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科学院院士齐康先生曾经归纳城市的结构为皮、核、轴、架、群五类元素。“城巿街道犹如人体的动脉、骨架，而城巿中的界面则是附于骨架外面的皮［35］”。对于城市地下空间，因为外部形态对于人的刺激元素比较少，所以最敏感的应该就是空间的界面。海德格尔也在其著名哲学著作《存在与时间》（Being and Time）中描述：“边界不是某物在此停止，而是某物从此开始呈现，这说明各种不同性质的界面经过有效的组织将产生出某种极具活力与生气的场所空间［36］。”

界面是对空间进行认知的基础，地下空间的使用者就是由界面开始感知空间的存在。无论意识或物质上的空间都必须被限定，而限定空间的基本元素就是界面，因而，界面的内涵就可以在更加深层次上被理解。对于地下，界面的认知是可以划分为两个层次的：首先是结构界面，介于岩土和空间之间的物质体，是地下空间与外部岩土非空间环境之间的中介体和结合点，不仅起到界面限定作用，同时还承担空间结构构成；其次是过渡界面，限定空间与空间之间的“存在”，这类地下空间界面更应该看成是在时间纬度上过渡的“空间域”。这两层意义与传统地上空间对于界面的认识有着很大差别，因此也成为地下空间界面的独特之处。

1）结构界面

界面对地下空间起到限定作用，地下空间同时也制约着界面要素，界面不仅是认识空间的起点，也是地下空间设计的起点。如果从地下岩土性质的角度理解是结构制约着界面形成。结构界面设计方法一方面来自于装饰性，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依赖于对空间构成的多样化。另外，结构界面的形式同时还具有特殊的社会性内涵，反映了空间社会姿态，其可以在时间积淀的过程中逐渐产生符号化的精神场所意义（见图3-15）。

所以，地下空间中考虑结构界面设计的过程应当注重先空间后材料，先结构后界面。从而使得地下空间设计摆脱仅仅简单装饰设计的束缚，跨越为研究整体空间的构成要素。

2）过渡界面

虽然结构界面是地下空间中界面最为主要的组成部分，但是恰当的引入过渡界面却能在最大程度上丰富空间，消除地下封闭的先天不足。对于地下空间过渡界面往往是清晰而可被感知的，但无形的概念却是其灵魂所在，因而空间通透性是地下空间界面的核心关键。这里的通透性，不仅是视觉上的，还有心理上的、功能上的通透性，也就是无形所描述的根本。通透性有空间通透、环境交融之意，自然光线、绿色环境、商业功能通过空间过渡介质与深层的地下空间交融，获得更多的空间反馈，增强对地下环境心理感受（见图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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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5 日本东京地铁饭田桥站地下空间结构界面

（图片来源：作者拍摄）

图3-16 法国巴黎地下空间过渡界面

（图片来源：作者拍摄）

故而，巧妙的过渡界面设计应该使用合适的材料、多样的手法，能使空间更富于变化，使地下空间使用者的视界更远、感知范围更广。通过增加环境的多样性从而提高地下空间的可识别性。因此，过渡界面的无形概念是地下空间界面设计的灵魂，解决了地下空间单调感，是有效消除地下空间封闭带来幽闭环境的重要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