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尔斯从艺术与政治、经济的辩证关系入手,通过介绍艺术对自身与政治、经济关系的协调实例,为艺术对不合理的生态“惯例”的“中断”提供了范例。政治、经济权力控制着什么样的文化作品被允许向观众展示,这是当代文化状况的一个方面,然而,从艺术的审美自律性角度来看,这并不合理,而不合理意味着反抗。迈尔斯从康福德和克罗斯的一项艺术实践入手,展示了艺术对于过度的政治、经济调解的反抗。
马修·康福德和戴维·克罗斯(Matthew Cornford and David Cross)将他们在公共和画廊网站被否决的提案展示出来,作为一项行为艺术。这是对政治、经济权力过分干预艺术的某种抗议,它要求重新划定艺术与政治、经济之间的界限。迈尔斯提到,被拒绝的想法的展览源于19世纪90年代,艺术家们拒绝展览陪审团,退出已建立的组织,以便获得创作自由和展览自由。他们利用废弃的工业建筑来创立工作室,不通过经销商或策展人的仲裁而直接向公众开放。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策展工作也朝着这种自治方向发展。虽然这种自治依旧取决于社会和经济条件,但它表明了一种与直接民主的理念相一致的愿望,同时也避免了过多的调解使视觉文化变得单调和制度化。
迈尔斯进一步将艺术与政治、经济的辩证关系转向艺术对政治的反向干预。康福德和克罗斯将这一创作思路延续到环保领域的艺术实践。《上来透口气》(Coming Up for Air)是康福德和克罗斯对于斯塔福德郡查斯沃特公园水库临时公共艺术项目的提案。这是对景观与其中发生的活动之关系的质疑与不信任的挑衅,或者说是“中断”。他们建议在湖中安置一个用混凝土制作、但没有详细说明的大型工业烟囱,至于其规模,由公共卫生决策过程在考虑排放物的种类和数量、自然地理位置、沉降物区域的分布和密度之后决定。《上来透口气》体现了浓厚的生态价值观:对人与自然界关系进行了思考,矛头直指资本主义工业文明,认为工业文明破坏了美好的生存环境,田园生活不再,表达了对环境恶化的忧虑。迈尔斯认为,“随着去工业化,工厂烟囱象征着一个曾经提供工作但被封存在历史中的时代。在非工业化地区新建一个烟囱,就像是在建造一个愚蠢的东西,除了在水中,它可能暗示了沉没和重生的逻辑。”[39]该项目具有再工业化[40]的意味,在消费主义意识形态的驱动下,工业化的复兴不可避免,而如何规避对生态环境的负面影响,是迈尔斯提醒我们需要思考的课题。这里说的是,随着去工业化,烟囱变成了过去式,而该项目却用水中烟囱预示着重生,所以有再工业化意味。(www.daowen.com)
《狮子与独角兽》(The Lion and the Unicorn)体现的生态意味更为明显。康福德和克罗斯在伍尔弗汉普敦艺术画廊的地板上放了14000公斤英国煤,并关掉了灯。这体现了界限的意识,正如他们所写的那样:“走廊地板上的最大安全负荷是14000公斤,安全通道的最小法定宽度是1500毫米。……这项工作指出了一个巨大的、似乎超出我们视野的限制:工业增长的极限。这取决于地球的生态承载能力、所有生物系统吸收人类活动废物的能力。地球的气候系统正在被化石燃料的燃烧所破坏,包括用来发电为画廊的灯光提供动力的煤。”[41]该作品主张社会主义,对资本主义发起了批判,它强调了制度结构之外的利益和个人的团结。
迈尔斯回到艺术的审美自律性问题上,他引用康福斯的话作为结尾:“我们的项目可能会涉及环境、历史、政治和社会方面的问题……但并不明确它们的意义。这样做会妨碍它们作为艺术的野心。”[42]同时,他认为:“这重申了艺术的自主性,但涉及对空间或情境的不同解读之间的张力,以及对作品的局限性和偶然性的持续批判性反思。”[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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