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普林斯顿大学，看不到宏伟的建筑，学校规模不大、学科也不全，这会是一所什么样的大学呢？如果不深入其中，在很多人的眼里，它可能是一所很不起眼的大学。但是只要对国际高等教育有所了解的人，都会对其肃然起敬。这是一所与众不同的大学，是一所坚定、执着地按照自身的教育理念办学的大学。它取得了成功。它的成功说明了世界一流大学并非只有一种模式，而是有多种模式。只要确立了科学、现代的教育理念，并能长期坚持贯彻执行，创建世界一流大学就是可以期待的。

1.坚持教育服务社会的办学方向

大学是社会的学术机构，普林斯顿大学明确标榜“为国家服务，为世界服务”，并将其贯彻到教育过程的始终，为推动社会进步做出了巨大贡献。普林斯顿大学的教育实践说明，为社会服务并不妨碍学术的发展。纵观我国大学发展历程，很多大学往往在“学术本位”与“社会本位”之间踌躇徘徊，难以做出取舍。普林斯顿大学的教育实践表明，二者是完全可以相互融合的，我国大学应当超越“学术本位”与“社会本位”之争，走出理念的囚笼，明确坚持高等教育服务社会的办学方向。大学应当将庞杂的社会需求内化至自身精神文化中去，坚持开放办学，主动适应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科技、教育等变革趋势，在社会需求的多变性与教育的永恒性之间建立可持续发展的相互协调关系，充分发挥教育的服务作用，造就一批又一批推动社会文明进步的精英人才。

2.营造有利于学术的优良氛围

大学教育需要一种氛围。普林斯顿大学远离都市的喧嚣，但并不让人感到寂寞，相反，却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和亲和力，不仅美国各地的莘莘学子纷至沓来，还引得世界各地精英才子负笈而至。我国大学，包括一些目标瞄准世界一流大学的大学，都在努力营造能够吸引精英人才、有利于师生和谐发展的环境，很多大学提出了“以事业留人，以感情留人，以待遇留人”的工作原则，但效果却并不显著。究其原因，可能在于环境是变好了，但氛围还尚未形成。在我国大学，很难想象一位教授连续多年没有发表论文，还可以在不受外来干扰和非议的状况下潜心教学和研究。我国大学不仅仅是要从体制和治理上从世界一流大学汲取经验，更重要的是学习它们在学术上的宽容胸怀和博爱的人文精神。也许我们可以照搬制度、体制，但要想形似神也似，就只能经过时间的磨砺和岁月的雕刻，慢慢孕育文化教育氛围。营造校园优良的文化教育氛围，大学应当在教学管理中融入自由和民主的元素，使教师享有充分的教学自由、学生享有充分的学习自由的权利，让校园成为一片学术繁荣的沃土；应当建立一种忠诚与信任的氛围，培养学生、教师、学校和社会之间的相互信任关系，增强师生员工对学校的归属感，提高师生员工对学校和社会的责任感；应当建立一种大度和淡泊的氛围，努力避免利己主义、功利主义、浮躁虚华现象，提升师生员工的精神境界，使师生员工全身心投入教学工作，追求卓越教育。

3.质量远比数量值得关注

大学教育不是摊大饼。普林斯顿大学坚持精英教育，发挥小规模办学优势，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将教学与研究集中在人文科学、自然科学和有限的工程技术领域，以质量取胜。坚持小规模，只要开办就要做到最好，对质量的关切要远胜于规模。我国大学对数量的追求似有越来越强的趋势，校园面积比大小，在校生人数比总数，科研比获得的经费多少，研究成果比发表文章篇数，似乎数量就代表了一切。更有部分大学不顾实际办学条件，盲目开办新学科新专业，拓宽了学科覆盖面，增加了专业数目，但教育水平却未见提高。大学不是越大越好，我国大学应当转变观念，强化质量意识，稳定或限制规模扩大，尤其是目标定位于世界一流大学的大学，在社会需求急剧变化，高等教育发展强势转型的时期，更需要保持冷静，切实做好自身定位，科学设计和规划学科专业结构、人才培养目标、学生素质要求、课程教学活动等，将质量标准纳入到办学的各个环节中去，努力提高教育教学质量，逐步缩小与世界一流大学的差距。重视质量不只是权宜之计，应当是我国大学教育的长期战略。大学领导和师生应当将质量作为各项教育教学工作的本质要求，在日常教育教学和服务工作中从点滴做起，构筑长期有效的教育质量保障体系。

4.培养能够适应社会多方面需要的人才

培养人才是大学的根本使命。普林斯顿大学在长期的教育实践中形成了自身的教育理念，对社会的人才需求和大学教育的功能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大学教育为你做各种不同的准备”便是它的答案。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需求，普林斯顿大学并不赶时髦，不是以学科专业的高度多样化来应对社会各行各业的人才需求，而是保持学科专业的相对稳定性，建立各学科专业高度融合的教育体系，使所培养人才的知识、能力和素质能够适应社会多方面的需求。为此，普林斯顿大学在人才培养过程中，合理、有效地协调了通识教育与专业教育、课程教学与课外活动、专业教育与就业需求、共同要求与个性化发展之间的关系，使所培养的人才既能适应专业工作，又能适应专业之外的工作，还能在社会生活中发挥积极的影响。这也是为什么普林斯顿大学教育规模不大，但各方面高层次人才辈出的重要原因之一。我国大学普遍重视专业教育，在实现了高等教育大众化，大学毕业生就业形势趋紧的背景下，很多大学都标榜“以就业为导向”，一些以建设世界一流大学为目标的大学也未能例外。这种将大学教育与就业工作画等号的做法，与普林斯顿大学成功的经验是格格不入的。对世界一流大学而言，这是一种极端功利主义且目光短视的教育，是不能为学生提供多样化发展可能的教育，也是不可能培养高层次杰出人才的教育。我国大学在教育上应当目光长远，既要重视社会需求及其变化，又不能成为社会需求的奴仆，不能跟着社会需求的指挥棒办学。应当将目光放长远，从教育的本质出发，立足于教育学生学会做人，使学生具备社会公民的优良品质，形成完善的个性人格，成为和谐社会生活、个人生活的积极建设者。应当正确处理专业教育与就业培训的关系，不能将专业教育等同于就业培训。应当营造多样化的校园文化环境，高度重视学校文化活动的教育影响，使学生在校园文化活动中获得课堂教学中未能得到的发展机会，经过历练，使他们踏入社会后，具备更强的适应性，能够在社会生产和生活中大展抱负，最大限度地实现其人生价值。

【注释】

[1]这8所大学是：哈佛大学（成立于1636年），耶鲁大学（成立于1701年），宾夕法尼亚大学（成立于1740年），普林斯顿大学（成立于1746年），哥伦比亚大学（成立于1754年），布朗大学（成立于1764年），达特茅斯学院（成立于1769年），康奈尔大学（成立于1865年）。

[2]普林斯顿大学［EB/OL］.［2015-09-08］.http://baike.baidu.com/view/20708.ht m.

[3]据《圣经》载基督的各门徒起初都是无知无识的普通百姓，后在基督的教育下，都成为“圣人”。

[4]Heimert Alan.Religion and the American Mind: From the Great Awakening to the Revolution［M］.Cambridge: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 1966：187.

[5]Cedric B.Cowing.The Great Awakening and the American Revolution: Colonial Thought in the 18th Century［M］.Chicago: Rand McNally， 1972：72-73.

[6]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Jonathan Dickinson［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dickinson/.

[7]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 Jonathan Dickinson［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dickinson/.

[8]拿骚楼是以英王威廉三世的橙色拿骚王室命名的。

[9]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Aron Burr ［ 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burr/.

[10]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6.

[11]“大觉醒”宗教运动的领导人。

[12]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Jonathan Edwards［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edwards/.

[13]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7.

[14]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7.

[15]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John Witherspoon［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witherspoon/.

[16]Don.Obendorf. Princeton University: The First 250 Years ［ 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5 ：158.

[17]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8.

[18]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Samuel S.Smith［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smith/.

[19]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10.

[20]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11.

[21]他的父亲是美国第一位化学教授，在塞缪尔·史密斯校长时期担任普林斯顿大学化学教师。

[22]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12.

[23]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12.

[24]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 14.

[25]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James McCosh［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mccosh/.

[26]威廉·斯科特是一位超越时代的古生物学家。一生中搜集了大量的生物化石，并主持了今天世界上化石收集量最大的纽约自然博物馆的筹建工作。在达尔文的物种起源传到北美时，斯科特就用对古生物化石深入系统的研究指出有许多种生物物种的发展是进化论解释不了的。这些观点直到20世纪60年代之后才逐渐被科学界所接受。

[27]在亨利·法因的领导下，普林斯顿大学的数学系在20世纪变成了世界数学界有数的教育与研究中心之一。

[28]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James McCosh［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mccosh/.

[29]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James McCosh［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mccosh/.

[30]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18.

[31]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 18.

[32]James Axtell. The Making of Princeton University ［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6：257.

[33]James Axtell， The Making of Princeton University ［ M］. Princeton: 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6：131.

[34]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Woodrow Wilson［ 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 pub/ presidents/ wilson/.

[35]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Woodrow Wilson［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wilson/.(www.daowen.com)

[36]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Woodrow Wilson ［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wilson/.

[37]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Woodrow Wilson［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wilson/.

[38]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24.

[39]普林斯顿高等研究院是1930年成立于美国新泽西州普林斯顿的专门研究机构。它并不是普林斯顿大学的一部分，而是一个各个领域的科学家做最纯粹的尖端研究，不受任何教学任务、科研资金或者赞助商压力的研究机构。但是它与普林斯顿大学有很深的渊源。研究院最早是借用普林斯顿数学系的办公室，主要人员如冯·诺依曼、范布伦也来自数学系。研究院的许多教授也同时兼任普林斯顿教授。

[40]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Harold W.Dodds［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dodds/.

[41]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Harold W.Dodds［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dodds/.

[42]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Robert F.Goheen［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goheen/.

[43]为纪念带领普林斯顿大学篮球队获得多次荣耀的教练皮特·卡里尔，2009年2月加德文体育馆改名为卡里尔篮球场。

[44]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Robert F.Goheen［EB/OL］.［2015-09-08］.http: //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goheen/.

[45]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Harold T.Shapiro［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 pub/ presidents/ shapiro/.

[46]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Harold T.Shapiro［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shapiro/.

[47]Princeton Today ［ EB/OL ］.［2010-11-25］.http://www.princeton.edu/main/about/ present/.

[48]The Presidents of Princeton University.Shirley Marie Tilghman［ 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esidents/tilghman/.

[49]John F.Kennedy Speeches.Remarks of Senator John F.Kennedy at Princeton U-niversity， May 11， 1954［EB/OL］.［2015-09-08］.http://www.jfklibrary.org/Research/Research-Aids/JFK-Speeches/ Princeton-University_ 19540511.aspx.

[50]Princeton Today ［ EB/OL］.［2013-02-08］.http://www.princeton.edu/main/about/present/.

[51]Don.Obendorf. Princeton University: The First 250 Years ［ 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5；112.

[52]Princeton in the Nation's Service ［ EB/OL］.［2015-09-08］.http://infosharel.princeton.edu/libraries/firestone/rbsc/mudd/online_ex/wilsonline/indn8nsvc.html.

[53]程建芳.创新与挑战——世界名校鉴［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201.

[54]A Welcoming Community［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international/ community/.

[55]Opportunities Abroad: Overview ［ EB/OL ］. ［ 2015-09-08 ］. http://www.princeton.edu/international/abroad/.

[56]A Welcoming Community［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international/community/.

[57]普林斯顿大学：美国大学的“美丽心灵”［EB/OL］.［2015-09-08］.http://www.evchina.com.cn/wqzz/sxk/200704/200704hq1.htm.

[58]丁敏.坚持传统——执着的普林斯顿之根［J］.教育发展研究，2005（4）：106.

[59]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98.

[60]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124.

[61]菲尔兹奖是最著名的世界性数学奖。由于诺贝尔奖没有设数学奖，因此，也有人将菲尔兹奖誉为数学的“诺贝尔奖”。菲尔兹奖对获奖者的要求规定：获奖人在当年的元旦之前未满40岁。怀尔斯获奖时已经45岁，所以，菲尔兹奖评委员会授予他菲尔兹特别成就奖。

[62]王则柯.感受普林斯顿［M］.广州：南方日报出版社，2003：23.

[63]Don.Obendorf.Princeton University: The First 250 Years ［ 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5：116.

[64]周春生，何风志.魅力普林斯顿［EB/OL］.［2004-09-02］.http://finance.sina.com.cn/shangxueyuan/20040902/1420995443.shtml.

[65]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54.

[66]Campus Life［EB/OL］.［2013-02-08］.http://www.princeton.edu/pub/profile/campus-life/.

[67]Don.Obendorf. Princeton University: The First 250 Years ［ 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5：102.

[68]Don.Obendorf.Princeton University: The First 250 Years ［ M］.Princeton: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 1995： 134.

[69]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85.

[70]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32.

[71]Roger L.Geiger.To Advance Knowledge: The Growth of American Research U-niversities 1900—1940［M］.New York: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6：203.

[72]教育部中外大学校长论坛领导小组.中外大学校长论坛文集［C］.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2：110.

[73]蒂尔曼：培育领袖才能·让青年接触多元思想［EB/OL］.［2012-06-01］.http: //www.cedc.org.cn/bencandy.php？ fid = 6&id = 2819.

[74]厄内斯特·博耶.大学——美国大学生的就读经验［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93.

[75]Course Crosses Disciplines to Educate Scientists of the Future［EB/OL］.［2015-09-08］.http://www.princeton.edu/pr/pwb/04/1004/lb.shtml.

[76]蒂尔曼：培育领袖才能·让青年接触多元思想［EB/OL］.［2012-06-01］.http：//www.cedc.org.cn/bencandy.php？ fid=6&.id=2819.

[77]蒂尔曼：培育领袖才能·让青年接触多元思想［EB/OL］.［2012-06-0i］.http: //www.cedc.org.cn/bencandy.php？ fid=6&id=2819.

[78]教学和研究要平衡发展［EB/OL］.［2015-09-08］.http://news.sina.com.cn/w/2007-04-11/084811614830s.shtml.

[79]肖木，丽日.普林斯顿大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5：5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