之恩,其在河南金谷涧中有座富丽堂皇的别墅,常招四方文人雅士来此吟诗作赋,刘琨当时就参与其中,并且诗歌文章为众人所推许;权臣贾谧执掌朝政大权时,京师权贵无不尽力奉迎、倾心结交,石崇、欧阳建、陆机、陆云等士族都以各自的文才降格屈尊侍奉贾谧,刘琨兄弟亦在其间,这些人号称“二十四友”。
但与这些整日只知享乐、空谈的纨绔子弟又有所不同的是,刘琨心中具有远大的志向,并将其付诸行动。其与好友祖逖闻鸡起舞勤练武艺的故事被收录于《晋书·祖逖传》中,并衍生为现代成语,时刻激励后人勤奋上进。后来听闻好友祖逖被朝廷任用,刘琨在与亲友的书信中也写道:
吾枕戈待旦,志枭逆虏,常恐祖生先吾着鞭。[1]
比起闻鸡起舞,刘琨最值得称颂的地方便于其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独守并州晋阳城(今山西太原市西南)整十载。《晋书·刘琨传》记载,晋怀帝司马炽永嘉元年(307),即匈奴刘渊起兵反晋后的第四年,晋廷宗室成员东嬴公司马腾在并州屡败于刘渊,最后被迫放弃并州,奔走邺城(今河北临漳西),刘琨临危受命,被任命为并州刺史,于当年九月底前往并州驻防。
从洛阳通往并州的道路被匈奴人占据,刘琨只得一路激战冒险挺进。在进入并州疆域后,沿途所呈现的已是一幅百姓白骨横野、四散逃命的凄惨景象。还在路上的他便将这一情况上报朝廷:(www.daowen.com)
臣自涉州疆,目睹困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携老扶弱,不绝于路。及其在者,鬻卖妻子,生相捐弃,死亡委危,白骨横野,哀呼之声,感伤和气。群胡数万,周匝四山,动足遇掠,开目睹寇。[2]
因并州已是残破不堪、百姓流离,刘琨在疏表中请求朝廷调拨谷五百万斛、绢五百万匹、绵五百万斤,朝廷准许了这一请求。
与沿途残破的景象类似,并州太原郡郡治晋阳城内余户不满二万,侥幸存活的人大都“饥羸无复人色”,城中同样是一片“府寺焚毁,僵尸蔽地,荆棘成林,豺狼满道”的残破之景。由于盗贼四起道路不通,刘琨募得勇士千余人,在一路辗转战斗后抵达晋阳,并迅速开展了重建工作,“翦除荆棘,收葬枯骸,造府朝,建市狱”。刘琨还亲自慰劳、安抚返回的民众,得到百姓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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