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区,载入史籍的古代新疆民族就有近20个,在长期的共同劳动、生活和斗争中,各民族互相接触、融合,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局面。各民族之间存在密切的血肉联系,并由此而产生的强大凝聚力,是新疆统一于祖国的纽带。
费孝通先生在谈到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化格局时指出:“三千年前,在黄河中游出现了一个由若干民族集团汇集和逐步融合的核心,被称为华夏……它在拥有黄河和长江中下游的东亚平原之后,被其他民族称为汉族。”[5]汉族形成以后,就成为一个具有凝聚力的核心,并向四周辐射。它一方面继续不断地吸收其他民族成分而日益壮大,另一方面又渗入到其他民族的聚居区,奠定了我国许多民族联合成的不可分割的统一体的基础。
汉族与新疆其他各民族的关系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化格局形成过程中,有着非常典型的意义。汉族是到达新疆很早的民族之一,有明确记载的是西汉武帝时期,考古材料表明的时间则比这个要早得多。武帝时期,汉派遣张骞出使西域,建立了内地与新疆之间的政治联系。公元前101年,汉军士卒在轮台、渠犁屯田,后来扩大到全疆各地。所以,各屯田点也就成了汉族进入新疆后最初的分布区域。公元前59年西域都护府设立以后,随着新疆与内地经济、文化交流的进一步发展,进入新疆的汉族人自然就更多了。
魏晋南北朝时期,中原战乱频仍,不少汉族人迁往河西,又从河西辗转到达新疆。他们和汉代屯田士卒的后裔汇集在吐鲁番,并使该地成为这一历史时期汉族人在新疆聚居比较集中的地区。从460年起,这里先后建立起了阚氏、张氏、氏等以汉族为主的地方政权,特别是高昌氏政权存在达140余年之久。
唐朝建立后,政策开放且宽松,大批汉族人通过从军、屯垦、经商、任官、移民等多种途径进入西域,进一步加速了新疆与内地一体化的进程。
汉族人进入新疆以前及以后,长期与汉族人民一起劳动生息在西域这块广袤土地上的民族主要有塞人、月氏人、乌孙人、羌人等。
《汉书·西域传》说:伊犁河流域“故塞地也”。大月氏进入该地区后,塞种被迫南迁。塞王南君罽宾(今克什米尔),其余进入塔里木盆地缘边绿洲,先后建立尉头、疏勒、莎车、休循、于阗等国。
月氏人最初居住在河西走廊的西部。公元前177年前后,受匈奴的攻击,被迫向伊犁河流域迁徙。后匈奴又联合乌孙多次攻击月氏,迫使月氏从伊犁河流域再迁至大夏(今阿姆河上游地区)。月氏西迁时,有部分老弱妇幼留在河西,被称为“小月氏”,还有一部分在途中滞留下来,分别在焉耆、龟兹立国。据一些学者研究,焉耆、龟兹等都是因月氏而得名的。(www.daowen.com)
乌孙最初与月氏共同游牧于敦煌、祁连山北麓地区。汉初,乌孙因受月氏的攻击,归附于匈奴。不久,月氏被匈奴击败,被迫西迁。在匈奴的支持下,乌孙袭击月氏,并将其逐出伊犁河流域,遂居其地。
羌族是我国古老的民族之一,传说中的炎帝也是羌族的祖先。羌人最初活动于姜水(今陕西岐山东),后来一部分向东迁徙,较早地融为华夏族,即后来的汉族,一部分留在原地或向甘肃、青海、西藏等地迁徙。春秋战国时期,又有部分羌人经河西走廊,沿祁连山、昆仑山继续向西迁徙,在新疆留下了他们活动的足迹。
从汉代至隋唐,又有柔然、嚈哒、吐谷浑、高车、突厥、吐蕃等民族先后进入新疆,在此期间也不可避免地发生不同民族间的同化和融合,但上述新疆民族分布格局的变化不大。自840年起,大批回鹘人迁入新疆,新疆地区的民族构成和分布发生新的变化。
回鹘是维吾尔族的主要族源之一,它最初活动于蒙古色楞格河和鄂尔浑河流域。744年,发展壮大了的回纥于漠北建立回纥汗国,后改称回鹘汗国。840年,回鹘汗国因自然灾害侵袭、统治集团内讧和黠戛斯的进攻等原因而崩溃,其部众大部分向西迁徙。西迁的回鹘分为三支,一支迁往河西走廊,后称“甘州回鹘”,是现在裕固族的族源之一。一支迁至今吉木萨尔和吐鲁番,称“西州回鹘”或“高昌回鹘”,后建立高昌回鹘政权。还有一支迁往中亚草原,与葛逻禄、样磨等族一起建立喀喇汗王朝。从9世纪末10世纪初起,塔里木盆地周围地区受高昌回鹘政权和喀喇汗王朝统治,当地的居民与西迁后的回鹘互相融合,也开始了维吾尔化的过程。之后,他们又吸收了不少喀喇契丹和蒙古人及其他民族的成员,至15世纪末16世纪初,最终形成了近代的维吾尔族。
同塔里木盆地缘边地区一样,伊犁河流域的民族构成也发生了重大变化。先是突厥,后是喀喇契丹、蒙古等民族进入该地区。各民族之间互相同化和融合,形成了一些新的民族,如哈萨克族等。在现代新疆各民族中都包含有其他民族成分,如乌孙、乃蛮、克烈等部落,不仅存在于哈萨克族中,也存在于蒙古、柯尔克孜等民族中。蒙元时期著名的杜格拉特部落的后裔则存在于哈萨克、蒙古、维吾尔等族中。这种情况反映了新疆各民族之间血肉相连的历史关系。
在新疆各民族关系中,汉族同其他各民族的关系,始终处于重要地位。新疆的汉族在中华民族多元一体格局的形成过程中,起着凝聚和联系的作用,同时不断地被新疆其他民族所融合。汉族同新疆各少数民族之间,同样存在着血肉相连的历史关系,这种情况在我国其他边疆民族地区同样存在。汉族在边疆地区的存在并不断地与各少数民族融合,使汉族与各少数民族之间存在某些天然的血缘联系,这是中华民族形成强大凝聚力的基础,也是我们统一多民族国家不断发展和巩固的纽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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