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越国在五代十国中是一个文化比较发达的国家。吴越王钱镠对文化建设也很重视。文臣如罗隐、林鼎、沈崧、皮光业等都得到重用。他自己也能书写画墨竹，或以所制诗赐丞相及将吏以下。到钱俶时“浙右富庶登丰之久，上下无事，惟以文艺相高”［16］。由于吴越国统治者重视文化，社会上也出现了不少有文学素养的僧人，他们交结权贵，文人学士酬答唱和，形成风气。钱镠对这些高僧礼遇备至，如尊僧德昭为国师，亲自向僧幼璋问法，对僧文喜、僧无作等都很尊重。诗僧贯休，本姓姜，字德隐，婺州兰溪人，号禅月大师，以诗闻名，又善书画。诗多警句，脍炙人口。他曾写诗给吴越王钱镠，诗云：

贵逼身来不自由，龙骧凤翥势难收。

满堂花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

鼓角揭天嘉气冷，风涛动地海山秋。

东南永作擎天柱，谁羡当时万户侯。

钱镠见了，很赞赏他的诗，派人对他说，把十四州改为四十州，就接见他。贯休说：“州亦难添，诗亦不改。”［17］便到蜀国去了。

贯休还善画罗汉，“胡貌梵相，曲尽其态”［18］，他自己说是梦中所见。笔法略无蹈袭世俗，是古代佛教绘画史上的名作。现传世的十六罗汉，多是后人摹本或伪托，真迹绝少。他的草书，人称“姜体”，时人把他与唐怀素相媲美，所写千字文，世多传其本。还有一位浙僧，叫蕴能，《图绘宝鉴》卷二记载：“工杂画，善画佛像。”

其他名僧如延寿，号智觉禅师，在佛学上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赞宁也是一位博学多识的高僧，太平兴国三年（978）随钱俶入宋，奉阿育王塔舍利入朝。太宗召对滋福殿，赐紫方袍，赐号通慧，命充翰林史馆编修。他纂《高僧传》三十卷、《内典录》一百五十卷、《外学》四十九卷、《鹫岭圣贤录》一百卷、《僧史略》三卷［19］。行修，号法真，生有异相，耳垂至肩，又号长耳相禅师。后唐天成二年（927）自天台国清寒岩游钱塘，吴越国王待以宾礼，居南山法相院［20］。

吴越国统治时期，出现了许多高僧，他们在佛学、文学、艺术方面都做出了一定的贡献，对佛教文化的昌盛有很大影响。佛教在吴越国之所以盛极一时，与这些高僧的传教也是分不开的。

吴越国时期佛教文化的影响是深远的，宋代理学的产生就是受到佛教思想的熏陶。他如宋代的文学，把禅宗的引喻引申到诗文中去，如欧阳修、苏轼的诗文注重意境，都是显著的例子。

注：

①叶适：《水心别集》卷二《民事中》。

②王士祯：《五代诗话》卷一《吴越王钱镠》；朱彝尊：《曝书亭集》卷四六《书钱武肃王造金涂塔事》。

③田汝成：《西湖游览志余》卷十四《方外玄踪》。

④田汝成：《西湖游览志》卷一〇《北山胜迹》。

⑤沈括：《梦溪笔谈》卷一八《技艺一》。

⑥《西湖游览志》卷八《北山胜迹》。(www.daowen.com)

⑦潜说友：《咸淳临安志》卷八〇《寺观六》。

⑧傅王露：《西湖志》卷十一《寺观二》。

⑨《西湖志》卷十一《寺观二》。

⑩《西湖游览志》卷九《北山胜迹》。

［11］《淳祐临安志辑逸》卷二《寺》。

［12］张秀民：《中国印刷术的发明及其影响》。

［13］《五代诗话》卷一《吴越王钱镠》。《曝书亭集》卷四六《书钱武肃王造金涂塔事》。

［14］《咸淳临安志》卷八二《佛塔》。

［15］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西湖石窟艺术》。

［16］撰人不详：《宣和书谱》卷十九。

［17］僧文莹：《续湘山野录》。

［18］黄休复：《益州名画录》卷下《禅月大师》。

［19］吴任臣：《十国春秋》卷八九《吴越十三·列传》。

［20］释元敬、元复：《武林西湖高僧事略》。

（原载《东南文化》1989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