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美学在社会生活中具有非常广泛的应用。它不仅证实了保持现有生活多样性的必要性,而且其思想影响了建筑、绘画、摄影等艺术领域的发展。早在二十世纪中叶,韦尔纳茨基就指出,仅靠自然科学对自然的理解并不足以创造出它的画面。他写道:“在科学知识所产生的逻辑公式的界限之外,是一个巨大的创造领域,它指向对自然之美的理解。由于自然之美被艺术认知和表达,在某种程度上,科学知识和艺术的融合将使你能够创造出真实可靠的自然景象。”[135] 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韦尔纳茨基一次又一次地关注艺术的社会意义。根据他的观点,“艺术所建造出的世界被包含在生物圈,甚至更多的智力圈的结构中。”[136]而且由于这个“世界”是生物圈和智力圈的组成部分,因此它也成为生物圈到智力圈状态转变的一个因素。
在自然之美中融入传统艺术,这在俄罗斯得以完美地实现。这样的结论是在评价俄罗斯科学院院士利哈乔夫的许多著作的基础上得出的。例如,在他的作品《花园诗学》(《Поэзия садов》,1982)中就着重强调了花园和公园群落是特定时代、特定国家的艺术意识的体现。人造花园或公园不是毫无生气的生成物,它们是“人类活动与自然活动有机结合的结果。大自然被有着各种审美品位和不同世界观的园丁改造了”[137]。他们结合的结果不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物体,而是一个发挥着职能的艺术对象:人们去参观游览,在那里休息并欣赏人与自然的杰作。对仅在圣彼得堡的这类作品的列举和描述就占据了利哈乔夫作品的大量篇幅。
下面,我们以乌拉尔国立建筑与艺术学院的一名研究生的研究项目为例,介绍生态美学被应用于环保和审美教育的实践领域的具体体现,进一步明确生态美学确立的目的,即发展现代社会的生态和审美规范。
这一应用实例是“高铁线”项目(High Line)。该项目于2009年在纽约创立,由景观设计师詹姆斯·康纳(James Coner)和皮特·奥洛尔夫(Pete Oudolf)与许多志愿者合作现场作业,将曼哈顿西部废弃的高架铁路线变成了一个悬挂于城市半空中的公园。曾经那个象征着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纽约工业繁荣的纪念碑已经获得了第二次生命:舒适的绿色休闲区保留了遥远的工业历史的光环,在“高铁线”的许多区域中,设计师有意在轨道上安置了木制长凳,铺设绿色草坪,还建设了设备齐全的娱乐区和观景台,以及用于野餐、日光浴和观光游览的场所。(www.daowen.com)
为了保持“高铁线”的美学形式,建设团队成了纽约公园和娱乐部的非营利合作伙伴。作为纽约的公共文化娱乐场所,“高铁线”的建设团队正在开发各种免费或低成本的公共项目,以此吸引公众参与“高铁线”的创新项目并突出其独特性。“高铁线”的设计师和员工不断开展文化和教育活动,帮助参观者了解“高铁线”的创新设计理念,熟悉环境设计的目标和原则。“高铁线”中丰富的植物群是实验室研究卓有成效的工作体现,也是为那些对景观和绿色设计感兴趣的人提供教具的好地方。“高铁线”项目的景观设计师詹姆斯和皮特,以及“高铁线”项目的特邀嘉宾开展的各种主题与各种形式的对话和讲座,让游客有更多机会了解“高铁线”的历史,认识到景观设计以及城市绿地建设的重要性。
“高铁线”建设与艺术世界的紧密联系也是该国国家计划的核心。“高铁线”艺术机构与其他机构合作,定期组织大型公共艺术展览,吸引了大量的画廊、艺术家和设计师。例如,于2011年3月4日在“高铁线”附近的工业建筑屋顶上的开放的展览空间中,美国设计师格雷戈里·贝克(Gregory Beck)展出了一系列雕塑作品,其内容主要描绘了未装饰的广告牌的框架:“这种装置让人联想到经济衰退时期的空窗和‘待售’标志。观看这些展品时,从正面看,人们会产生深度幻觉,但事实上,它们是完全平坦的,从透视图中雕刻出来并构造成戏剧风景。”[138]另外,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贝克的雕塑有点让人联想到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早期的前卫艺术家的金属结构。它们很容易融合到“高铁线”环境中,并使参观者重新思考所雕塑对象的逻辑性。2011年11月5日,纽约艺术家阿什莉·泰勒(Ashley Tyler)和SARAHS舞蹈团向公众展示了原作《真正的半神话、半传奇美国主义》,其中泰勒使用视频设备展示俄罗斯建构主义对设计的影响,而SARAHS艺术家则穿着灵感来自Alyssa Tang和Sole Salvo设计的作品的戏服(该服装产生于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在俄罗斯举行的体育示威活动中,建构主义者利用独特的大众健美操,以空间中身体的位置和力量为工具,宣扬了建构主义的原则)。现场动态的舞蹈与热烈的音乐让观众积极参与互动,从而使建构主义领域的文化和教育理念能够被公众所接受和理解。
由“高铁线”项目的成功运作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在经济和社会发展中的环境危机时期,生态美学是与哲学和科学相关的一个广受欢迎的学科分支;生态美学的应用不仅有助于创造环境的审美对象,还有助于教育人与自然关系的生态和审美规范。在个人和群众的意识中,正确理解环境问题具有重大的科学意义,对于生态美学思想的普及应该在现代社会的社会教育体系中占有重要地位。虽然社会对生态美学的高要求决定了一个人需要发展感知和理解自然之美的能力,但美是一个人类感受和体验的领域,人在出生时并没有天然地获得这项“技能”,而是在他被纳入适当的教育和培养体系的过程中形成的。而且,一个人的高审美情感发展的有效性取决于生态规定和观念知识的水平。生态知识是形成审美情感和艺术观的经验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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