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主要描述了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会员布鲁克(J.W.Brooke)横贯中国内地,及在四川岷江流域及甘孜、凉山地区的两次旅行游记。1906年8月,布鲁克从上海出发开始他的首次旅行。在穿越西藏之后,他于1907年10月返回上海;1907年11月,布鲁克又从上海启程,开始其第二次旅行,游历川西和西藏东部,于1908年在大凉山腹地探险时被误杀身亡。
该书编撰成册颇具戏剧性。本书作者虽为英国探险家W.N.福格森(W.N.Fergusson),却是在探险家布鲁克的日记等旅行资料基础上编纂而成。作者福格森是当时驻在成都的一位英国传教士,曾和布鲁克一起到川西北旅行。他在原书《写在前面的话》中,介绍了这一段离奇经历:“在上述两次探险中,布鲁克中尉第二次旅行由C.H.米尔斯陪伴。在这次‘游历’中途流产后,米尔斯先生回到英国,将他们在中国的见闻写下来发表。这些文章反响很大,读者纷纷要求米尔斯先生进一步将他自己及其朋友的经历写成书,以便留下更永久的记录。但是,司各特上尉招募他前往南极探险。为这次南极探险做好准备,他当年年初必须离开英国,到西伯利亚去购买狗和矮种马。这样,原本由他执笔写书的任务,就落到我的肩上了。布鲁克先生的双亲慷慨地把他的日记和旅行中所拍摄的照片交给我,由我任意处理。”
该书1911年在伦敦由Constable出版,原名为《在西藏草原的冒险、游乐和旅行》(Adventure,Sport and Travel on the Tibetan Steppes)。下文分别选自《青康藏区的冒险生涯》第十五章(壹、贰、叁则)与第十六章(肆、伍则),张文武译,西藏人民出版社2003出版,为《洋人眼中的西藏译丛》之一。
(壹)一到达道坞,我们就发现了一座大寺庙,它就坐落在一座大约有50户人家的小村子附近,里面有大约3000名喇嘛。我们住进一座西番新开的大锅庄(Gochuang)的房间里。一座锅庄就是一个部落修建的一幢房子,作为本族通商者路过时的歇息场所。
在类似打箭炉(Tacheiniu)这样的贸易中心,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客房。我们发现自己所下榻的锅庄房间很宽敞,因为它刚刚翻修过,显得很整洁。仔细一瞅,我们发现大多数房舍是新修的,另外几座还在修建。我们询问为什么要重修这些房子时,得知三年前一场大地震几乎毁坏了所有房屋,大多数居民也因此丧生。大约半英里远的寺庙也受到了震动,与之相连接的一些回廊垮掉了,但是寺庙和许多房间并没有受到损坏。
(贰)在道坞大约两英里以南,下阿曲河折向西面,消失在群山之中。沿着它的河岸据说有一条人行小道,但是在某些地方几乎难以通行,的确很危险。我们沿着一条流入下阿曲的小溪前进,走到了它隐没进瞻对峡谷地方的附近。大部分道路有50到100英尺宽。一路上,我们除了路过在草原上放牧的大群大群的牧畜外,有一天还遇到500头牦牛、另一天200头牦牛组成的大型茶商队。
茶叶在简便帐篷外面大堆大堆地堆起来。这座帐篷是用人们在路上所穿普通灰缸衬衫盖成的,为的是搬运方便。
(叁)在太岭附近,我们遇上一支由500头牦牛组成的商队,正驮着茶叶西去。
我们在道坞逗留的两天时间里,我一直数着路过道坞西去的牲畜的数量;从道坞到太岭的3天行程里,我发现平均每天看到200头驮货牦牛路过。7月和8月加起来共60天,由于气候炎热,无论是牦牛还是高原居民都忍受不了酷热,很少有人从打箭炉驮运货物西来。把这种情况考虑进去,每驮平均120斤,那么每天达24 000斤。如果我们接受这种24 000斤茶叶用牦牛和骡子由此路运去给藏人一年消费300天的看法,那么我们发现,已经有7 200 000斤茶叶通过这段大北路。如果我们瞧一瞧亚历山大·霍西(Alexander Hosie)爵士精心撰写的报告(该报告是他在打箭炉所获统计的基础之上写成的),我们就发现,他估计每年通过打箭沪的茶叶为8 533 000斤,价值达948 591两银子。我大致估计,跨越这条朝北大道的货物即720 000斤茶叶,其中有1 333 000斤通过理塘、巴塘和其他地方线路西去的。这样,就可以认为大约有6倍多运往西藏的茶叶,是通过朝北大道运往西藏中心地带的。
在一个非常准确数字的基础之上,亚历山大·霍西爵士能够计算通过打箭炉茶叶的数量,官方表册上并没有登记。我们可以把这个数字,加上通过松潘、懋功和杂谷脑进入西藏的茶叶数量——不会少于通过打箭炉的1/4,或者说是2 133 250斤,就可以得出通过川西地区到西藏的茶叶数量。此外,差不多还有这样多的茶叶,是通过印度和俄度运进去的。我知道,沿着甘肃边界和青海一线地区,几乎普遍喝汉口砖茶。这样一来,通过其他路线运往藏区的茶叶数量,即使保守估计,也等于从四川运进的总量,即经过打箭炉的有8 533 000斤,经由灌县的有2 133 250斤,加起来一共是10 666 250斤。把还要多得多,从印度、俄国、云南和甘肃运入西藏的10 666 250斤考虑进去,我们可以估算出每年从有渠道运入藏区消费的茶叶不少于21 332 500斤。[59](www.daowen.com)
(肆)我们在打箭炉度过一天半时间。它虽然是一座小城,却是一座重要的边城。成百藏民——有的来自藏区的中心,有的来自川边土司辖区——每天来到这座汉藏两区的交易中转站。对平均每队背茶脚夫进行考察,我们发现全年平均每天大约有125名脚天到达,每人所背大约200斤(或者说366磅)。在繁忙季节里,每天有400名之多的脚夫到达;在淡季,一路上则很少看到苦力。但是,由于打箭炉是汉人脚夫队伍线路的终端,因而它又成为牦牛运输队出发运输的起点。
作为商城的打箭炉,地位极为重要。从藏区中心地带运输而来的皮、毛、鹿角、察香和金沙,都能够在此找到销路,摆在打箭炉大街上,交换茶叶、棉织品和所有纺织成品,它们在藏区用于出售。
外来陌生人,如果仅仅是一般性路过,就可能会因为它是一个肮脏的军事边防区而不会加以注意。街道不但非常狭窄,而且,如果有人在清晨早早地出来转转,就会发现它污秽不堪,特别是在夏季里。商店看起来都不大,小得可以看到它里面的没有太多的商品,只可以看到藏民旅行用的铜壶、锅子和盘子以及棉布、针和棉线;朝廷军队从寺庙抢掠而来的古剑、纪念物,在此完全用来展览。
炉河滚滚而来,流过城中间,把它切为两半,3座悬浮桥跨河而过,徒步的行人、牲畜以及商队从桥上往还。满城铺的都是石头,屋子是木结构的,前壁是活动的,大部分涂成棕色,但其中一些墙是用石头建的。这种建筑风格,是川边沿线地区独有的汉藏融合起来的风格。
最漂亮的建筑是明正司署。该称号是朝廷给呷拉土司册封的。它东界到铜河,西界到雅砻江,北到马孜和革什扎,南临黄教地区,土司官署设在木里,离这儿还有10天的路程。
我们去拜访明正土司,但很不凑巧,他外出了。我们进入一座高墙包围的院落。这是一座防守坚固、高高耸立的半汉族风格的建筑,屋顶是斜坡形的,有屋稼覆盖。屋顶有几座装饰性的金塔。
(伍)我们必须赶回锅庄去,了解一下我们出发之前那里正在进行什么活动。在前面的章节里,我们已经解释锅庄是一种行业交易所,其所属部落的成员和朋友也在此寄宿。
在打箭炉有许多这样的锅庄。从藏区来的人总是寄宿在这种属于他们自己的交易所里,通过管理者,购买茶叶和其他物品,运入西藏。从藏区购买而来的物品,大部分也必须从这些不可或缺的锅庄管理人手中经过。换句话说,他们扮演了一个汉商和来自藏区的藏商之间中介人的角色。只有在这些锅庄停留一定的时间,才会明白在这些地方正在进行什么样的交易,因为站在大街上,是看不到围墙里面到底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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