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诏书的颁行有两个渠道:一是公告性诏书的颁行,要举行公开的和隆重繁琐的颁诏、接诏仪式,“先于阙廷宣读,然后颁行”。二是机密诏书的颁行,则不通过一般的皇帝文书处理手续和颁行方式,而是“使者赍付所授官,秘不敢发”[51]。
①颁诏仪式。
明代诏书的颁行有一套隆重而繁琐的仪式,其目的是渲染诏书的重要性,体现皇权的至高无上。
洪武二十六年(1393年)制定了颁诏仪礼,规定,颁诏的前一日,由尚宝司在奉天殿设御座和宝案,殿内陈列中和韶乐,还要在午门及承天门外大乐,在承天门上也要设宣读案。颁诏之日,在奉天殿内摆好仪仗,公侯、百官身穿朝服站立在午门和承天门外。俟皇帝升殿后,礼部官员捧诏书到宝案前用宝,然后将诏书放置在云盖中。校尉擎着放置诏书的云盖,出奉天殿东门,到奉天门,至金水桥南午门外,最后,在公侯的引导下,将诏书迎至承天门上。诏书到位之后,文武官员各就各位,行四拜之礼。其间,礼乐齐奏。拜毕,由宣读展读官升案,高声称:“有制”,众官跪。礼部官员捧着诏书授予宣读官。此时,宣读官才高声宣读诏书。宣诏毕,礼部官再将诏书捧置到云盖中。文武官员闻诏后再行四拜之礼,礼乐再奏。乐止后,众官员舞蹈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第三次行四拜之礼。最后仪礼官宣布礼毕,皇帝起驾。礼部官此时将诏书分授使者,百官退。诏书颁行的仪式才最后结束。
嘉靖六年和隆庆六年对颁诏仪式又进行了一些修改,基本程序有些微调整,但仪式的繁琐和隆重程度都没有变化。
②迎诏仪式。
诏书下达,本处官员也要举行隆重的迎诏仪式。洪武中期,制定了“迎接诏赦仪”,规定,凡遇有诏书,礼部差人前往各处宣读,所差人员必须预先练习并掌握捧诏进退礼仪。诏书到达之前,预先通知本处官司,做好迎接诏书的准备。(www.daowen.com)
诏书下达之日,本处官府要准备好龙亭、彩舆、仪仗、鼓乐,出郭迎接。颁诏使者到达后下马,将诏书奉置龙亭内,面南。本处官身穿朝服,面北行五拜礼。之后由众官员和鼓乐作前导,使者上马随龙亭到达公厅门外。众官先入,文武官分东西序立,做好准备后,摆放着诏书的龙亭再进入公厅。众官按顺序对着诏书行四拜之礼。之后使者捧出诏书,授予展读官,展读官跪受,在开读案前高声宣读诏书。读讫,仍将诏书捧还朝廷使者,置于龙亭中。众官再四拜,舞蹈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四拜礼毕,本处官班首到龙亭前,跪问圣躬万福,朝使鞠躬回答道:“圣躬万福”。此时,一套繁琐的象征性的迎诏仪式才算最后结束。
诏书下达军队,也要举行迎诏仪式。仪式的基本程序与地方官府相近,但略有简化。不备龙亭、彩舆,只设香案,排列金鼓旗仗。迎诏、宣诏和跪拜仪式相同。
③机密诏书的颁行。
机密诏书的颁行,虽然没有一般诏书颁行时那样公开的隆重仪式,但也有相关的颁行仪式。一般的公开诏书下达之前,都预先通知接诏的本处官员,准备迎诏仪式,而机密诏书则“不许先期报知,亦不许本处官司迎接”[52],朝廷使者直接持诏到本衙门。到达衙门之后,再举行迎诏仪式。若是诏书只发给某个人,则“只于本家接符,从便安放”,这样可以尽量缩小机密诏书的影响范围,以免泄密。
送达军队的皇帝机密文书,由于事干机密军务,所以经过之处不许报知本处官司,亦不许迎接,而是直接送达至总兵官营外。使者先密遣人报知总兵官。总兵官得知有诏后,在兵幕内设香案,然后亲自出营,将密诏迎至兵幕。总兵官对着诏书行五拜礼,屏去左右后,使者将诏书亲授总兵官读阅。阅后,当然要“依旨奉行”。“如有应合复奏事理,随时具奏请旨,不许迟延方命,违则如律”[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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