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的宁波帮买办集团是王铭槐组织起来的一个最大的买办集团。在天津“四大买办”之中,吴调卿是安徽人,他没有组成一个安徽帮;梁炎卿、郑翼之都是广东人,组成一个广东帮,财势很大,但是人数没有宁波帮多。广东帮的形成,最初是凭洋务官僚的支持;而宁波帮则是由王铭槐以商人身份组织起来的。宁波帮没有具体的组织形式,主要以王铭槐为首,维护宁波人的利益,对于凡是有吃洋饭企图的宁波人,都尽力帮助他们进入外国洋行或外国银行,因此在天津吃洋饭的人中,以宁波人最多,形成了一个宁波帮。
我家亲戚当中吃洋饭的人也很多。王采丞的岳父柳镇甫,很早就由王铭槐的帮助作了美商良济洋行的买办。王铭槐的内弟李日新,在王的手下奔走,他的四个儿子,都经王铭槐介绍,分别在道胜和德华银行任职。王铭槐的外孙丁祖峰,起初在军火商捷成洋行济南分行买办间里当翻译,后来接任沈阳捷成洋行买办。我的舅父葛子纯,经王毓丞荐给济南捷成洋行买办汪勉斋当副手。我姑父郑瑞甫,是天津道胜洋栈的经理。
在朋友和同乡方面,由王铭槐、王毓丞和我家其他成员的推荐、担保而当了买办或职员的,更是数不胜数。较大的如:德商兴隆洋行和法商永兴洋行买办叶星海,美商美丰洋行买办李正卿,德商禅臣洋行买办严蕉铭,德商瑞记洋行买办林湘如等。
王铭槐自从在泰来洋行当买办发了财的时候起,凡有来津的宁波同乡,都加以款待。他们想作洋事的就给介绍到洋行,想经商的就给作担保或资助;如果帮助不成,则赠送几百两、几十两程仪;对过津赴京求官的宁波同乡,也要送程仪,并设法给他们找门路。
宁波帮的形成,王毓丞也起了很大的作用。王毓丞把很多北洋大学的同学拉进买办队伍里。如张伯龙就是王毓丞在北洋大学的同学,得到王铭槐的赏识,被推荐到道胜银行在大班手下当职员,当王铭槐在道胜银行买办任内遭到破产时,张伯龙接充了该行的出面买办。(www.daowen.com)
王铭槐利用他的财势办理“慈善”事业,赢得更多的人对他的颂扬和拥护。天津浙江会馆、浙江义园的创建,王铭槐都捐有巨款。他办粥厂、善堂,冬舍棉衣,夏舍暑药,施茶、灾、恤嫠,毫不吝啬,因此博得“善人”美誉。天津著名慈善机关广仁堂,是李鸿章于光绪四年发起成立的,开办时以天津县署历年没收的赃款赃物折变现金,再加上江苏、浙江和安徽三省旅津官商所捐,共购地六千余亩作为基金,王铭槐在浙江籍捐资人中占第一名,所以他曾充当广仁堂董事多年。
以上就是我们这个“买办世家”的起讫概况,可以反映出帝国主义在中国扶植买办制度的一个侧面。
(写于一九六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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