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如何爱国:成人与大学生的修养

如何爱国:成人与大学生的修养

时间:2023-10-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理清了民族国家的性质,以及中国近代以来谋求民族复兴的历程,还有“爱国”变成“主义”的内在要求,便可以确定今天的理性的爱国方式。关切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参与社会公共事务。爱国就是爱此国之国民。爱国还在于尊重和传承民族之固有文化。所谓理性爱国,不仅仅是说要拒绝情绪化、极端化、暴力化的爱国,还应有一些价值原则必须经由理性的确认而通达爱国行为中。

如何爱国:成人与大学生的修养

理清了民族国家的性质,以及中国近代以来谋求民族复兴的历程,还有“爱国”变成“主义”的内在要求,便可以确定今天的理性的爱国方式。

其一,参与。关切国家的前途和命运,参与社会公共事务。对国家的现状和走向漠不关心,以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名义上是一国之民,而实际表现又自居为国“外”人,很难想象他们真的爱国。关切的实际途径就是参与。参与不是起哄,不是随大流,跟着走,而是以公民的身份主动参与公共事务,服务社会,关心国家。拒绝参与,或者被动参与,都不是一个真正爱国者应有的态度。

其二,具体。国家并不是抽象的存在,它就寄寓于它的历史文化传统以及现实的国民之中。所以,爱国,很自然地,就是爱同胞,重文化,敬历史。

爱国就是爱此国之国民。民族国家,本就是通过民族认同来建构国民彼此之间休戚与共、痛痒相关的情感联系。如果对同胞冷漠淡然,麻木不仁,缺乏情感,也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爱国,会在国家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对同胞积极的爱,往高处说,是出入相友,守望相助;这一点确乎难以做到,但消极的爱不难,消极的爱就是不害人。如今食品安全成为上下共同关注的焦点性问题,因为它直接影响到人们的日常生活。有人说,我们在食品安全领域出现了“互害”的模式。据说种茶的不喝自己要卖出的茶,卖菜的不吃投放市场的菜,卖奶粉的不喝自家的产品……但人们生活于社会互动中,其结果是互中对方的招,这就是各为一己之私利而造成了整体性的互害。“互害”现象,或许夸张失实,放大了某些社会现象,但足以警示国人:对自己的食品安全性都不负责,明知害人而大卖,绝非爱同胞;进言之,亦非爱国。

爱国还在于尊重和传承民族之固有文化。有人说,“欲灭其族,必先灭其文化”。文化的灭绝,相当于树的断根。当初日本台湾的殖民统治,其重要举措之一就是倾力断绝台湾的中华文化的血脉,培养台湾人民对日本文化的认同感。如积极开展和推进“皇民化运动”、令台湾同胞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日语、用日本姓氏、放弃原有的祖先祭祀、皈依日本的神道教[4]

在民族之固有文化中,语言文字又特别重要。语言文字不仅仅是表情达意的沟通媒介和工具,也不仅仅是历史记忆的载体,它还是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的寄寓。民族精神一方面就在社会生活中,但往往“百姓日用而不知”,另一方面寄寓于语言文字中。许多汉字其实是依据中华民族特有的价值观而被创造出来的。所以,睹“字”可思“族”,从文字中可以更好理解本民族的特有精神。例如,贵“和”是中华民族的特有价值观,从汉字中就可以了解古人是如何界定和理解“和”的。“和”,从禾。《说文解字》:“禾,嘉谷也。二月始生,八月始熟,得时之中,故谓之禾。”“和”与“禾”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禾”,长势比较齐整,与草相对,草是乱长。禾,虽为人工种植,但必须有天时、地理、种子、肥料等多种因素的配合;禾的生长,表明了“人与自然最好的合作,是天地之气最平衡的交流”[5],因之,“禾”就是和谐的最好明证。因为和谐无非是异质的统一与协调。以上只是泛泛而论,不过也由此可见,深入认识、了解和掌握我们民族的语言文字,也就能深入领会我们的民族精神。

爱国,也表现在尊重自己国家的历史上。因为历史是一个民族的共同记忆,历史把民族之过去和现在贯通起来,建构成生生不息的整体,所以历史可谓民族凝聚力的基础。

对本国历史的尊重,一则应抱以“温情与敬意”的态度[6],而不应戏谑。最近几年中国拍了很多抗战题材的电视剧,其中有些内容极尽夸张之能事,有悖史实和常识到了不堪的地步,被称为“神剧”。抗日神剧的大行其道,是意识形态教育、资本的逻辑以及时代精神转变等三种因素相互叠加的产物。我们习惯“艺以载道”,看重文艺的教化功能。抗日战争的胜利作为中华民族可歌可泣的历史,自然是价值观传递的重点,所以,抗战剧有价值导向的教化使命;而影视剧制作的背后有资本的影子,资本是要无限增殖的,增殖的成功与否则依赖于是否准确把握、刺激和调动了大众的消费兴奋点;大众的消费兴奋点则受时代的引导和塑造,当前可谓全民娱乐的时代,娱乐精神天然规避崇高,消解神圣。所以,把严肃的抗战娱乐化能产生强烈的“陌生化效应”,可以吸引大众的关注,于是乎实现了资本的意图,满足了大众的消费,但对一个民族极有意义的历史戏谑、调侃,其实是对人们自身的戏谑和调侃。

对本国历史的尊重,再则应抱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客观对待事实真相,而不应出于实用主义的考虑而歪曲、掩盖历史,即真实大于立场、是非大于利害。因为真实最有价值,也最有力量。把对历史的失真的叙述、对历史的涂抹作为宣传或者教育的手段,从短期看可能会起到一定的效果,但从长期来看,终究站不住脚,经不起历史本身的检验。这方面我们的教训有很多,不能不慎重。更重要的是,对历史事实的尊重程度,可以检验出一个民族的理性程度。一个民族越理性,就越不必涂抹和装扮历史,而勇于面对它的本然和所有。这才是真正的自信和底气。

其三,文明。

所谓理性爱国,不仅仅是说要拒绝情绪化、极端化、暴力化的爱国,还应有一些价值原则必须经由理性的确认而通达爱国行为中。譬如文明。我们所讲的作为爱国方式、原则的文明,不是礼貌、素质等层次上的文明,而是与野蛮、残忍相对立的文明。

我们举日常生活中的例子来说明文明:两人发生纠纷,矛盾重重,为压制对方,为泄愤,什么招数都用,不管阴的还是阳的,只求有效。这就不够文明了。人类社会的进步,就表现在不断发展出更人道的方式来解决生存中的问题。一言不合,大打出手,势不两立,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等,显然不如有话好好说,搁置暴力,一起协商、谈判。以协商来解决争议的机制,比暴力要文明得多。这就是进步。最早国与国之间的战争,非常野蛮、残酷。中国古代有个仪式,叫“京观”,就是把敌人的尸体摆成堆,像山一样,还封上土,用来标志胜利,炫耀武功。现代社会早已抛弃了这种做法,战争可能还是避免不了,不过尊重俘虏,礼葬死者,作战不针对平民,逐渐成为国际共识。这就是文明。所以,文明其实蕴含着底线在,文明的程度就是距离底线的高度。越高于底线,则越文明;反之,降于底线之下,则不文明。这个底线,就是对他者的普遍尊重。

其四,正义。

坚持正义。孔子说:“不义而富且贵,于我如浮云。”对个人来讲,义大于利;对于国家来讲,更应该坚持义利之辨。一个国家如果是靠不正义的方式实现了强大,也是不值得称道的。近代日本的崛起,全靠发动不义的战争来侵略和掠夺邻国,中国所受的伤害尤其大、尤其深。在二战中,日本军政府对其国民进行思想控制,许多日本国民匍匐于荒谬的扩张理论,陶醉于日本节节胜利的虚妄的光荣,甘愿充当日本对外侵略的工具。侵略,尽管获利于一时,但是遗祸于久远。这个时候,能够站在正义的高度批判本国军政府的不义,才是真正热爱自己的国家。(www.daowen.com)

理性的爱国,必有其价值导向,即对正义的确认和坚持。确认有正义并坚持之,才是大爱。“作为一种意识形态或价值体系,民族主义的目的在于培养民族成员的民族自我意识、态度和行为取向,以推进和保护民族利益为己任。”[7]爱国主义的核心要义就是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问题是,对于维护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与超越利益的正义,应该如何摆正这两者的位置?究竟如何考虑和维护国家利益?战国儒家大师荀子有个观点,很值得借鉴。

《荀子·富国》说:“不利而利之,不如利而后利之之利也;不爱而用之,不如爱而后用之之功也。利而后利之,不如利而不利者之利也;爱而后用之,不如爱而不用者之功也。利而不利也,爱而不用也者,取天下矣。利而后利之,爱而后用之者,保社稷也。不利而利之,不爱而用之者,危国家也。”荀子认为治理国家有三种境界:不利而利,利而后利,利而不利。不给人利益而只求利用人,这种不公平的做法危害国家;给人利益后再求利用人,这种互利的做法仅可保存国家;给人利益却不求利用人,这才是取天下的做法。当然,荀子的观点不免有相当理想化的成分。互利互惠已属难能了,而更求超越互利的单方向施予,则更为可贵。而且,荀子还是用讲利害的方式来证明“利而不利”比“利而后利”及更下的“不利而利”要更有利,实质是把“义”还原为一种最大的利,这是必须指出来的[8]。但荀子的观点也可以给予汲汲谋求利益最大化的现代国家以启示:一方面,正义高于国家利益;另一方面,坚持正义其实就能带来最大的国家利益。坚持正义和维护国家利益并不构成矛盾关系。

总之,今天我们理性爱国,前提是以积极参与社会公共事务来表明个人和国家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此则意味着爱国不但是一种不容推卸的责任,同时也是一种必须珍视的权利。至于爱国的路径,对国民来说,乃是具体的,即善待与自己一样有着共同历史记忆和文化传统、价值观念、生活习俗的同胞,尊重作为我们生命之精神基础的历史和文化。并且,爱国必须立足于脱离、超越了野蛮的文明底线,而坚持正义的价值取向。

【注释】

[1]钱乘旦《西方那一片土》,北京大学出版社,2015年,第186页。

[2]赵林《西方文化概论》,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年,第214页。

[3]转引自黄兴涛《重塑中华:近代中国“中华民族”观念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7年,第134页。

[4]许倬云《台湾四百年》,浙江人民出版社,2013年,第77页。

[5]王宁《汉字与中华文化十讲》,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18年,第103页。

[6]钱穆《国史大纲·引论》。

[7]郑永年《中国民族主义的复兴》,东方出版社,2016年,第60页。

[8]在这一点上,荀子确实不如孟子的“王亦曰仁义而已矣,何必曰利”(《孟子·梁惠王上》),不如孟子坚持用非利害的思维方式论证仁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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