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允明在《猥谈》中说:“南戏出于宣和之后,南渡之际,谓之温州杂剧。”南戏剧本大约有170余种,剧情多是根据唐代的传奇文以及江浙一带流传的故事编撰而成。
明代剧作家中,最有成就的当属徐渭。他的《四声猿》文字奇绝,曲调南北兼用,王骥德在《曲律》中称赞他“故是天地间一种奇绝文字。木兰之北与黄崇嘏之南,尤奇中之奇。”
汤显祖最有名的剧作为南戏《牡丹亭》,以情见长,文词绮丽、纤巧,意境深远。汤显祖为首的“临江派”,与其抗衡的是江南人士沈及其“吴江派”。沈被称为“词隐先生”,所著传奇有17种之多。追随沈加盟“吴江派”有沈自晋、王骥德、袁晋、冯梦龙,他们也都是江南著名剧作家。
明清之季,洪昇、孔尚任、李渔可以说是剧坛上的巨星。有“南洪北孔”之说。洪升《长生殿》在中国戏剧史上占有重要地位。李渔则是最有名的戏剧理论家。他创作上有《笠翁十种曲》;理论上他系统地总结了我国戏剧创作经验,并上升到理论高度加以探讨。《闲情偶寄》是一部优美的书;王骥德《曲律》与吕天成的《曲品》被誉为“论曲的双壁”。
(1)昆腔
元明之际,北音衰歇,南戏代兴,以文人结会吟歌、“善发南音之奥”为面目特色的昆山腔崭露头角,“吴”演为昆腔的代名词。
明代中叶,魏良辅改革昆山腔,“调用水磨,拍捱冷板,声则平上去入之婉协,字则头腹尾音之毕勾”(沈宠绥《度曲须知》,使之成为有史以来最精致,最完美的曲乐艺术。加上吴中文人张凤翼、梁辰鱼等人的传奇杰作以及文坛盟主王世贞的出力推助,昆山腔终于在诸腔并起的竞争中脱颖而出,取得了无可争辩的“正声”雅乐的地位,并由吴中推向全国,形成了“四方歌者皆宗吴门”的壮阔声势。
将昆山腔成功地搬上舞台,则要归功梁辰鱼。他按照昆山曲式谱写出第一部昆腔传奇《浣纱记》,这是昆山腔曲腔飞跃到“剧”的标志。
昆曲一直称为昆山腔,直到清以后才称昆曲,以后又改称昆剧。昆曲新腔形成之初,“止行于吴中”。大约在隆庆、万历年间,藉传奇创作和戏场表演以为载体,开始向四面八方蔓延,并迅速形成“腔调略同,声各小变”的众多流派。时人潘之恒《鸾啸小品·叙曲》:
“长洲、昆山、太仓,中原音也。名曰昆腔,以长洲、太仓皆昆山所分而旁出者也。无锡媚而繁,吴江柔而淆,上海劲而疏,三方者犹或鄙之。而毘陵以北达于江,嘉禾以南滨于浙,皆逾淮之桔、入谷之莺矣。远而夷之,勿论也。”
昆曲最繁荣阶段,当在明中叶到清中叶,此时的昆曲一直以“正声”的姿态出现,执中国剧坛牛耳二百余年。《长生殿》、《桃花扇》等就是此时出现的名作。著名的剧目还有王世贞《鸣凤记》;汤显祖《牡丹亭》、《紫钗记》、《邯郸记》、《南柯记》;沈《义侠记》;高濂《玉簪记》;汪廷讷《吼狮记》;李玉《清忠谱》、《麒麟阁》;李渔《风筝误》;朱素臣《十五贯》;阮大铖《燕子笺》等。
当年苏州是昆曲的中心,许多文人雅士流连其间,并不惜渲染虎丘中秋曲会。如张岱《虎丘中秋夜》:
“虎丘八月半,土著流寓、士夫眷属、女乐声伎、曲中名妓戏婆、民间少妇好女、葸子娈童,及游冶恶少、清客帮闲、童走空之辈,无不鳞集。自生公台,千人石、鹤涧、剑池、申文定祠下至试剑石、一二山门,皆铺毡席地坐。登高望之,如雁落平沙,霞铺江上。天瞑月上,鼓吹数十处,大吹大擂。十番铙钹,渔阳掺挝,动天翻地,雷轰鼎沸,呼叫不闻。更定,鼓铙渐歇,丝管繁兴,杂以歌唱,皆“锦帆开”、“澄湖万顷”同场大曲。蹲踏和锣,丝竹肉声,不辨拍煞。更深,人渐散去。士夫眷属皆下船水嬉,席席征歌,人人献技,南北杂之,管弦迭奏。听者方辨句字,藻鉴随之。二鼓人静,悉屏管弦,洞箫一缕,哀涩清绵,与肉相引,尚存三四,迭更为之。三鼓,月孤气肃,人皆寂阒,不杂蚊虻。一夫登场,高坐石上,不箫不拍,声出如丝,裂石穿云,串度抑扬,一字一刻。听者寻入针芥,心血为枯,不敢击节,惟有点头。然此时雁比而坐者,犹存百十人焉。使非苏州,焉讨识者?”
(2)越剧
越剧形成的历史不长,至今不过七、八十年,然而影响却遍及浙江及上海、江苏等地。
越剧的发源地在浙江县。宗教宣卷佛经时的“宣卷调”和当地民间小曲揉合,成为古老的说书调(四工调),这是越剧唱书阶段的主要曲调。
越剧的前身为小歌班,又称“的笃”班。小歌班在过去唱的书中,加入故事情节,形成戏曲脚曲调以原唱书调的四工调、吟哦调为主,又溶入余姚秧歌、湖州滩簧的曲调,并开始划分角色,加入表演。1906年,由六名业余说唱艺人首次化妆登上舞台,演出了《十件头》、《赖婚剧》等曲目。小歌班最著名的曲目是《梁山伯与祝英台》及《碧玉簪》了。
1917年小歌班进入上海,进行了一系列改革。首先改变了道白,他们将土话改变为浙江地方书面语言并夹用上海方言,赢得了上海观众,扩大了影响。
越剧一直被称为小歌班或绍兴文戏,三十年代才出现越剧的名称,但直到袁雪芬主演《祥林嫂》,并倡导越剧改革的四十年代,越剧之称才正式得到公众的认可。从此,越剧成为江南一个主要剧种,得以广泛流传。
流行于江浙一带的戏剧还很多,如温州昆曲、金华昆腔戏、新昌高腔,松阳高腔、宁海平调、黄岩乱弹、诸暨乱弹、台州乱弹、婺剧、绍剧、瓯剧、和剧、杭剧、甬剧、湖剧、姚剧,睦剧等。这些戏剧剧种与当地方言、民间音乐相结合,具有浓郁的地方色彩。(www.daowen.com)
(3)苏州评弹
苏州评弹是用吴方言讲故事的说唱艺术,是评话和弹词这两个曲种的总称,俗称“说书”,评话只说不唱,称“大书”;弹词则有说有唱,称“小书”。
评话和弹词的称谓,很早就有了。“评话”的称谓始见于宋元,如《新编五代史评话》、《西游记平话》。“弹词”一词始见于明代,如田妆成《西湖游览志余》第20卷《熙朝乐事》,“其时优人百戏:击球、关朴、鱼鼓、弹词,声音鼎沸。”苏州评话和苏州弹词,是评话和弹词与苏州话为代表的吴方言结合的产物。
清康熙昆山人章法的《竹枝词》中,描述了苏州的说书:“不拘寺观与茶房,四蹴三从逐队忙。弹动丝弦拍动木,霎时挤满说书场。”原注:“吴人称弹词,亦曰说书。”另一首也说到说书:“斋僧已毕半空空,看戏听书西与东。有等不能空色相,画张店里看春官。”
现在能见到的弹词刻本,始于乾隆前间,如《新编重辑曲调三笑》等。但苏州评弹的形成期当在于明末清初。在评弹历史的发展过程中,出现过众多知名的艺人。
王周士 活动于乾隆时期,相传曾为乾隆演出,且受七品顶戴的封赏。他著有《书品》、《书忌》,总结了说书的艺术经验。他还创立了评弹艺人的组织“光裕公所”。光裕公所成立以后,苏州评弹的名声大振,不少人专程到苏州学习地道的“苏白”,作为说书的必要条件。当时,苏州流传着“千里书声出光裕”的美称。
陈遇乾 活动于乾嘉时期,为流传至今的“陈调”的创始人。曾经演出《义妖传》、《玉晴蜓》、《双金锭》等书目。
毛菖佩 “毛调”的创始人。他留下了一首《鹧鹕天》中说,“(说书)却与梨园迥不同”,“登场面目依然我”,是值得珍视的艺术体会。
俞秀山 “俞调”的创始人。传说曾经编过10多种弹词。
陈瑞庭 曾总结《说书五诀》:“画石五诀:瘦:皱、漏、透、丑也。不知大小书中亦有五诀:理、味、趣、细、技耳。”这对评弹是很有贡献的见解。
柳敬亭 以说书为业,人称“平话始于柳敬亭”。柳敬亭说书,除少量为弹词外,大部分是评话,大约有百篇,如《宋江气出梁山泊》、《三国》、《岳传》等。柳敬亭说的《景阳冈武松打虎》、“其描写刻画,微入毫发,然又找截干净,并不唠叨。……说至筋节处,叱咤叫喊,汹汹崩屋。武松到酒店沽酒,店无一人,蓦地一吼,店中空缸空甓皆翁翁有声,闲中著色,细微至此。……每至丙夜,拭桌剪灯,素瓷静递,款款言之,其疾徐轻重,吞吐抑扬,入情入理,入筋入骨,摘世上说书之耳使之谛听,不怕其舌死也。”(张岱《陶庵梦忆》)
评弹艺术,是说、噱、弹、唱的艺术。此外,还注重表演艺术。如五到八技,便是评弹的表演技巧,五到即心到、目到、口到、手到、脚到;八技是八种特殊的口技,如擂鼓、吆喝、罗、吼叫、马嘶,鸟啼、狗吠、吹号等,口技的运用,使说书表演更加维妙维肖。
评弹不仅唱腔曲调悦耳动听,表演纯熟流畅,而且评弹的文字有着雅俗共赏之妙。评弹又是用苏州方言说唱的,苏州方言中拥有大量歇后语、影射语,诙谐风趣,对听众有很强吸引力。
(4)苏剧
苏剧是苏州特有的地方戏曲,与昆剧、评弹并列为吴地艺坛三朵花。它曲调丰富,唱腔幽静柔和,婉转动听,具有鲜明的江南地方色彩。若从它本世纪三十年代逐步搬上舞台算起,迄今还不足六十年历史,但它的前身“苏滩”,则已有三百余年历史。因此可以说苏剧是个既古老又年轻的剧种。
苏滩,是苏州滩簧的简称,原名南词或对白南词。由南词、花鼓滩簧、昆曲合流而成。它发源于苏州,盛行于江、浙、沪一带,亦曾流传至安徽、江西、福建、北京等地。
苏滩艺人张鹤楼,原系清粮道衙门书吏,有较高的文化素养,能戏有500余出之多,为苏州历代职业艺人中最杰出的人才。
朱国梁1929年在上海创建“国风社”,是将苏滩戏剧化实践进行到底,并获得成功的唯一班社。该社1941年8月正式改建为“国风苏剧团”,成为苏剧史上第一个以“苏剧”命名的民间职业小剧团。后来,该团先后改组为国营浙江昆苏剧团、浙江昆剧团,曾以昆剧《十五贯》轰动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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