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艺复兴和巴洛克艺术之间,曾经存在过一个容易被忽视的流派,他们追求夸张、变化,意旨突破传统美术中“均衡”“典雅”的限制框架,他们被称为样式主义或矫饰主义。样式主义产生于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走向衰颓时期,这也使他们展现出与传统文艺复兴美术截然不同的审美趋势。例如,在人物造型方面,样式主义画家有意夸张拉长了人体比例。这在样式主义作品中均有明显体现。如《长颈圣母》,圣母的躯体与颈部被明显拉长,如果她从椅子上站立起来,应该是一个两米多高的巨人。她怀中的圣婴,一个新生的婴孩却被画成了四五岁幼童的模样。除了夸张的人体比例,样式主义的另类特点还体现在色彩和题材中。在色彩方面,样式主义一改文艺复兴时期的沉稳色调,色彩更加艳丽丰富,画中常常出现奇异的光影效果。题材方面,相对文艺复兴传统作品,样式主义的画作似乎更加阴郁晦涩,并且更加注重画中象征寓意的表现。以帕米贾尼诺的《长颈圣母》为例,虽然这是一幅圣像画,但却感受不到神圣、庄重的氛围,取而代之的是诡异又紧张的气氛。我们可以把这幅画分割成两个空间,即前景与后景。圣母子与众多天使簇拥在前景室内,后景的空地中站着一位手持卷轴的圣徒。相信稍懂透视学原理的人一定能看出这幅画中的空间错误。相较于手持卷轴的圣徒,圣母子和天使们显得体型过于庞大。当然也有人会说,这可能是出自透视学中近大远小原理的考虑。即便如此,这二者之间的形体差距还是过大,以至于在透视原理中也是错误百出。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在绘画中最杰出的贡献之一就是透视学原理的研究,样式主义虽然处在文艺复兴衰颓之时,但样式主义者们均是训练有素的画家,不至于连业余者都能察觉的透视错误都浑然不知。因此,这样的一个透视学错误并不是因为画者技艺不精,而是有意营造的脱离现实的构思。圣母身后有一个空旷的空间,整个空间里只有一根立柱,立柱旁站着微小的拿着神秘卷轴的人。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呢?很明显,帕米贾尼诺在利用对空间的设计,制造出了一个魔幻又超现实的场景。
帕米贾尼诺《长颈圣母》(www.daowen.com)
帕米贾尼诺《长颈圣母》(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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