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薛原
是在2003年深秋,在南京的一个夜晚,徐雁兄款待,在座的有董宁文和万宇等人,那也是第一次与徐雁兄见面。之前,从1998年秋我开始在《青岛日报》担任副刊编辑,尤其是承担读书版的编辑,已经忘记是如何与徐雁兄联系上的;再之前,我买了他的《秋禾书话》。也就是说,我与徐雁兄的结缘是从做他的读者开始,继而成了他发给我们读书专栏的文章编辑。大约是在2002年,徐雁兄给我一封短信,大意是我的读书文章或相关的随笔是否可以编成一个集子,他愿意收入到他在操作中的一个丛书里。这在我当然是求之不得,因为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这些文章居然还有出版的机会。这就是我的第一本读书随笔集《滨海读思》,收入在徐雁兄主持的《六朝松随笔文丛》里。正因为徐雁兄的提携,我才有了把自己的读书文章结集出版的可能。与徐雁兄的交往亦师亦友,尽管平时并没有太多的联系。那次在南京,徐雁兄介绍了董宁文、王振羽等书友,还有我的本家兄长薛冰老师,自然也认识了“凤凰台”的老板蔡总。那个夜晚的聚餐,至今印象深刻,徐雁、董宁文、万宇,加上我,我们四个人边谈边吃,徐雁兄说,稍后会推出一份小小的杂志,是凤凰台宾馆主办,蔡老板支持的,由他们几个爱书的朋友一起张罗。
那次去南京,是参加《六朝松随笔文丛》在南京大学旁边的先锋书店举行的座谈沙龙活动,也由此见到了薛冰和陈子善等先生,能与他们在一套丛书里出书,在我自然是很荣幸的事情,但也让我知道了自己见识的低下和文章的浅陋,也领教了如何找寻适合自己的读书和写作的方式。薛冰的微笑,陈子善的风趣,董宁文的内敛,雷雨的直爽,等等,都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那套丛书之后,蒙徐雁兄不弃,我和他又策划了一套《六朝松艺文笔丛》,那也是我真正涉足编书和出版的开始。这套书里,收入了董宁文的《书缘与人缘》,董宁文给我的印象是沉默寡言,但他的文章却读起来流畅亲切。也就是从南京回来后不久,我收到了第一期《开卷》,在蔡主编之外,列名编委的大多是南京徐雁他们这个爱书人圈子里的师友,例如薛冰、雷雨、万宇等人,当然还有徐雁和董宁文。自此,我习惯了收到《开卷》的享读日子。四季轮流,过不多久,这册小小的朴素的《开卷》就到了我的案头。后来,《开卷》的编委名单取消了,在主编之外,就是执行主编董宁文。也正是从那时开始,与董宁文有了淡淡的交往。再后来,每期的《开卷》就是由董兄直接邮寄来了。
转眼间十多年过去了,《开卷》如一道清澈的溪流,一直在汩汩流淌着。但说实话,《开卷》的作者和文章也在逐渐变化中,如果说前些年的《开卷》还是一些文化老人的“下午茶”,虽然不是经典华章,但往往在老人的一些记忆和感慨中,有一些文坛史料和过往风云的见证意义,有些散片断简,不乏可读可品之处。《开卷》之后,又出现了几种读书类的所谓“民刊”,但在可读和可观性上,都在《开卷》之下。《开卷》也因此又有了延伸的出品,例如那些老先生的作品结集。正因此,我觉得《开卷》的意义其实更在这些《开卷文丛》的出版上。这也是《开卷》坚持这些年来最大的收获。这几年尤其是现在,因为随着老辈凋零,在《开卷》上喜欢露脸的那些文化老人逐渐少了,主体文章的作者渐渐变成当下活跃的书话类师友。其实,这对《开卷》来说,其特殊的气息已经在逐渐单薄,因为这些作者已经无法与之前的那些老辈文化人相比,像长沙钟叔河和成都流沙河这样的老先生已经凤毛麟角。当然,这也是《开卷》的无奈,毕竟随着时间流逝,老辈凋零是自然规律;但是,如果《开卷》仅仅以当下的爱写书话和写读书评论的同道的文章为主,其原有的优势和特色会逐渐消退。这不仅是《开卷》的遗憾,也是作为读者的我们的损失。(www.daowen.com)
谈《开卷》,不能不谈董宁文,从某种意义上说,《开卷》成就了董宁文,但反之,董宁文也让《开卷》的持续变成了可能。记得有次与徐雁、董宁文谈起编书约稿的话题,谈到一些老先生的不容易打交道,我感慨说,若换了我,我宁肯不做,也不会再登门看老先生的冷脸。徐雁兄打断我的话说,这点就说差了,你想想若不是有宁文兄这样委屈自己再三再四地一次次登门,这些老先生怎么可能留下这样的墨迹!徐雁兄谈到了一位当时已经成为海内外“显学”的大学者,正因为有董宁文的再三恳求,才写下一幅书法。这位学者的正规“墨宝”留下的很少。董宁文对此只是笑笑。董宁文对许多话题始终报以平淡的“笑笑”,这也成了他留给我的深刻印象标记。《开卷》现在的主办方已经从最初的南京“凤凰台”,之后的“卧龙湖”,再到现在的天津“问津”,这中间的波折和苦衷,董宁文兄当有无尽的可说与不可说,但不管怎样,他当是在泪与笑的执着中做着他的《开卷》梦……
(载于2015年4月10日《青岛书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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