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的确不错,江南水乡,地杰人灵,世世代代造就出大批的能工巧匠,民间工艺代代绵延相传。说起刺绣,人们不免想起浣纱的美女西施,说起彩陶漆器,更有说不尽的话题。江南绝活,可谓江南风情的典型代表。
中国有四大名秀:湘绣、蜀绣、粤绣,苏绣。蜀绣多以民用为主,具有质朴、淳厚的民间风情。粤绣花纹生动写实,注重光影变化,比较浓艳。湘绣与苏绣最为接近,花纹平薄匀整,设色典雅清爽。但苏绣,则要清雅,纤巧,既有宫廷之富丽,又有民间之淳朴,针法、设色极为考究,被誉为“有生命的静物”、“东方的艺术明珠”。千百年来,有许多赞誉苏绣工艺的美妙诗句。“日暮堂前花蕊娇,争拈小笔上床描。绣成安向小园里,引得黄莺下柳条”唐代诗人胡令能的《咏绣幛》诗,极尽苏绣艺术之精妙。
苏绣的题材以花鸟,人物,楼台亭榭为主。苏绣的种类分为单面绣、双面绣、双面异色绣等,其中双面绣是苏绣中独具风格的绣品。艺人在刺绣时,以记针的方法代替打结,藏起线头,垂直刺绣,不刺破反面的绣线,这样使双面一样美观,无所谓正反了。著名的双面绣是绣猫。猫眼的刺绣,运用集套针法,从不同角度看会产生动感。猫的鼻、须、眉是将丝线一分为二、一分为四,甚至分到六十四分之一,然后由虚而实、由深至浅地层层套出的方法绣成的,故而平光匀贴,极为传神。
苏绣在艺术上讲究“平、光、齐、匀、和、顺、细密”,这正是苏绣的最大特色。
那么,苏绣的历史有多长了呢?据刘向《说苑》记载,晋平公使苏向聘吴,“吴人饰舟以送之,左百人、右百人,有绣衣而豹裘者,有锦衣而狐裘者”。相传,三国时,孙权为了争天下需绘制山川地理图作为军用,曾有丞相赵逵之妹建议用刺绣之法,以针绣出五岳、河海、城邑、行阵之图形。这幅针绣“山川地势图”绣成后,形象逼真,令人称绝。
到了宋代,宫廷设有专门机构“丝绣作”,民间妇女的刺绣被称为“女红”。与过去相比,宋代刺绣多注重追求绘画书法效果,有的还制成卷轴卷册。明代苏州人张应文在《清秘藏》中说:“宋人之绣,针线细密。其用绒止一二丝,用针如发细者为之。设色精妙,光彩射目,山水分近远之趣,楼阁分深邃之体,人物具瞻眺生动之情,花鸟极绰约犵唼之态。佳者较画更胜,望之三趣悉备,十指春风盖尽于此。”宋代,刺绣已从形似而发展为注重神似,注重刻画花鸟人物的神态,而且用线也讲究颜色。绣画的针线细密,不露边缝,针法也很讲究,主要有抢针、套针、网绣、钉绣、补针、戮纱、扎针及盘金等。绣画的出现,标志着苏绣已走向成熟。据《吴县志》载,南宋时,苏州城内有“绣花弄”、“绣锦坊”、“滚绣坊”、“绣线巷”等巷名,巷内多居住着从事刺绣工艺的匠师。
明代,苏州地区几乎“家家养蚕,户户刺绣”,宫廷中出现了富丽豪华、绣艺工整的苏绣绣品,如定陵中就出土过“苏州平绣常服。”
顾绣,始于明嘉靖万历年间,是当时著名的民间绣种。《纂组英华》对顾绣作品进行过介绍,称赞其“擘丝细于发,其针则如毫发,配色也多独到之处。所以不仅翎毛花卉巧夺天工,山水人物无不逼肖活现”。董其昌也称顾绣创始人之一韩希孟为“针圣”。顾绣的作品针线齐整,配色精妙,在绣法上独具匠心。苏绣正是吸取了顾绣的这些长处,与苏绣的风格相融合,使苏绣作品更加完美。乾隆时所修的《上海县志》载,“苏绣之巧,写生如画,他处所无,小民亦习以糊口,略与纺织等。其法劈丝为之,针细如毫发。”据《吴县志·风俗》载:“城中妇女习刺绣,……刺绣工百出,他处效之者,莫能及也。”
清代的苏州曾有“绣市”之称,“闺阁家家架绣棚,妇姑人人习针巧。”在众多的苏绣名家中,沈寿是最有成就的一位苏绣艺术大师,她创造了艺术中的“仿真绣”,或称“美术绣”的新绣法。她总结了前人的成果并融合自己的经验,将苏绣针法归纳为十八种,这十八种针法被张謇所著的《雪宦绣谱》收录,使得苏绣针法得以流传。
(2)越瓷——瓷中的精品
越瓷的前身是原始瓷,这在“吴越文化的古代成就”里已经论及。考古资料证明,越瓷是我国历史上最早的瓷器之一。它自东汉产生,一直有着旺盛的生命力。至今发现越窑遗址400余处,发掘出藏有越瓷的墓葬遗址数以百计,以晋代最多。
关于越瓷的名称,陈万里《瓷器与浙江》中说:“在晋曰缥,在唐曰越,曰秘色,曰婺州;在宋曰哥、曰龙泉、曰修内司官窑、曰郊台下新窖,还有所谓泉山窑等等名称。”
越窑之名最早见于唐朝陆龟蒙的“秘色越器”:“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好向中肖盛沆瀣,共嵇中散斗遗杯。”越窑发展的顶盛时期在唐朝,这时的越瓷主要以青、绿为主色,减少了釉色中的黄、赭黄、青灰等色素。瓯,是唐代流行的茶具,便是越窑所产。文人墨客对瓯爱不释手,当时竟以用瓯饮茶成为时尚。五代诗人徐寅对越瓷赞不绝口,有诗为证:“巧剜明月染春水,轻施薄冰盛丝云,古镜破台当席照,嫩荷含露别江滨。”被誉为“茶圣”的陆羽,在《茶经》中更是将越窑青瓷视为唯一的上品:
“碗,越州上,鼎州次,婺州次,岳州次,寿州次,或以邢州处越州上,殊不为然。邢瓷类银,越瓷类玉,邢不如越一也。邢瓷类雪,越瓷类冰,邢不如越二也。邢瓷白而茶色丹,越瓷青而茶色绿,邢不如越三也。”
有趣的是,喝茶、饮酒自然是越瓷为好,如果说越瓷还可作为乐器,人们大概未必信然。据史料记载,唐武宗时,凤翔府天兴丞允,太常寺调音律官郭道源,曾用越瓯、邢瓯十二支,注入水,以箸击之,其音韵与乐器相似,唐代出土的越瓷很多,仅浙江宁波义和路一地的唐坟址中就出土了数百件越瓷遗物。
前面提到,越州瓷在唐代也称秘色,其原因是唐五代时,国王好越瓷,越瓷均为宫中所有,作供奉之物,臣下和百姓是不可以用的,所以又称秘色。
宋代的龙泉窑、歌窑与弟窑以及官窑生产的青瓷皆闻名全国。《陶说》说龙泉青瓷“土细质厚,色有葱翠。妙者与官窑争艳,但少文片,紫骨铁足耳。且极耐摩弄,不易茅蔑”。龙泉青瓷、“秘色瓷”都是进贡宋王朝的重要贡品。龙泉瓷分为有开片和无纹片两种。哥窑生产的龙泉瓷多断纹并有大小开片,以一种浅绿有断纹的“百芨碎”最为珍贵,被称为“稀世之珍”。
南宋,在杭州凤凰山下修建了官窑,也称南官窑。南官窑土脉细润,施釉厚重,制作精致,也为世人珍爱。(www.daowen.com)
元代,制瓷业的中心移至江西景德镇。但越瓷在中国瓷器中一直占有重要的一席之地,保留着器形大方稳健,花形刻画工整,釉色莹泽明朗的传统,一直被人们珍爱。
(3)宜兴陶器——人间珠玉
有诗说:“人间珠玉安足取,岂如阳羡一凡土。”阳羡是素有陶都之称的宜兴的古称。可见,历来所对宜兴陶器的珍视。
相传,春秋战国时期,范蠡带西施泛舟太湖,曾到这里挖土开窑,制作陶器,范蠡还被奉为陶业之祖。宜兴有着相当悠久的制陶历史。
宜兴陶器种类繁多,主要有均陶、紫砂等。均陶造型优美,釉色厚重,所用的釉水是以当地特有的一种厚料制成,呈褐蓝色。以蓝色最为名贵,此外还有红、绿、黄,紫等十几种釉色。
紫砂,是陶器工艺中的一支奇葩。紫砂制造初始于北宋,盛于明清,紫砂工艺品的顶尖王子是紫砂茶壶,宋代著名文学家欧阳修曾赞紫砂壶说:“喜其紫欧吟且酌,羡君潇洒有余清。”苏东坡也与紫砂壶结下了不解之缘,他客居丁蜀镇时,酷爱一种提梁式紫砂壶。人们为了纪念他,称这种壶为“东坡壶”。梅尧臣也留下了“小石冷泉留早味,紫泥新品泛春华”的诗句。
紫砂讲究泥质细润,颜色以朱砂、暗红、轻赭、雪梨、豆碧、淡墨为主,色泽光润、洁净。紫砂最讲究造型。几百年来,紫砂艺人不断追求造型上的变异。有的追求典雅古朴,模仿古代的钟鼎玉器,端庄古朴;有的追求自然,摹拟瓜果、花木、动物形象、栩栩如生;有的追求浑厚工整,有的追求灵巧飘逸,有的明朗大方,线条挺括;有的巧借实物变形改装,形神兼备,令人回味。
紫砂壶从开始兴起便和茶文化结合在一起。它的实用性和艺术性完美结合,影响到海内外。十五世纪时,日本曾派人来中国学习造壶术。清代,紫砂器销到日本、南洋、欧洲外,还远销墨西哥、秘鲁、智利等国。
(4)浙江雕版——刻书业的佼佼者
浙江是我国雕板印书的发祥地之一。大约在公元八世纪中唐的时候,浙江就有刻书流行。唐代诗人元稹(779—831)在《白氏长庆集》序中说:“杨、越间多作书摹勒乐天及予杂诗,卖于市肆。”到了五代以后,浙江的版刻又有发展。1924年杭州雷峰塔倒塌之后,发现吴越王钱刻的经卷《一切如来必称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时在北宋开宝八年(975),是五代末北宋初的印刷品。这部经卷长达七尺六寸,卷端题“天下兵马大元帅吴越国钱造此经八万四千卷,舍入西关砖塔,永充供养。”印数之多,足以说明雕刻技术和印刷技术已具有很高的水平。
从北宋时代起,浙江雕版印书就誉满全国,成为全国刻书的中心之一。长州叶梦得(1077—1148)在其所著《石林燕语》中就提到过:“今天下印书,以杭州为上,蜀次之,福建最下。京师比岁印版,殆不减杭州,而纸不佳。蜀与福建,多以柔木为之,取其易成而速售,故不能工。”这是说浙江的印书,不但雕版技术好,用的木质和纸张都佳。
宋代的雕版印书,大致可分为政府印书即官刻本,书坊印书和私家刻书。政府刻书以国子监为首,北宋的监本,大部分是在浙江杭州刻印的;地方政府的刻书,著名的有两江东路茶盐司本和两浙西路茶盐司法本。两浙东路提举茶盐司的刻书较多,而且卷帙浩繁,如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有294卷之多,并且在一年半的短时间内雕刻印刷完成,即便在今天,也要让人叹为观止了。
宋代浙江的许多书院也刻印图书,称为书院本,如婺州的丽泽书院等。至于私家刻书,浙西各县多于浙东。浙东和金华门市巷唐宅,刻有《周礼郑注》十二卷等书;义乌酥溪蒋宅崇智斋,刻有巾箱本《礼记》五卷。我国巾箱本刻书,即肇端于南宋。
王国维在《两浙古刊本考》中认为北宋雕版:“浙本字体方正,刀法圆润,在宋本中实居首位。宋国子监刻书,若《七经正义》,若史、汉三史,若南北朝七史,若《资治通鉴》,若诸医书,皆下杭州镂版。北宋监本刻于杭州者,殆居大半。”周密在《癸辛杂识》中说:“廖群玉诸书,《九经》本最佳。凡以数十种比较,百余人较正而后成。以抚州萆草纸、油烟墨印造,其装褫至以泥金为签。”从上述引证可以看出,北宋时代的雕版印书,浙江不但刻印的数量多,而且写刻之精也冠于全国。
元代时,杭州南宋太学故地改为西湖书院,原藏国子监的四部书板二十多万片幸得保存。宋、辽、金三史和其他要籍,皆在西湖书院刊行,刻工颇精,世称“院本”。如至元五年(1339)雕刻的《文献通考》二百四十卷,今北京图书馆尚有藏本。杭州刻印的元大德本《绘图烈女传》,图画秀丽工整,在我国刻版艺术发展史上,具有较高的价值。
元代各地刻书,多数属于书院。顾炎武在他的《日知录》中,曾经提到刻书有三个好处,是:“山长无所事而勤于校雠,一也;不惜费而工精,二也,板不储官而易印行,三也。”元代全国有一百多个书院,西湖书院是其中的佼佼者。
元代也有用公牍的纸背印的书,藏书家称为“官库本”。例如宋毛晃增注,其子居正重增的《增修互注礼部韵略》五卷,有元湖州路刊本,用纸是元时湖州的户口册,纸背上有“湖州路某县某人,云宋民户,至元某年归顺”等字样。
明代刻书有三大中心,即:吴、越、闽。吴中刻本最精,闽本数量虽多,而质量最下。明代万历间,浙江已有套印本。吴兴的闵家和凌家是很著名的。套版有二色、三色的,也有四色、五色的。到了清代,浙江的一些藏书家,往往兼事刻书,雕版印刷越来越精。从康熙到乾隆,是清代刻书的鼎盛时期。同治年间,全国有五大官办书局,包括金陵、苏州、扬州、武昌及浙江。浙江一度中落的刻书事业,重新兴起。从历史上看,浙江雕版刻书,可谓刻书业的佼佼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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