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意象绘画形式抽象指生命原型生机信息个性形式创造。

抽象艺术精神反应灵性本质生成常性永动，其源头发生于史前。启蒙运动和浪漫主义思潮影响到西方艺术家意象灵感个性普遍开启。一时间，印象画派，表现主义，立体主义，野兽派等诸多艺术大师满怀内心激情，在面向自然，面向世界文化的艺术精神境界交流撞击中，顽强地发现自己的感觉，自觉-自由，表现自己独到的绘画形式品格。正如奥地利维也纳乐派现代无洞性作曲创始人勋伯格（1874-1951）所谈，“事实上，艺术家的努力追求的只有一个，最大的目标就是表现自己。”^[1]

“抽象”与“意象”都是某种时代观念而成立的“名”。心灵“名”，与“象”有机相合，共同反映人类生命原型情感生机律动。现代意象绘画形式发展至今纯抽象，反映出现代艺术家的个性感觉彻底突破表象形式再现，向人类一万年前生命原型本能形式反映回归，同时，又向未知的个性灵感境界探索。

对于19世纪至20世纪的现代艺术家而言，必须驾驭的是从本体生命原型意象生机信息感应，自由实现抽象表现语言的个性形式唯一。

在西方传统绘画灵感形式表现过程，长时间专注于大自然表象形式模仿文化观念，相对之下，使许多艺术家失去感应自然原型生机信息的本能，从而淡化自身探究其中蕴含着的生命原型形式关系的直觉审美发现力。现代艺术家自觉从印象感觉形式发现，意象灵感形式表现，直到生命原型形式抽象表现形成意象灵感系统。其艺术灵性情感本质在于以抽象原型形式的个性生机关系发现，完成生命情感-精神相应会通，自觉实现现当代艺术审美形式品格对人类身心有机化一的健全意象精神引领。

美国现代艺术家内森·卡伯特·黑尔教授所著：《艺术与自然中的抽象》从自身艺术家的感悟发现人类艺术原型形式反映到现代抽象形式创造呈现“一种不断演化的结果”。^[2]生命原型形式演化形成抽象形式语言古今会通。

黑尔教授从自己现代艺术创作获得的灵感体验，启示艺术家：“我们必须设法避开那些混乱的流派，运动和当今的时尚，把整个艺术的经历看作人类的一种富有意义的结果。这种混乱当其发生在艺术流派中时是十分有害的，因为这种不得不选择一方的压力，与其说能扩大人们的眼光，不如说是限制了他们的眼光。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阻碍创造性地、自由地选择最适合他的思想、他的个性、他的才智的表现方法。……我希望能避免这种限制.虽然作为一个实践艺术家，我可以遵循一条可靠的道路—对我来说最好的道路—我希望这本书能鼓励你去寻找一条对你来说最好的道路。艺术是一种演化的结果—并不经常是革命的结果—一种数千年来由艺术家们积累起来的富有意义的建设的结果。庆幸的是这些见识不可能被轻易的抹掉；它们是不朽的，它们最终修改和吸收革命性的有益成果。艺术的抽象因素语言逐渐发展—像人类的发展一样。这种语言并不能被单单认为是二十世纪的产物。三千年前，西方文明中的七个艺术抽象因素中的每一个都已出现并成为我们文化财富的一部分。这些因素是（1）线，（2）形体—形状—体积，（3）图式，（4）规模—比例—空间，（5）分析—解剖，（6）明—暗，（7）色彩。当我们明白了建立这七种隐私的和实践的力量时，我们就会开始尊重其作为一笔艰辛赢得的遗产了”^[3]

黑尔教授把人类艺术发展过程中七个艺术抽象因素古今相映贯通，看做不可分割的艺术整体。实际上，我们从生命原型意象视觉，听觉审美灵感信息整一看，现代艺术抽象，涵盖更深层次的灵感本质，心象本能常性积淀。心象常性，作为潜能常受人的社会意识压抑。如果我们，把人类早期几十万年生机信息本能常性形式静心观照，不难发现，原始时期人类的心灵形象感应呈现未分裂状态的灵感本能有机会通。比如中华民族新石器后期出现的彩陶造型，色彩呈现生命原型形式有机化一。那些彩绘与陶器上的蛙纹，鱼纹与几何形的曲线、直线，共同显现出潜意识心象原型形式的自然有机。远古彩陶造型色彩形式是人类学会用火之后，直接取“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色”（黑、白、赤、青、黄）“五音”（宫、商、角、徵、羽）生机信息与生命原型形式心灵形象积淀自发外化，转化为天、地、人气象运化同一。

黑尔教授认为抽象因素显现出一种自然原型运化秩序。深刻感觉体验自然原型秩序是现代艺术家打开心灵创造力的钥匙：“大自然以其自身的伟大，隐匿了一切含义，似乎很简单，一切事物都在大自然中一起运动着。对学艺术的人来说，用一生甚至一打生命的时间也不可能完全将其描摹下来—即使他有了列奥纳多·达·芬奇的天赋才能。如果没有艺术的抽象因素的遗产，他永远不可能知道从哪开始，这些艺术因素是一种精炼的意义和大自然创造方面的反应，他们是解开大自然的表现和秘密的钥匙。当你一个接一个的了解艺术的抽象因素时—通过研究、观察、绘画—你就经历了一个自然成长的过程。你在自己的内心延伸了自然的推移。当你发展了这些因素的知识时，你就成为一位更深刻，更丰富的人，能以不断增长的能力，透过表面去看待事物。这种发展要求时间和你这方面的耐性，以及必须要有你自己的认识。一个人或许要求更多的实践，更多的研究线的意义和用处；令一人或许对线有一种强烈的、天生的颖悟，但是当色彩和图式出现时，可能完全束手无策。最好是集中地研究你所软弱的那门；你的有利部分会自行去帮助它的。你发展的风格最终会使你的个性、经验，和你获得的所有知识的表现。”^[4]

黑尔在其专著“艺术与自然中的抽象”中，对西方文明中出现的七个艺术抽象进行系统分析。他认为，（1）线，（2）形体－形状－体积，（3）图示（4）规模－比例－空间，（5）分析－解剖，（6）明暗，（7）色彩，七种艺术抽象因素，属于三千年前早期文明就已经出现的造型形式语言。换言之，抽象空间、时间形式属于自然信息相应运化。自然信息激励造成人类生命原型形式本能积淀，只不过这种原型形式本能，被现代艺术家充分发扬，自由转化为个性化的纯抽象艺术形式。

纵观20世纪绘画艺术，塞尚通过心灵的眼睛看出，画出大自然中存在的生命原型结构形式关系，被誉为现代艺术之父。康定斯基由心灵内在需要，发现“内在声音”，自由转化为纯抽象艺术绘画形式，被称为“抽象主义艺术开山鼻祖。”

康定斯基，1866年出生于莫斯科，1944年在法国去世，是一位精通绘画，音乐及政治经济学，法学的现代世界艺术大师。康定斯基用具有洞察力的眼睛穿透自然物质表象，体验到生命本体“心灵震荡”的精神闪光，察觉到精神深处浅藏着的“隐性结构”，以纯抽象艺术形式，创造出具有生命原型情感本质无限丰富性的“真正不朽的艺术”。

康定斯基一生，通过音乐演奏，体验到心灵乐象形象律动的鸣响；通过绘画感觉发现大自然原型“隐性结构”，色彩空间节律，纯绘画形式语言与心灵共振的发出的情感精神交响；又从现代文学作家那里发觉词语所传达的非现实的幻象。

艺术灵感通透识，使康定斯基在整个人生过程处处发现充满内在活力的主体精神光彩。童年时代观看家乡落日映照当中的漫天晚霞，造成一生色彩灵感活力的绵延。成年后，第一次看到莫奈的《干草堆》引发心灵内在情感震颤，从瓦格纳、德彪西的音乐听到精神印象形式，视觉与听觉，甚至味觉、触觉相应产生精神审美境界无限会通，主动从本体灵感发现，尤其是从音乐调性、旋律、和声、对位与视象会通，把纯抽象形式引入现代绘画。康定斯基的纯抽象绘画形式，源自他对大自然原型生机信息形式观照，升华于视觉、听觉审美形式整一结构有机会通。他在《艺术中的精神》（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57页）中指明：“形式的抽象因素越自由，它的声响就越频繁，同时也越粗陋。于是，在形体因素多少有些成为多余的结构里，甚至能够多多少少鄙弃这种形体因素，而以纯抽象的东西或者完全转化为抽象的形体形式的东西取而代之。这种转化如把纯抽象的形式引入结构，每一次发生时，唯一的裁决，主导和标准应该是感觉。毫无疑问，画家越多的使用，这些被抽象化了的或是抽象的形式，他在形式的王国里就能感到自由，他也会越发深入这个领域。为画家左右的观者也会具有越来越大的抽象语言知识，并最终把握他。”^[5]

康定斯基从生原型审美意象感觉，感情信息形式观照，直到抽象形式直观外化过程，发现心灵活力使美的形式获得生机“由内在精神，必须衍生出来的是美的。内在的美是美的。”对此，他解释说：“【这种美自然不该被理解为外在的甚或内在的世人皆认可的道德，而全部应该是即使在完全不易察觉的形势中也在完善和丰富着精神的东西。故此例如在绘画中，每种颜色都是内在美的，因为每种颜色都会激起精神的震颤，而每种震颤又再丰富的精神。而且最终说来，所有外在“怪诞”的东西也可能因此是内在美的。在艺术中是这样，在生活中也是这样。所以，在内在的结果，亦即在对其他的精神发生的作用中，没有任何“怪诞的东西”】”^[6]

康定斯基《艺术中的精神》是站在二十世纪艺术精神最高峰顶的抽象绘画审美指南。他凭艺术审美直觉，认为二十世纪绘画大师们最突出的是马蒂斯的色彩，毕加索的形式。他们各自以独到的心灵意象感悟，表达内在生命原型空间形式那遮不住的华彩，促进纯抽象绘画形式独立。

从现代绘画艺术精神形式外化，康定斯基认为，塞尚、马蒂斯、毕加索等现代绘画大师都是为生命原型本能，探寻个性形式的创造者。康定斯基身受野兽派绘画影响，从中发现现代法国一位最伟大的画家－亨利马蒂斯：“他画“画”的同时，在这些“画”中竭力传承色彩“神韵”。为实现这个目的，他以始始发状态描画某些对象（人或其他什么），运用的是绝对绘画手段－色彩和形式。由于是卓具才气的法国人，又是为擅长色彩的画家，马蒂斯受纯粹个人秉性的驱动，赋予色彩最大的意义和最重的分量。他和德彪西一样，长期以来不是随时随地就能摆脱习惯“美”的限制，他血管里流动的是印象主义的血液。这样，在马蒂斯充满内在活力、随着内在需要而随时出现的画作中，我们见到的往往是别样的，因表面冲动和表面的诱惑出现的（这使人想起马奈）画作，而且它们主要具备的绝对是外在的活力。画中，法兰西式造诣高妙的、纤巧考究的、发出纯净乐调的绘画美，升到了云层密布的寒冷彻骨的高空”^[7]

马蒂斯作为野兽派画家的精神领袖，深受黑人雕刻及东方艺术意象形式表现的影响，那造型雄强，色彩对比单纯的画风，显示出画家对塞尚、高更原型色彩空间形式自觉、自如的夸张与强化。马蒂斯以单纯朴素的艺术个性情感本质，从大自然原型生机色彩形式直观，发现具有对象原型大气象本质特征的“心灵幻象”，在精神轻松自如状态，表现出令人内在情感感到荡气回肠的极简绘画审美精神形式愉悦。

马蒂斯野兽派画风，以直觉色彩形式凝聚净化心灵，形成现代绘画色彩形式与生命原型内在本质自然本真的结构和谐。他在晚年，直接用色彩剪纸制造纯色彩空间形式，启示并鼓舞现代抽象画家的艺术创作勇气，开启本体生命原型本质力量，以主体艺术精神，实现纯抽象绘画形式自由创真。

相对于马蒂斯晚年时期进入纯色彩形式空间创造，来自西班牙巴塞罗那的帕布罗·毕加索（1881-1973），被康定斯基誉为最具现代形式创造力的伟大艺术家，是一位将精神注意力集中于哪里，便可在哪里发光的现代艺术大师。

毕加索是西班牙艺术家创造活力的典型。他感觉敏锐，头脑活跃，精力过人。年轻时，毕加索就在其父亲，画家乔斯·路易斯·布拉斯科影响下，显现出非凡的绘画才能。1904年定居巴黎后，很快成为艺术思想活跃的一群诗人、画家团体中的核心人物。毕加索以个性灵感发现力，洞穿巴黎资本主义文化艺术表象，看到原始文化原型形式真实。他几乎从不固着于已有的某种艺术风格流派，而是从本体生命原型内在灵感动力，随着生命过程，创造“蓝色时期”、“玫瑰时期”、“立体主义”、“超现实”、舞台美术等多种现代艺术形式。

毕加索的几乎随心所欲的自由选择合于自己心灵感觉的艺术形式，其作品消除物质表象追随，呈现生命原型内在形式冲动所自由转化的艺术情感形式真实。从现代艺术形式无界限创造活力看，毕加索的绘画形式消除了“具象”与“抽象”的界限。艺术情感真实形式自由表现，依据内在必须原则，造成毕加索艺术精神超然于物外，以任意会通的形式语言，实现对二十世纪艺术知觉境界的开拓。

对于当代艺术家，康定斯基在“艺术中的精神”中，着重分析了灵性感觉通往“内在必需原则”创造的三个神秘的原因：“1.作为创作者，每个画家应该表达它所特有的东西（个性的因素）；2.作为自己时代的孩子，每个画家应该表达这个时代特有的东西（内在意义中风格的，源于时代语言和本民族语言－只要这个民族还完好如初地存在－的组成因素，）；3.作为艺术的仆人，画家应该提供一般艺术所特有的东西（纯粹和永恒的艺术的因素，它通贯所有人、所有民族、所有时代；这种因素可以在每个画家、每个民族、每个时代的艺术作品中发现，他作为艺术的主要组成因素，不知道有空间和时间存在）。前两个因素，只要用精神的眼光透析也就够了，我们正在开掘第三个因素。于是，印度神庙中带“拙朴”雕刻的圆柱像完全“现代的”活生生的作品一样，竟至以如此充盈的精神生命留存至今，其道理也就显而易见了。话已经说了很多，现在还在说艺术中的个性因素，时此时彼可以听到，而且会越来越频繁的听到说起未来的风格。尽管这个问题亦有其重要意义，如果考察一下浩远的时代，再考察一下晚近的一千年就会发现，它们已经渐渐丧失了锐气和意义，他们最终变得木然，然后死去。只有第三种因素，纯粹和永恒的艺术的因素获得永恒。它并未因为时光流逝而丧失力量，它的力量在逐渐增强。毫无疑问，埃及古雕刻今天给我们带来的冲动，要比给它那个时代的人带来的冲动猛烈；时代和个性的印记，使它和他们极其有力的连在一起，而且因为这个原因，它当时的作用是赢弱的。现在，我们在它身上听到了永恒，亦即艺术的遮蔽不住的声响……艺术作品因为前两个因素，……无疑就越容易发现进入现代人精神的入口。”^[8]

康定斯基从“内在必需原则”，或者说从“内在必需”的生机动能形式活力无限可能的艺术精神创造，体验到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尤其是现代艺术家，不刻意追求个性化、画派、民族风格。其中原因很明显，失去“内在必需”的生命原型情感本能，一切人在现代艺术领域盲目探索的结果只能像瞎子掌灯，一黑到底，自寻绝路。(www.daowen.com)

“内在必需”的艺术原则发现，源于生命原型生机在人生过程中自然呈现的情感动力。康定斯基认为“内在必需的作用，亦即艺术的发展是短暂的主观的因素中永恒客观的进步表达”。因此，康定斯基启示现代画家，只要是能站在从自然界原型生机信息发现的原点上，那么他就可能主动摆脱一切已有形式束缚，随机实现惟一艺术精神形式创造。

在“即兴”绘画形式抽象过程，康定斯基依据“内在必需”的原型抽象形式，实现画面色彩和孔家凝视有机化一的自由创造。

从现在艺术精神形式表现自由的高度看，康定斯基综合了马提斯的色彩，毕加索的形式。他从生命原型意象视、听灵感通观，深查绘画中的形与色都源于心灵的内在音响，主动以抽象形式外化，升华为贯通古今的恢宏艺术精神华彩。对此，他认为：“形式的抽象因素越自由，它的声响就越频繁，同时也越粗陋。于是，在形体因素多少有些成为多余的结构里，甚至能够多多少少鄙弃这种形体因素，而以纯抽象的东西或者完全转化为抽象的形体形式的东西取而代之。这种转化如把纯抽象的形式引入结构，每一次发生时，唯一的裁决、主导和标准应该是感觉。毫无疑问，画家越多的使用这些被抽象化了的或是抽象的形式，他在形式的王国里就越能感觉自由，他也会越发深入这个领域，为画家左右的观者也会具有越来越大的抽象语言知识，并最终把握它。”^[9]

康定斯基以大自然生命原型生机信息感悟，着力于把本体“内在必需”的潜在力量自由转化为令人感到精神振奋的抽象艺术形式。他热爱自然，喜欢骑马，精通文学、诗歌、音乐，执着于生命原型艺术灵感纯抽象形式创造及语言静化。特殊丰富的现代艺术人生经历，读到的心灵感觉积淀，沉静坚定的内在气质，生成康定斯基在整个20世纪，甚至跨越古今，无与伦比的艺术大师。

康定斯基《艺术的精神》原版出版于1912年。在第一版及第二版前言中，作者都表示，书中所阐释的想法，来自于自己多年悉心的感觉观察及精神感受结果。其中，由于多种原因，艺术创造的根本目标，尚待后人继续完成。从作者1913年发表的《回忆录》看，康定斯基从儿童时代便对色彩、空间、音响产生终生难忘的心灵感觉。无论在家乡青青树皮皮剥落的过程留下的棕黄色、翠绿色螺旋线，还是威尼斯黑色水面上漂浮着那一艘黑色的小船，慕尼黑郊外尖声鸣叫的火车头，咔嚓作响的铁轨上……都给幼小的心灵留下奇妙的情感记忆。

少年时代，康定斯基根据心灵形象记忆，画了一幅《古老的城市》，画面空间一片阳光灿烂，城市的房顶画成红色……他认为在这幅绘画中，真实的用自己的眼睛扑捉到一个特别的时刻。他生动的回忆，表现出一个现代艺术家童年时代敏锐的视、听灵感形式印心，及相应发生的意象情感震颤：“这一时刻曾经是、而且将永远是莫斯科日子中最美好的时光，太阳已经低斜，以过了它最大的能量，为此它寻找了一整天，奋斗了一整天。这一印象并没有持续多久，还有几分钟，阳光就会因为运动而变红，接着更红，先是冷，然后越来越暖，太阳将整个莫斯科融合为一体，它像一只狂欢的大号，使人整个身心、灵魂为之震颤，不，这一红色的整体并非是可爱的时刻！它只不过是这部交响乐中，使每一种色彩达到最最强烈程度的最后一个音符而已，不过它确实迫使全莫斯科像一只庞大的交响乐队，重复的奏出最强音节。粉红色、淡紫色、黄色、白色、蓝色、淡黄蓝色、火红的房屋和教堂—每样都是一首独立的歌—令人心醉的绿草、低声喃喃的树木或白雪，都随同成千个声音在歌唱，光秃秃的树枝奏出小快板，克里姆林宫那红红的、坚定庄严的围墙和围墙上方那座外壳精致、白色长型的伊凡·威利基钟塔（Ivan Veliky Bell Tower），象一声胜利的欢呼，似一尊忘其自身的赞美神，高高地矗立在一切之上。铁塔的上面是屋顶钟型小阁的金光闪闪的顶端，它高矗、笔直，永远向往着天堂。它是置身其他金光灿烂、五彩缤纷的钟型小阁之中的莫斯科太阳。当时我想，对一个艺术家来说，描绘这样一个时刻，是最最不可能，但也是最最快乐的事。这些印象，在每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都自动重复的出现。他们是一种愉悦，使我在灵魂深处感到震惊，使我陷入狂喜之中。然而它们同时又是一种折磨，因为我感到一般艺术，特别是我个人的能力，在自然面前显得太苍白无力了。经过多年的摸索和思考，我终于得出这一简单的解答，即根据普遍规定，自然和艺术的目的（手段也是如此）在本质上是不同的－但却同样伟大和坚定。如今，这一解答正指导着我的创作，它十分质朴，毫不娇柔造作，我曾经私下徒劳地给自己定下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就是一种多余的折磨，而这一解答却消除了这种折磨，结果，我尽情的享受着自然和艺术的乐趣。从那时起，我便能够充分欣赏这两个世界。这种欣赏掺和着一种巨大的欣慰感。”^[10]

中国古代圣贤简约的践行艺术人生“六艺会通”产生的意象灵感形式大美。相对于现代艺术家自觉依据生命原型“内在必需”的个性灵感精神形式创造，呈现全面灵感本质不断生成过程，所必然间形成的时间、空间、色彩、音乐、诗词有无共通。

康定斯基从学生时代，便以心灵的眼睛原型生机信息观照，试图在画布上转化为“色彩大合唱”，色彩形式的壮丽辉煌，像天体音乐的交响，强烈撞击着画家的内在情感活力，以视觉、听觉相合的审美愉悦，向着艺术精神层次升华，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现代抽象绘画艺术形式会通人的审美感官，闪现全面艺术精神，贯通时空超越古今的创作自由。康定斯基，通过《艺术的精神》，为现代艺术家走向纯抽象绘画形式，树立了一座照亮心灵感觉光芒四射的灯塔。抽象艺术形式创作。从现代抽象艺术形式创作方面看，康定斯基是在纯绘画形式语言中，主动融入音乐灵感，自由实现节奏韵律、调性与点、线、面、色彩结构、时空关系神采化一的艺术大师。

令人难以与之比肩的是，康定斯基一生所处的时代信息激励活力已经远去。上个世纪初那种现代科学、世界文化、世界大战等社会动荡等变革，都给艺术家留下永久的强烈情感精神刺激，社会环境激烈变化，使欧洲艺术家，由外在表象追随，转向生命原型内在灵感精神形式表现。康定斯基，从童年视知觉灵感开启，到音乐灵感共鸣，诗歌文学形象相应会通，全面升华到跨时代艺术精神的光辉顶点。他站在人类艺术精神顶点的高度，彻底看清绘画中呈现的具象，抽象、色彩装饰、色彩象征、绘画情感形式表现之间的本质差异共通。同时艺术情感以精神光彩穿透各种艺术形式，直接发现令人感到神秘的生命原型形式。康定斯基以大量的“即兴”绘画创作，意在发现实现人类艺术精神及安全发展的大目标。尽管这个目标看起来在当代艺术家看来似乎更加迷茫。但是从整个人类社会和谐发展，坦真生存的“内在必需”本质看，每个人艺术精神健全发展，是照亮“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太阳。

现在艺术精神光彩，照亮生命原型生机信息感觉发现，激励艺术情感形式表现，使艺术人生过程循大自然气象运化，会通今古，妙贯有无，自由实现自然常道与艺术精神无限升华的大美境界。

【注释】

[1]苏珊·朗格《情感与形式》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译者前言，第9页

[2]内森·卡伯特·黑尔著《艺术与自然中的抽象》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1988年版，第2页

[3]同上书。

[4]同上书。

[5]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第57页。

[6]同上书第109页。

[7]同上书第33页-34页。

[8]同上书，第63页。

[9]同上书，第57页-58页。

[10]罗伯特·L·赫伯特编《现代艺术大师论艺术》，江苏美术出版社，1990年版，第28页-2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