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挹娄人多畜猪的考古之证

挹娄人多畜猪的考古之证

时间:2023-10-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其三,“畜猪”:挹娄“多畜猪”,说明肉食习惯与草原民族不同。在今黑龙江省双鸭山市集贤县五四砖厂遗址发现一批大小不等的陶猪19只,当是挹娄人“多畜猪”的考古之证。其品质与声誉俱佳,被誉为“挹娄貂”,而这不见之于草原文化族群。

挹娄人多畜猪的考古之证

中原农耕文化地域,其西北部,秦汉时期的匈奴,主要属于草原文化,其特点是“逐水草迁徙”,“儿能骑羊,引弓射鸟鼠;少长则射狐兔:用为食。”“自君王以下,咸食畜肉,衣其皮革,被旃裘。”[20]汉书·匈奴传》亦做了相同的记载[21]。其东北部,两汉时期的挹娄,主要属于森林文化,其特点是过着定居生活,衣食之源主要是狩猎森林地域的飞禽走兽,采集树林中植物根、茎、叶及蘑菇、木耳、榛子、松子等,临近江湖地域兼以捕鱼、捉貂、拾蛤、捡蚌等,畜养家猪、驯鹿等。因此,中原农耕文化、西北草原文化、东北森林文化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等有着重大的区别,自然也有一定的联系。

东北森林文化的部民,到了两汉三国时期,肃慎又称“挹娄”。《后汉书·孔融传》引《魏略》云:“挹娄,一名肃慎氏。”[22]历史表明,挹娄与肃慎的关系,虽不确定属于同一血胤,但应当是属于同一族系。例如,《晋书·东夷列传·肃慎传》,就肃慎—挹娄的历史、社会、文化、生活、习俗等,做了五百余字的记载。其内容丰富,兹引录如下:

肃慎氏,一名挹娄,在不咸山北,去夫余可六十日行。东滨大海,西接寇漫汗国,北极弱水。其土界广袤数千里,居深山穷谷,其路险阻,车马不通。夏则巢居,冬则穴处。父子世为君长。无文墨,以言语为约。有马不乘,但以为财产而已。无牛羊,多畜猪,食其肉,衣其皮,绩毛以为布。有树名雒常,若中国有圣帝代立,则其木生皮可衣。无井灶,作瓦鬲,受四五升以食,坐则箕踞,以足挟肉而啖之,得冻肉,坐其上令暖。土无盐、铁,烧木作灰,灌取汁而食之。俗皆编发,以布作襜,径尺余,以蔽前后。将嫁娶,男以毛羽插女头,女和则持归,然后致礼聘之。妇贞而女淫,贵壮而贱老。死者,其日即葬之于野,交木作小椁,杀猪积其上,以为死者之粮。性凶悍,以无忧哀相尚。父母死,男子不哭泣,哭者谓之不壮。相盗窃,无多少皆杀之,故虽野处而不相犯。有石砮、皮骨之甲,檀弓三尺五寸,楛矢长尺有咫。其国东北有山出石,其利入铁,将取之,必先祈神。

周武王时,献其楛矢、石砮。逮于周公辅成王,复遣使入贺。尔后千余年,虽秦、汉之盛,莫之致也。及文帝作相,魏景元末[23],来贡楛矢、石砮、弓甲、貂皮之属。魏帝诏归于相府,赐其王傉鸡、锦罽、绵帛。至武帝元康初,复来贡献。元帝中兴,又诣江左贡其石砮。至成帝时,通贡于石季龙,四年方达。季龙问之,答曰“每候牛马向西南眠者三年矣,是知有大国所在,故来”云。[24]

三国志·魏书·东夷列传》也记载:“其弓长四尺,力如弩,矢用楛,长尺八寸,青石为镞,古之肃慎氏之国也。”[25]

上述文献记载,分作几点解析:

其一,语言:秦汉的挹娄同商周的肃慎,虽因到中原皇朝进贡的部落不同而称谓不同,但他们为同一族系,并同一语言。

其二,“无羊”:挹娄“无牛羊”,说明他们不放牧牛羊,不是游牧经济,也不是游牧部落。

其三,“畜猪”:挹娄“多畜猪”,说明肉食习惯与草原民族不同。在今黑龙江省双鸭山市集贤县五四砖厂遗址发现一批大小不等的陶猪19只,当是挹娄人“多畜猪”的考古之证。

其四,“定居”:挹娄人“夏则巢居,冬则穴处”,过着定居的生活,才能“多畜猪”,而不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其五,“貂皮”:是东北林区特有的动物貂的皮毛;西北牧区不见有产貂皮并以此进贡的文献记载。特别是肃慎即挹娄的貂皮,一次进贡“貂皮四百枚”[26]。其品质与声誉俱佳,被誉为“挹娄貂”,而这不见之于草原文化族群。(www.daowen.com)

其六,“毛羽”:用作男女定情之饰品,因林中飞禽是挹娄人的伙伴。

其七,“楛砮”:“楛木”是东北森林地区特有的灌木,“石砮”是东北森林地区的特产矢镞,西北草原地区不见有出产“楛木”和“石砮”的记载,也并不见于其做贡品的文献。

其八,“烧木”:草原文化部民烧牛粪为炊、取暖,森林文化部民烧树木为炊、取暖,这是森林部民与草原部民生活方式不同一个明显的区别。

其九,“雒常”:为神树,这是森林文化部民的一个特征。祭祀时,“诸国邑各以一人主祭天神,号为‘天君’。又立苏涂,建大木,以县铃鼓,事鬼神。”[27]“建大木”,即后来的立杆祭神祭天。

以上记载,史料充分,九点解析,可以看出:挹娄具有典型的森林文化特征。

还有,1984年,在今黑龙江省双鸭山市滚兔岭遗址,考古人员发现不同器型的陶罐、陶瓮、陶壶、陶钵、陶碗、单把杯等[28],则提供了此期挹娄文化的一个实物侧影和例证。

同时,在两晋,据《晋书·东夷列传》所载,满—通古斯族群,部落众多,挹娄之外,还有其他—大者如肃慎、夫余,小者如裨离、养云、寇莫、一群、牟奴、模卢、于离末利、蒲都、绳余、沙楼等,多派使臣,不远万里,或来归化,或来朝贡[29]

此外,在今黑龙江省双鸭山市发现大量挹娄定居聚落的遗址和遗存[30]。这说明挹娄是过着定居的生活,而不是游牧生活。

总之,两汉的挹娄,魏晋的勿吉,隋唐的靺鞨,文脉相承袭,延续二千年。在“二十四史”中,《史记》有《匈奴列传》《南越列传》《东越列传》《西南夷列传》《朝鲜列传》,而没有“东夷列传”。《汉书》有《匈奴列传》《西域列传》《朝鲜列传》,文字记载,以至数言,详西略东。从《后汉书》开始,方有《东夷列传》。记载:“及武王灭纣,肃慎来献石砮、楛矢。”而后,“康王之时,肃慎复至”[31]东汉自光武(25年—57年)以来,史书记载:“声行海表,于是濊、貊、倭、韩万里朝献。”[32]而后,《三国志·魏书》也有较详的记载。于是,夫余、挹娄、高句骊、句骊、濊貊、东沃沮、北沃沮等同朝廷遣使往来,朝贡不断。在魏正始年间(240年—245年),安邑侯毌丘俭率军辽东,过沃沮千余里,“至肃慎氏南界,刻石纪功,刊丸都之山,铭不耐之城”。[33]是为中原皇朝向东北用兵所达最远之处。

到魏晋,勿吉出现在东北森林文化的历史舞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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