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在涉外的税卡专设译员可以看出李秀成是相当重视对外贸易的。即使到洋务运动时,外语人才在中国还是罕见的。而李秀成在第二次鸦片战争时就已经认识到外语人才的重要性实属可贵,这就反映了李秀成已经具有对外开放的思想。

李秀成的对外贸易确实有其先进之处。他在占领沿海各埠的时候,很快恢复了对外贸易。上海与苏州交界的所有税卡都为外国人提供服务。在太平天国占领范围内来往的外国人,都持有通行证,以备在进出城门时查验。^[44]呤唎同样也获得了由李秀成亲自签发的“路凭”。这样的制度给外国人带来了好感：

外国人不论什么时候走入他们的境内都会受到尊敬,他们对于那些访问他们的外国人的尊敬和关切,就是他们的诚意的充分证明。^[45]

据呤唎在书中所言,李秀成“谦虚亲切”“举止尊严而坚毅”,接见英方人员时“从王位上站起来,用英国礼节来与我们握手。^[46]李秀成善于通过与外国军官、商人的私交来加强与外国的关系,这也是他外交智慧的一部分。因而江南一带的外国商人多与李秀成做生意。从实际数据看,生丝的出口量在1860—1861年达到了前所未有的81 136包,比1858年的数字增长了约33.5%,而茶叶的出口量也从1858年的0.8亿多增长到1863年的1.18亿余。^[47]可见,李秀成的贸易成果颇丰。

李秀成在处理贸易争端上,同样注意维护自己一方的利益。《柳兆薰日记》中记载了英国商船因未交税而被拘押的事例：“闻芦川毛公关上,红夷丝船过亦要完税,拘夷二人。”^[48]他所指的应是英国丢得乐舰长在苏州直镇太平军税卡拒绝完税被太平军处罚一事。为此,当时的太平军指挥官万某特地向英方照会：(www.daowen.com)

法律规定,一切商人经过税卡,均须缴付一定税金。今贵国商人拒不纳税,竞欲强过税卡,而贵国官员又前来侵扰,强欲索还金钱,此类行为实属失礼之至……特此奉闻。^[49]

综上所述,李秀成占据苏南时期,中国的对外贸易不但没有因为战乱而萧条,反而因为得当的政策,得到了一定的发展。正如呤唎所言：

太平天国已经将清政府对待“外夷”和“洋鬼”的闭关政策和排外政策一变而为亲善友好的政策了。^[50]

但是,李秀成在中外(主要是中英)之间建立平等贸易关系的努力终于在帝国主义的攻击下失败了。这其中的首要原因是李秀成的贸易并不是和可靠的外国商人进行的,其中大多数都是走私者,因此并没有保障。李秀成曾认为与外国建立了紧密的贸易往来,就能维持住和平。但最终结果证明这只是他的一相情愿。这也启示我们,没有平等的外交,就没有平等的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