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江南文化十六讲:先秦时期吴语方言

江南文化十六讲:先秦时期吴语方言

时间:2023-10-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到先秦时期的吴、越国时,出土青铜上的铭文使用的,已经是和北方的两周金文、六国文字同一类型的文字了。目前已经出土的有铭文的吴国青铜器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兵器,另一类是礼器,其中,有铭文的吴国兵器有19 件剑,12 件戈、矛。

江南文化十六讲:先秦时期吴语方言

我国汉字的最早起源时间,目前尚不能作明确论断,公认的最早且趋于成熟的定型文字是殷商甲骨文,此后发展为两周金文。不过,最早的文字究竟是如何发展、嬗变至甲骨文的,这其间的清晰递变脉络今人并不清楚。在吴文化区及其邻近区域内出土的陶器和玉器上,如上海马桥遗址、江西吴城遗址出土的陶瓷器上都有不少刻画符号,而且反复出现,但很显然,吴文化区域内如同甲骨文一样的定型文字始终没有出现。到先秦时期的吴、越国时,出土青铜上的铭文使用的,已经是和北方的两周金文、六国文字同一类型的文字了。

目前已经出土的有铭文的吴国青铜器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兵器,另一类是礼器,其中,有铭文的吴国兵器有19 件剑,12 件戈、矛。[2]有铭文的吴国礼器也不少,例如1954年在江苏镇江大港镇烟墩山1 号墓出土的宜侯夨簋铭,底部共有铭文12 行115 字,都用金文,是吴地出土的年代最早的青铜器,内容大致是西周康王改封原为虞侯的夨为宜侯,并赏赐他鬯酒(一种香酒)、铜器、弓箭和土田、山川、奴隶等,封土在今丹徒周边。[3]越人的青铜器也有铭文,但出土的越王剑和有铭文的礼器均不早于勾践时期,使用文字除金文外,还有鸟虫书,尤其用于越国兵器上。无论是吴国还是越国,其出土青铜器上铭文的书体和方法,都和中原周人所用的金文类似,所以在释读时难度不大。但是,吴人方言的发音和中原地区不同,如越人称船为“须虑”,称盐为“余”,尤其是铭文中凡涉及人名时,多用音译,成为吴越青铜器名言中最难解读的部分。

文献记载中吴、越国的大量人名、地名,也是以汉字记录的吴语,诸如勾吴、勾章、句乘、勾践、姑苏、姑蔑、余杭、余姚、余祭、夫椒、夫差诸暨、诸咎、无锡[4]、无余、无疆、於越、于潜等,都是如此,勾吴的“勾”、於越的“於”,在中原人看来,即为发声词,没有实际意义。

实际上,吴国的上层统治者与周人血缘相通,“吴为周后”之说由来已久,先秦时期有多处例子,如《论语·述尔》载鲁昭公娶吴国之女,按春秋时习惯,国君夫人的称号是所生之国加她的本姓,吴为姬姓,这位夫人应该称“吴姬”,可是鲁国国君是周公之后,也是姬姓,周礼又规定“同姓不婚”,所以鲁君不敢称这位夫人“吴姬”而为“吴孟子”,连孔子也不得不承认这一做法“有过”。又如《左传·襄公十二年》载吴王寿梦去世后,最重礼制的鲁襄公到周宗庙之内哭丧,按照周礼“凡诸侯之丧,异姓临于外,同姓于宗庙”,鲁襄公之举即表明寿梦为姬姓;《左传·昭公三十年》又称“吴,周之胃裔也。”还有《国语·吴语》载黄池之会时,夫差堂而皇之地以姬姓自居,且晋国大夫董褐也代表晋国国君称吴为“兄弟之国”,称吴国先君为“昔吴伯父”,黄池会后,夫差派人向周敬王报功,周敬王的答词中五次称夫差为“伯父”。这些都说明吴为周后之说在春秋时已经得到中原国家的广泛认可。(www.daowen.com)

尽管如此,由于广大吴越地区的语言和中原不完全相通,加上和中原地区差异显著的断发文身、捕捞渔猎等生活习俗,中原人理所当然地视吴越地区为蛮夷之地,广大吴越之人在中原人看来都属土著。上述吴、越国大量以汉字记录的吴语人名、地名,在中原人看来都是“夷语之发声”。而且由于语言不通、交通不便,少有人熟悉周人的礼制文化,所以《吴越春秋》中还载寿梦自称“孤在蛮夷”。当然,吴国的上层统治者中也有通晓汉字和中原文化的,典型代表就是公子季札,他于鲁襄公二十九年(前544年)出使鲁国,观赏周乐后逐一作出精辟评价,表现出对中原周礼文化的无比熟稔。再到夫差、勾践以后,无论是吴人还是越人,对汉字的运用已经非常熟练,和中原地区已经全无区别,如勾践四传至越王翳十九年(前393年)时,铸有者()编钟,内容是越王翳对太子诸咎即者()的谆谆告诫,意译如下:

王翦十九年,王说:“诸咎! 你要恭敬坚持而不致丧失常德,使能全面发扬我的法则传统。注意检点谦逊学习,英武地辅佐王室,去捍卫诸侯盟国,以崇尚加强我的王位。今天我之所以念咒祷告,是为了恭敬地祈求神明保佑你有美盛的德性,激扬你的壮怀,赐予编钟一组,供你使用。你将平安长寿,和顺康乐。今后勿有不义之心,以致做出不轨之事。唯王命黾勉是从,则到至德,子孙将永远保住这套编钟。”[5]

这段铭文,无论是遣词造句、文法句式,还是说话者的口吻、口气,都已经和周代统治者所使用的文字相当接近了,说明越国上层统治者已经华夏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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