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平王期间,楚国继续跌落与晋国、吴国的强大、楚平王的诸多毛病和佞臣费无极的巨大危害有关。
1.晋国、吴国的强大
首先晋国仍旧很强大。晋国尽管也有各种问题,但国力仍旧超过楚平王时期的楚国,在与楚国争霸的过程中占据上风,仍是楚国强大的老对手。
除了晋国外,楚共王时期崛起的吴国继续成为楚国强硬的对手。吴国从楚共王时开始强大,显示出巨大的生机与活力,到楚平王时已在与楚国争斗中处于优势,导致楚国在晋国之外又冒出一个更为强大的对手。在楚平王坚持忍让外交政策情况下,吴国气焰更加嚣张,并且最终在楚昭王前期攻破楚国郢都。
2.楚平王的诸多毛病
楚平王是靠政变上台的,他是一个阴谋诡计高手,内心猜忌、卑劣,因而对自认为的威胁毫不手软,大开杀戒;不敢重用忠勇正直之臣,而是重用内心和他一样卑劣、充满阴谋诡计之人;当其地位稳固、国势稍微恢复后就奢侈纵欲享乐,加重民众负担;对外一再忍让,最终导致楚国国力受到极大削弱,楚国进一步跌落为一般国家。
(1)大开杀戒
在楚灵王晚年的政变中,弃疾和他的两个哥哥——公子比、公子黑肱(子晰)结成政变同盟,攻入郢都后三兄弟以长幼为序分别担任不同职务:公子比即王位,公子黑肱任令尹,公子弃疾任司马。弃疾原为陈、蔡县公,实力最强,握有重兵。楚灵王死后,弃疾进而谋取王位。当时国人对楚灵王生死不明,每夜均惊呼“楚灵王回来了”,闹得人心惶惶。公子弃疾利用这一形势,派人于五月十七日夜,在都城各处大声喊叫“楚灵王到了!”国人惊恐。又派蔓成然对公子比、公子黑肱谎称国人已杀司马弃疾,“君若早自图也,可以无辱。众怒如水火焉,不可为谋。”按事先布置,这时又传来“众至矣”的呼叫声,公子比、公子黑肱被吓得当场自杀。公子弃疾于是即王位,改名熊居,是为楚平王。楚平王即位后,任命子旗为令尹,葬公子比于訾,称訾敖。杀一囚犯,穿王衣,冒充楚灵王尸体,使其在汉水飘流,然后收尸埋葬,安定国人。从政变过程中和当王后的行为可以看出,楚平王是搞阴谋诡计的高手。搞阴谋诡计的人其实是很怯弱的。因此,弃疾继位前期,对内“息民五年”、对外“不争”,但对于任何威胁他王位的人主要是大姓权贵特别敏感,防范严密,坚决打击,稍有风吹草动就杀掉他认为危险之人。如公元前528年,楚平王就杀了他认为居功自傲、结党营私、贪求无厌的令尹子旗和与子旗争利的楚国巨富养氏,收一石二鸟之功,朝野震动。“他(指楚平王)密切地注视着臣僚,对危险的征兆极为敏感,既不能容忍骄横跋扈的权臣,也不能容忍才高望重的贤臣,一旦出现了,就必欲除之而后快。由此,在平王统治下,杰出的人才都湮没绝灭或者远走高飞了。”[9]
当然,楚平王最戒备的毫无疑问是他的大儿子——太子建。楚平王即王位后,任命伍奢为太子建之师(太傅),费无极为少师。费无极是楚国名声狼藉的“谗人”,对楚国危害极大。太子建喜欢正直的伍奢,不喜欢费无极。费无极就想方设法谗害太子建与伍奢。公元前523年夏,费无极建议楚平王派太子建去北方经营,以便为诬陷太子建和伍奢创造条件。楚平王同意,使太子建居城父,以经营北方。公元前522年,费无极诬陷太子建与其师伍奢“将以方城之外叛”。楚平王因自己是靠政变夺来王位的,肯定时刻防范别人故伎重演。故费无极诬陷太子建与其师伍奢,楚平王立即听信了费无极的谗言,拘执伍奢,太子建被迫奔宋。费无极又进一步出坏主意,要杀掉伍奢的两个儿子伍尚和伍员(字子胥)以斩草除根。楚平王以不杀伍奢为名,诈召伍尚、伍员。伍尚应召归,伍子胥被迫出逃,结果伍奢、伍尚均被楚平王所杀,酿成楚国历史上最大的冤案。
(2)贪渎、奢侈和荒淫无耻(www.daowen.com)
楚平王时期,贪黩公行成为一种痼疾。因为楚平王本人就非常贪黩,比楚灵王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夺子旗和楚国巨富养氏的财产、夺儿媳妇即是例证。
楚国的先君一般在生活上注重俭朴。到楚灵王时,开始追求豪华,贪图享受,不惜滥用民力,大修宫苑台阁,章华宫台的修建即是例证。楚平王继位后,在奢侈享乐方面也是比楚灵王有过之而无不及,大肆驱使百姓修筑楼台宫室,以致出现了“宫室无量,民人日骇,劳罢死转,忘寝与食”(《左传·昭公十九年》)的情况。
楚平王在所有楚王中还有一个过分的行为就是娶儿媳妇,是其荒淫无耻的表现。尽管这件事是佞臣费无极出的馊主意,但费无极正是摸准了楚平王的荒淫无耻的心思才敢提出这种让天下人耻笑的建议。果然,费无极一提出,楚平王居然采纳,还真把原本为太子建娶的媳妇改为自娶。估计做了这种荒淫无耻的事后,楚平王自己也觉得不妥,很担心太子怨恨。因而,后来费无极诬陷太子谋反时,楚平王立即相信,准备抓住并杀掉太子建。太子建被迫出逃。
(3)信任奸佞之臣费无极
由于楚平王本人擅长搞阴谋诡计,因而楚平王信任和重用的就不是光明磊落的正值大臣,而是和他一样善于搞阴谋诡计之人。楚平王一生最信任佞臣费无极就是证明。楚平王在楚国最大佞臣费无极的诱使下数次做错事:错娶儿媳妇,冤杀太子建之师(太傅)伍奢及伍奢大儿子伍尚,逼太子建和伍奢小儿子伍子胥出逃他国,给楚国带来极大危害。由于下文还有详细论述,在此就不详述。
(4)对外怯弱
楚平王篡夺王位后,对楚灵王的“失民”举措引以为训,一反楚灵王之所为,除了对内“息民五年”外,对外只是被动应付,不进取、不作为,务求“自完”“以持其世”“不求诸侯”。(《左传·昭公十九年》)夺位政变爆发后,原围徐的楚军回撤,在豫章被吴国打败,楚荡侯等五帅被俘,楚平王并未反击。公元前529年七月,晋在邾之南境阅兵,向诸侯示威;晋昭公接着进行平丘之会,楚平王不敢过问。吴王夷末见楚平王初立,即举兵攻取州来,楚令尹子期(子旗)请求反击,楚平王没有同意。公元前525年,晋出兵攻灭周、楚之间,“甚睦于楚”的陆浑之戎,楚平王未出兵相救。凡此种种都是在楚平王务求“自完”这种错误的对外政策指导下的结果,也是楚平王时期楚国由大国、强国又进一步跌落为一般国家的重要原因。
3.佞臣费无极的巨大危害
费无极是楚平王时期和楚昭王前期最大的佞臣,也是楚国八百年历史上最大的佞臣。他的所作所为对楚国造成巨大的危害。费无极的得宠时间之长、危害之大在楚国历史上是独一无二的。别的大臣可能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但绝非主观故意导致楚王做错事;而且一般只错一次就被杀掉或者被免职,至少失宠。但费无忌不一样,由于他和楚平王是一样卑劣之人,故他总是能够准确揣摩楚平王意图或心事,一再诱导楚平王做错事坏事,狐假虎威地打击他看不惯的大臣,而且不失宠,也不会被免职,更不会被杀。公元前527年,楚大夫朝吴有功于楚平王,费无极恐其有宠,挑拨朝吴与蔡人关系,朝吴被迫出奔。楚平王怒责费无极,费无极就说朝吴有异心,迫其出奔是“翦其翼”。楚平王时期,佞臣费无极对楚国最大的危害就是诬陷太子建及其太师伍奢,导致伍奢及其长子伍尚被杀、太子和伍奢次子伍子胥被迫出逃。伍子胥为了报父兄被冤杀之仇而于公元前506年率领吴国军队攻陷郢都。费无极的得宠标志着楚国开始由重用忠勇正直大臣向重用奸佞小人的转变,也是楚平王时期楚国从大国向一般国家跌落的重要内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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