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布罗一词来源于法文,其法文字面意思有三,分别为画和图画、公告牌和通告栏、表和图表。绘画中达布罗经历了三个阶段的发展。在14世纪的欧洲,它被用于指代在木板上的绘画,这种制图样式的流行让绘画从建筑的附属物(如壁画和装饰画)中脱离出来,得以在可移动、便携、独立的木板上,自成一体地表现天地万物的形象。[5]
在16世纪中期,达布罗已经作为一种绘画创作模型的概念,“人文学者基于对古典作家的言论片段阐述了一种绘画理论,依据亚里士多德的《诗学》,画家们笃信一切艺术的最高使命是以最典型的形式描画人类行为……因此,画家为视觉化所挑选的时刻应是剧情突变之时,即行动过程中的悬而未决之时”[6]。从16世纪中期到18世纪中期,这一创作概念在“历史画”中得到了充分实践。
18世纪初期,狄德罗在此画论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出达布罗的内涵,此时,达布罗早已脱离14世纪语境中的制图样式,成为一种具有明确目标的绘画创作理念。“为了反对洛可可潮流的形式装饰性与语义模糊性,达布罗概念应运而生……它代表了形式统一、简单明了、浑然一体的理念,其构图意义‘一眼看去’便能明白,用狄德罗的话说,‘头脑正常的人’都能理解。”[7]此外,狄德罗将戏剧和绘画之间的全新关系进行了融会贯通,他反对剧作家设计精巧的戏剧化突转,而应追求视觉上令人满足的、根本上静态的、外观上偶然的人物组合,他相信只要编排得当就能够感染观众进入集体存在的深渊……他坚持认为,剧场里的观众应该被想象为站在一幅油画前,一连串的达布罗就像在画布上变戏法似的一个接着一个。[8]因此,画面中人物悬而未决且意味深刻的姿态,由此而激发的画面张力,引发观众的高度专注性和带入感成为狄德罗时期达布罗的关键要素。这种引发观众专注感和沉浸感的图像能力,成为艺术史学家让-弗朗索瓦·切夫里尔使用达布罗来指代20世纪70年代摄影中达布罗的重要因素。(www.daowen.com)
“在19世纪60年代,达布罗概念与爱德华·马奈(Édouard Manet)的创作观念发生了冲突,马奈为了创作写实而非理想化的绘画,果断地拒绝了狄德罗提出的达布罗概念,并向观众展示了他画作中的一种全新气概。”[9]达布罗式的绘画就此消退,然而,其并未冰消瓦解,在100年后,它将在摄影中被重新整合,卷土重来,成为当代摄影中最为重要的一种概念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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