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比斯特在《生态美学与景观感知及评估》中列举了多位影响他的生态景观设计师,但大多数人的成果是具体的设计实践,而琼·艾弗森·纳索尔(Joan Iverson Nassauer)既在生态设计领域取得了实践成果,又有一定的理论建树。此外,戈比斯特不仅在论文中多次引用其著作,两人还有多次合作,他们合写的《共享的景观:美学与生态学有何关联?》被引次数较高。故在分析生态艺术和生态设计对戈比斯特的影响时,我们将纳索尔作为这一思想来源的代表。
纳索尔是美国景观生态学的创建者之一,她提出的文化可持续性(cultural sustainability)和关怀暗示(cues to care)从理论的高度阐述了生态艺术与设计的理念、目标与意义。纳索尔对戈比斯特的影响有四:
第一,纳索尔对风景美学的态度影响了戈比斯特。纳索尔认为风景美学由于缺乏生态知识而不利于生态系统的健康,但它体现了人的关怀,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唤起了人们对一部分景观的保护意识。她指出了风景美学的缺陷,但也肯定了其合理性。而戈比斯特虽然吸收了利奥波德等人对风景美学的批判,他本人也将对风景美学的反思作为他理论的逻辑起点,但他从未彻底否定风景美学。在他看来,风景美学虽然忽视了那些缺乏风景价值但具有高度生态价值的景观,但它保护了那些既有风景价值又有生态价值的景观。
第二,纳索尔的文化持续性理论为景观设计注重审美体验确立了合法性。纳索尔认为人们对景观的感知会影响与景观相关的行为,那些有吸引力的景观更容易被人们保护。“依赖人类关注的幸存或可称为文化可持续性。那些在生态上是健康的同时又能引起人的愉悦和认同的景观,从长远来看更有可能由适当的人类关怀延续下去。”[21]而戈比斯特发展其思想,提出人对景观的感知本质上首先是审美的,景观的设计、规划和管理应当整合审美价值和生态价值,而不应偏废其中一方。(www.daowen.com)
第三,纳索尔提出的关怀暗示理论为生态设计的实现提供了可能,而戈比斯特吸收其思想,将景观设计作为整合审美价值和生态价值的手段。风景美学将整齐划一的景观看作是人积极的关怀暗示,但事实上这些关怀对生态健康有害。纳索尔指出,“关怀是有益的,但健康的景观需要理性的关怀”[22],因此景观设计师应当运用生态知识,设计出能保护或揭示生态功能的景观,并让公众通过欣赏这样的景观,理解生态健康的意义。而戈比斯特认为,那些结合了生态知识的景观设计能揭示生态美,即生态系统深层的、内在的审美特性。因此景观设计师和其他资源管理者类似于代理人,“通过理解生态美学的理念以及它与风景美学的区别,管理者和规划者能够开始思考,如何以不同的方式为公众设计、描述生态系统管理实践”[23]。
第四,纳索尔对戈比斯特的影响还体现在对公众的态度上。一方面,纳索尔认为公众的态度是可以改变的,“当熟悉的审美成规被用于塑造新的生态功能外观时,文化期待就会发生改变”[24];另一方面,她认为景观设计师要尊重公众的认知,因为景观只有为公众认可、接受,才能长期留存下来。因此“我们应当让设计更为人们所接受,并关注景观如何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同时,景观设计师还需要评估设计如何才能为人们所接受,即景观的市场性”[25]。而戈比斯特在此基础上指出,就短期策略而言,应当运用具有过渡性质的适当性评估,在半原始林区和通路的自然区域整合审美价值和生态价值,在城市中保留符合风景审美偏好的景观,在尊重公众的基础上,逐步转变其审美偏好;就长期目标而言,他提出了一系列具体措施,用以促进公众了解科学知识,接受生态审美理念。
综上所述,纳索尔的思想让戈比斯特避免陷入非此即彼的二元对立中,从而客观评价风景美学。此外,她提出的文化可持续性和关怀暗示,为戈比斯特在景观管理实践中运用生态美学理念提供了具有针对性的思路。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