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孟海先生是我国书坛泰斗,也是当代著名学者,他德高望重,学识渊博。20世纪50年代,沙先生任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委员时,我开始认识他。1956年,他是省历史学会筹备委员,学会成立后,担任理事。当时我任学会秘书,与他联系的机会较多。他对历史学会的工作,非常关心。每届学会年会,他都提供论文,并参加会议。我记得他写的年会论文有:《娄名盂考释》《配儿钩鑃考释》《镇海口开炮击退法舰事件有关史料的分析》《南宋官窑修内司窑址问题的商榷》《篆刻史上的几个问题》《书法史上若干问题》等。从这些文章中,可见沙先生不仅对篆刻、书法有深湛的研究,同时,对古文字学、考古学、历史学也有卓越的造诣。如《南宋官窑修内司窑址问题的商榷》一文,他认为南宋官窑只有郊坛窑(或称郊坛下窑)一处,没有所谓“修内司窑”,修内司是机关的名称,不是窑址。又说:邵成章渡江后提举后苑之说,全属误传,不合历史事实。他根据考古调查和文献资料,得出如上的结论,足见他做学问是如何的谨严踏实,富有创见,这种治学精神,真是值得我们学习的。
我记得1990年9月,有一次,省博物馆在文澜阁内展出台北故宫博物院所藏的古画复制品,这些藏品是祖国的珍贵文物,难得见到。我抽空去看,恰巧那天沙先生也在家人的陪同下去参观,于是我们一起观看。当他看到元朝黄公望画的《富春山居图》时,他说:“这幅画很有名,现在真迹一半在台湾,一半在大陆。今后海峡两岸统一了,就可以连在一起了。”言下之意,他希望海峡两岸能早日统一,我们就可以看到这些珍品了。他还顺便将文澜阁的历史讲给大家听,过去是怎样的,经过多次维修,变成了现在的样式。他教育后代要爱护祖国的文化遗产。我听了以后,非常感动。他这种热爱祖国、热爱文物的高尚品德,充分体现了他是一位爱国主义的学者。
1984年,我的《浙江古代史》一书完稿,交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时,我请他替我题写书签。他欣然答应,写好后,放在信里寄给我。他那苍劲郁勃的书法,使书本生色不少。直到今天我看到书签时,犹想念他拳拳之情。值兹沙先生九十五周年诞辰之际,我怀着无限崇敬的心情,回忆过去与他的交往,写此短文,聊表纪念之意。(www.daowen.com)
(原载《翰墨春秋》沙孟海先生纪念集,西泠印社1995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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