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中原与西域界标的形成及意象萌生:但愿生入玉门关

中原与西域界标的形成及意象萌生:但愿生入玉门关

时间:2023-10-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8]去胡来归汉,在他的空间认知中进入玉门关才安全,玉门关成为中土的象征,界标意象萌生。光武初,河西扰攘,中原与西域间交往受阻。和帝时,“其后北虏连与车师入寇河西,朝廷不能禁,议者因欲闭玉门、阳关,以绝其患”。此时,玉门关、阳关成为西域各政权与中原的分界点,国家的防御也以此分界。曹魏在此行郡县制,设伊吾县管辖西域,隶敦煌郡,但中原与西域的界标并未因西域进入版图而改变。但在众多文献中,仍以玉门关为指代。

中原与西域界标的形成及意象萌生:但愿生入玉门关

早在先秦时期,中原人就注意到周边的民族和地区,在与其交流中,形成了华夷五方的格局认知。据《尚书·禹贡》所载,此时中国“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分为九州,这是早期的地理认知和空间构建。

张骞凿空,开启了中原王朝与西北地区交往的门户,此后汉王朝通过系列战争,使疆域向西扩展,最终占据河西走廊及其周边地区。此时中原人对西域的空间认知比较模糊,常以“西极”“四夷”等相称,如武帝《西极天马歌》所述:“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 [3]张骞出使乌孙时,称之为“西北国”,“骞所遣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此时汉王朝的疆域扩至“流沙”。至李广利伐大宛,“贰师将军既西过盐水,当道小国恐,各坚城守,不肯给食”。贰师“引兵而还……天子闻之,大怒,而使使遮玉门,曰军有敢入者辄斩之!贰师恐,因留敦煌”。[4]此时汉王朝疆域已扩至盐水,贰师返回时,过盐水即踏上中土,况且已到敦煌,为何要视入玉门为回归?虽然也有玉门关此时在敦煌以东这方面的因素[5],但最主要的原因是时人已把玉门关视为界标。

武帝伐大宛后,“西域震惧,多遣使来贡献”,西域取代“西极”“西北国”。《汉书·西域传》开篇言:“西域以孝武时始通……皆在匈奴之西,乌孙之南。东则接汉,厄以玉门、阳关,西则限以葱岭。”[6]西域的范围至此明朗,与中原以玉门、阳关为界。阳关建于汉武帝元鼎年间,今学界基本认同其位于今敦煌市西南70 km外的南湖乡境内。[7]汉宣帝于神爵三年(前59年)设立“西域都护府”,西域“都护治乌垒城,去阳关二千七百三十八里”。西域都护府作为管理西域的最高军政机构,直接管辖昆仑山以北、天山南北、帕米尔及巴尔喀什湖以东以南的广大地区,西域进入中原王朝版图,西域空间至此形成,即“白龙堆”至葱岭,与中原之间以玉门关、阳关为界标。元始中,“去胡来王唐兜,国比大种赤水羌,数相冠寇,不胜,告急都护。都护但钦不以时救助,唐兜困急,怨钦,东守玉门关。玉门关不内,即将妻子人民千余人亡降匈奴”。[8]去胡来归汉,在他的空间认知中进入玉门关才安全,玉门关成为中土的象征,界标意象萌生。

光武初,河西扰攘,中原与西域间交往受阻。建武二十一年(45年),“冬,车师前王、鄯善、焉耆等十八国俱遣子入侍,献其珍宝”。后,天子令侍子反,皆不愿,遂在敦煌太守裴遵奏请下留居敦煌。和帝时,“其后北虏连与车师入寇河西,朝廷不能禁,议者因欲闭玉门、阳关,以绝其患”。此时,玉门关、阳关成为西域各政权与中原的分界点,国家的防御也以此分界。至永元十二年(100年),“安息遣使献大爵(雀)师(狮)子,超遣子勇随入塞”,并上疏请求告老还乡,疏曰:“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9]班超终毕生精力安辑西域各国,对西域整体环境的认知可谓真切,他强烈的归宿感,最能反映出时世的社会心理,为界标意象定了基调。后,班勇为西域长史,“将兵五百人出屯柳中”。[10]柳中成为西域政治中心,“自敦煌西出玉门、阳关,涉鄯善……此其西域之门户也。”[11]汉朝与西域通绝不时,西北疆域多变,时人以入关为进入中原。这是地理空间的认知,也是社会心理的再现。(www.daowen.com)

三国时西域属曹魏政权。曹魏在此行郡县制,设伊吾县管辖西域,隶敦煌郡,但中原与西域的界标并未因西域进入版图而改变。此时丝绸之路增为三道,分界点仍在玉门关,“从玉门关西出,经若羌转西……为南道。从玉门关西出,发都护井,回三陇沙北头……为中道。从玉门关西北出,经横坑……转西与中道合龟兹,为新道。”[12]此时伊吾为敦煌辖县,但中原的范畴并未扩展至沙碛以西,中原与西域仍以玉门关为界。

及至隋代,玉门关移至晋昌东通关中的大道上。[13]据《隋书·西突厥传》载,处罗可汗兵败遁于高昌,帝遣裴矩送处罗可汗之母向氏“驰至玉门关晋昌城”。晋昌为瓜州辖县,瓜州成了西行者的必经之路,亦成为界标,如《隋书·西域传》载:龟兹国,“东南去瓜州三千一百里”;米国,“东去瓜州六千四百里”[14],等等。但在众多文献中,仍以玉门关为指代。“炀帝规摹宏侈,掩吞秦、汉,裴矩方进《西域图记》以荡其心,故万乘亲出玉门关,置伊吾、且末,而关右暨于流沙,骚然无聊生矣!”[15]炀帝西巡所到之地是张掖而非玉门关,史臣所言是扬炀帝亲至边关之名,借玉门关来指代隋帝国的边疆

纵观中原与西域两大地理空间,在汉至隋数百年中,它们几乎皆以河西走廊西端的行政区敦煌及其所辖的关塞玉门关、阳关等为界标,但有移动。汉晋时代,多以敦煌为标识;十六国北朝,通西域的道路向东北移动,转至新玉门关和瓜州;至隋代,虽西行道路增多,但从肃州经瓜州直接西行的伊吾道更为便捷,故绕敦煌西行者日渐稀少,敦煌的界标意义逐渐弱化,玉门关的界标意象萌生,“但愿生入玉门关”,随即成了这数百年间的社会心理。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