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西方生态美学史:人类生态学视野中的美学重构

西方生态美学史:人类生态学视野中的美学重构

时间:2023-10-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作为人类生态学家,米克主要从生态学和文化人类学的角度,当然也借鉴了一些体质人类学的理论,对西方美学理论进行重构,创立了自己的生态美学。而从宏观的文化人类学看,随着人类开始意识到生态科学对人类文明产生了诸多深层影响,美学理论的重构必然将迎来新的契机。米克认为,只有在人类正确的自我认知下,即“以自我沉思为基础”[25],生态美学理论才能真正展开。

西方生态美学史:人类生态学视野中的美学重构

作为人类生态学家,米克主要从生态学和文化人类学的角度,当然也借鉴了一些体质人类学的理论,对西方美学理论进行重构,创立了自己的生态美学。

首先,米克对农业文明、工业文明与生态科学影响下的文明进行了对比,考察了人类文明对美丑观(conceptions of beauty and ugliness)的塑造作用。米克首先追溯了人类文明的本源,即文明最早的形式源于人类对动植物的驯化(domestication)。在《生命之圈》一书中,米克用人类圈的概念来指代人类的物质文明精神文明,并且指出“动物饲养和农业生产都是人类圈早期的产物”[22]。的确,经过人工培植、培育而成的生物更容易为人类所用,从而增强人类的生存适应性,有利于人类整体的发展和进步,因此这可以说是一种以驯化为核心的物质文明。另外,还有一种以驯化为核心的精神文明,即人类对自身进行的驯化。进一步,米克深刻阐述了不同文明对人类情感价值判断(emotional value judgement)的影响作用。在古代农业文明、现代工业文明的影响下,人们对美(beauty)中艺术的、精神的、灵魂的、超自然的等形而上的属性特别偏爱,因为这些属性是人类文明驯化的结果。米克指出,悲剧的价值在传统审美观念中要高过喜剧的价值,这是因为“悲剧从根本上说是超自然的,并且还有一点特别明显—它很少考虑生存和幸福等生物问题”[23]。可见,在传统审美观念中,对形而上实体(metaphysical reality)的强调割裂了人类与形而下生物性本源的联系,生物性的存在只有经过驯养,尤其是文化驯养,才可能是美的(beautiful)。然而随着现代工业文明的膨胀和生态危机的涌现,旧文明的弊端开始浮出水面。从米克身处的环境而言,正是西方社会文明形态的转变,促使人们深刻反省西方审美理论中的兴趣问题—“审美理论一直都对人类保持着一种几乎独有的兴趣(exclusive interest)”[24]。而从宏观的文化人类学看,随着人类开始意识到生态科学对人类文明产生了诸多深层影响,美学理论的重构必然将迎来新的契机。

接着,米克批判了旧的人文主义美学(humanistic esthetics),并在审美判断(esthetic judgements)的现象层面展开了自己的美学重构。如上文介绍,米克特别强调人类文明对美丑观(conceptions of beauty and ugliness)的塑造作用。他认为,在农业文明时代和工业文明时代,自然万物那些动人的特征(desirable characteristics)被理所当然地、公理式地归结于人为的驯化效果,包括物质驯化和精神驯化;然而这种传统的人文主义美学,其实是一件皇帝的新衣,是被人类虚荣心所歪曲的。米克认为,只有在人类正确的自我认知下,即“以自我沉思为基础”[25],生态美学理论才能真正展开。由《生态美学》这篇文章具体而言,米克还特别利用了形态学研究(morphological studies),通过对比野生动物的形态与人类的形态,指出“野生动物通常比人类自身更能引起审美愉悦(esthetic pleasure)”[26]。对于艺术而言,使之为美的东西并不是接受人为驯化后产生的东西,而恰恰是被人们一直忽视和排斥的自然属性与有机形式:(www.daowen.com)

厄庇墨透斯的故事背后的动机并不单纯是憎恶人类,而是试图去解释这样一个值得注意的事实—对于人类而言,野生动物通常比人类自身更能引起审美上的愉悦。尽管人文主义美学和艺术对人体的赞美造成了大量相反的影响,人类还是无法真正掩藏起一个令人痛苦的认识—他们并不是世界上最俊美的生物。即使这一事实能够获得公开承认,在解释它时还是存在问题,因为人类的美丑观(conceptions of beauty and ugliness)在某种程度上必须以自我沉思(self-contemplation)为基础。显然,如果人体是美的恰当的标准,在这种标准下,所有的审美判断都必须以人体为尺度,那么只有某些对于身体的艺术再现才能符合这种标准,很少有人能在看着穿衣镜中的身体时寻找到审美愉悦。试图再现人类之美的艺术创造通常压抑了驯化的特征(domestication characteristics),而夸大了那些对于自由生存的动物而言很常见的特征,如修长的腿,紧致的肌肉,棱角分明而又具有表现力的面部特征,匀称的头部,纤小的腹部。只有以嘲笑人类为目的时,驯化的特征才会重现,如博斯和戈雅的画作,以及乔纳森·斯威夫特笔下的格列佛所遇到的雅虎,这一令人厌恶的物种是由野马所饲养的被驯化的人类。艺术总是更喜欢以自然状态下的人体为题材,这种状态摆脱了驯化的影响。我们中的大多数人受到驯化的影响,每天上班都被衣服包裹着,这些衣服被用来尽可能多地隐藏我们典型的驯化缺陷。被驯化的人类只适用于怪诞艺术的题材。[27]

米克这里虽然只是通过形态学研究,从美(beauty)的现象层面和经验层面讨论了相关问题,甚至似乎还有极端化的嫌疑,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米克确实通过生物形态学的描述颠覆了人类所迷信的驯化之美。另外值得说明的是,生物形态学不同于解剖学,并不是对单个生物形态的分析,而是将生物形态视为有机系统进行把握,这主要是借鉴了劳伦兹的研究方法。[28]总而言之,米克对生态美学理论的初步构建,主要是以进化论思想为先导,以生态学思想为理论支撑,以形态学研究为具体方法,通过对驯化之丑的批判,展开对驯化为美这一传统美学主张的正面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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