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明朝海禁与广州传的影响

明朝海禁与广州传的影响

时间:2023-10-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自从明朝实行海禁之后,不断有英国、葡萄牙、荷兰等外国商船,叩响中国的大门。同一时间,英国通过了第一部保护英国本土航海贸易垄断的法案《航海法案》,意味着世界海洋贸易的竞争将更趋激烈。尚可喜攻陷广州两年之后,荷兰与英国、法国相继发生海上战争。后来清廷以“迁民窃出鱼盐,恐惧仍通海舶”为由,再令内迁三十里,似乎防民通商,更重于防海盗与郑成功。

明朝海禁与广州传的影响

经过屠城之后,广州城中人口凋零,居住三代以上的人家,已甚鲜见,商业更是衰败不堪。佟养甲作为清朝第一任两广总督,上任伊始,就向朝廷建议对海外实行通商,“通商固以裕国,而通番国之商,尤所以裕广省之饷,益中国之赋,合应仍复古例,每岁许濠镜澳人上省,商人出洋往来”。佟养甲的先祖就是满洲的大商贾,他深知通商的好处。但他还没未及实行,就已人头落地。

在此之前,英国东印度公司的“欣德号”商船,曾再次抵达澳门。朝廷对这些像苍蝇一样赶不走的洋人,极为讨厌。不过,这回蓝眼高鼻的“番鬼”,来得却不是时候,因政局风雨飘摇,澳门市场人气涣散,英国人想购买生丝或熟丝,却一无所获,只买了些瓷器,便失望地扯帆回航了。

澳门的葡萄牙人十分聪明,见大清得势,马上向朝廷表示归顺。朝廷同意他们继续留在澳门经商。但澳门的繁荣一向依托广州,如今的广州,居民统统被赶走,整座城市变成一个大军营和大马厩,上万匹战马豢养于城厢,六祖惠能剃度的光孝寺、宋代大儒崔与之故居,甚至连读书人心目中的圣地——贡院,都做了八旗兵的马房。

清人梁佩兰的《养马行》诗序写道:“耿、尚两王入粤,广州城居民流离窜徙于乡,城内外三十里所有庐舍坟墓悉令官军筑厩养马。”他写诗讽刺:“王乐养马忘苦辛,供给王马王之民。马日龁水草百斤,大麦小麦十斗匀。小豆大豆驿递频,马夜龁豆仍数巡。马肥王喜王不嗔,马瘦王怒王扑人。东山教场地广阔,筑厩养马几千群。”清人孙静庵《栖霞阁野乘》记载:“耿尚藩之镇粤也,广州城内外三十里,民间所有庐舍坟墓,悉令夷为平地,俾藩兵筑厩养马。其中居民窜徙流离,为之一空。”凄凉景象,令人心酸。这时广州除买卖马草外,亦无甚生意可做。

随着局势逐渐平静,民间的抗清运动,虽然余音未尽,但都是疮疥之疾,不再构成威胁了。朝廷下令官署和八旗移驻城内。布政使司署设在卖麻街,后来两广总督行台(总督行署)也从肇庆被迁到卖麻街东段,即今旧部前北侧石室的位置。东西城外的农田村舍,悉数被辟为牧马场。平南王府的军马在东山竹丝岗、马棚岗一带放牧,而靖南王府的在城西第一津附近放牧。至今西华路一带,还保留着骏马坊(原名驷马坊)、驷马通津、马王坊、马王通津、马王后街、司马坊等地名,这些便是昔日牧马场的遗痕。

顺治十五年(1658),又有两艘英国商船“国王费迪南号”和“理查德—马撒号”驶抵广州探路。这时的广州,仍未从那场大屠杀中恢复过来,举目山河,朝市已改,横流方剧。两艘英国商船在澳门停了几天,什么货也没有办到。因为没做成生意,连该交的税也不交,就偷偷溜走了。广州官府发现后,指责澳门的葡萄牙人疏忽,勒令葡萄牙人要为英国人的逃税埋单。

自从明朝实行海禁之后,不断有英国、葡萄牙、荷兰等外国商船,叩响中国的大门。这表明在中国人的视野范围之外,世界正发生着一系列意义深远的变化,而中国已经站在了全球化的门槛前,一个波澜壮阔的世界即将在他们面前徐徐展开,并且邀请他们在其中扮演重要角色。但在中国,无论朝廷还是民间,都没有意识到一点。勒马海滨的游牧民族,面对浩瀚大海,还没有明白历史给他们提供了什么样的可能性,他们更关心的是胯下那些辽东战马不习惯南方水土的问题,士兵们忙着在广州四郊种植从东北带来的马草。广州人把这种草叫作马鞭草。

皇帝用战马征服南方,然后用南方的茶叶到西北换取战马,再用战马征服更南的南方。由官府垄断的茶马贸易,在黄土高原上开展得如火如荼。同一时间,英国通过了第一部保护英国本土航海贸易垄断的法案《航海法案》,意味着世界海洋贸易的竞争将更趋激烈。尚可喜攻陷广州两年之后,荷兰与英国、法国相继发生海上战争。战争的结果,是荷兰落败式微,而英国人从荷兰人那儿缴获了近一千七百多条商船,一跃而为海洋第一霸主。

对长年在原野上“乘骐骥以驰骋兮”的八旗子弟来说,万里沸海,罡风猝起,巨浪横飞,马不能前,简直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世界。何况国姓爷郑成功仍踞台湾,随时有反攻可能,清廷又暂时无力渡海攻台,为防止沿海民众资助台湾,乃沿袭明朝的禁海政策,于顺治十二年(1655)、十三年(1656)、康熙元年(1662)、四年(1665)、十七年(1678),先后五次颁布禁海令,勒令寸板片帆不准下海,并于顺治十七年(1660)、康熙元年(1662)和康熙十七年(1678),三次迫令沿海人民内迁,界外所有村庄房屋,一律放火烧光,树木也砍伐一空,在沿海地区制造“无人区”。

迁界范围,以广东最大,内迁五十里——山东沿海倭盗最多,仅内迁四十里;福建离台湾最近,亦只内迁三十里。后来清廷以“迁民窃出鱼盐,恐惧仍通海舶”为由,再令内迁三十里,似乎防民通商,更重于防海盗与郑成功。广州城西北外第一津,成了安置上万名疍民的“移民市”(后改称“宜民市”),由荒草萋萋的牧马场,变成了贫民窟

贫民窟南面不远处,就是明代的怀远驿,由于海禁,怀远驿已经废置,不再有洋商和葡萄牙人出入,变成了民居坊里。但谁也不会想到,再过百年,在距离拥挤、混乱、肮脏的“移民市”不过两千多米的这个地方,竟然崛起了一个全世界瞩目的财富中心——十三行。

康熙初年,别说出洋往来,通商互市,哪怕驾条小舢板出海捕鱼,也是死罪。当时“划界”非常严厉,时人蔡华衮的《蔡皇勷手记》记述:“定界之后,五里一墩,十里一台,开界沟,别内外。又起民伕一二百人,将界外民屋垣墙夷为平地……虽深山高远之人,亦无计得避征徭,此亘古未有之事,挞民作台苦况,可媲美长城矣。”敢越界咫尺者,即捕即杀。老百姓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界外由于无人居住,渐成野兽出没横行之地,不少人偷偷越界捕鱼,结果不是被官兵杀死,就是成了虎狼的晚餐。即使有人侥幸捕了几篓鱼虾,活着回来,也不敢公开出售,只能藏在腰间,偷偷入屋卖给熟客。人人生活在恐惧之中。

这是一个很可悲的对比:正当欧洲各国商人拼命争夺海洋,不断向外扩张的时候,清朝却废除了主管外贸的市舶司,并规定凡未经批准,擅造二桅以上违式大船,或带违禁货物下海,前往外国买卖,即等同谋叛,除当事者要枭首示众外,全家还要发边卫充军;私自与外国通商,亦等同私卖军火、泄露军情,同样要处斩、充军,货物入官。朝廷还规定查获者可获没收货物的一半,作为奖励。

清朝对海外贸易的态度,让人费解。如此抗拒通商,它究竟怕什么?是儒家重农轻商的思想作怪吗?是对洋人的恐惧心理吗?还是清朝的夜郎自大?似乎都不完全是。若论开放程度,唐、宋比后来各个朝代都大得多。唐、宋没有儒家思想吗?唐、宋没有“天朝”心态吗?为什么唐、宋可以大大方方与众多国家通商,后来的朝代,对世界应有更多认识,反而却裹足不前呢?

就表面来看,满人是一个扩张型、进取型的族群,区区十几万人就敢挥戈入关,攻城略地,横扫大江南北,但到了海边却戛然而止,这是一个很奇怪的现象。他们的野心以海边为界,似乎从无兴趣去了解,在大海的另一边,是否还有一个更精彩的世界。世宗爱新觉罗·胤禛登基时,大清入关已八十年,他对两广总督说过一段话,表示他仍无法理解海洋。胤禛说:“朕实不达海洋情形,所以总无主见,有人条奏,朕观之皆似有理,所以摇惑不定。全在你代朕博访广询,详慎斟酌。”这种对海洋的恐惧,是清朝历代皇帝的通病,有清一代,始终未能痊愈。

禁海与迁界的理由,名曰防海盗,但盗寇岂止海上有,九州大地何处不是萑苻遍地?如果有盗寇就不准贸易、不准种田,甚至不准居住,那么十八行省的中国人都无处容身了。对沿海地区来说,禁海与迁界,不啻一场世纪浩劫。广东巡抚王来任向朝廷抱怨:“粤负山面海,疆土原不甚广,今概于滨海之地,一迁再迁,流离数十万之民,每年抛弃地丁钱粮三十余万两。地迁矣,又在设重兵以守其界内,立界之所筑墩台、树桩栅,每年每月又用人工土木修整,动用之资不赀。”

朝廷每年的海防维护费达到两百五十万两,羊毛出在羊身上,唯有加重广东民间负担。王来任巡抚奏言,迁界与禁海,原是为了防范海盗,但据他在广东两年的观察,并无什么海盗,有海盗也是因迁界逃入海中为盗的“迁民”。防海盗之举,恰恰是制造海盗的温床。

康熙时期给后人的印象,经过鼓词演义的渲染,成了前无古人的“太平盛世”。其实,在圣祖玄烨登极后二十几年间,不仅毫无盛世气象,而且整个国家陷入严重的经济萧条,令朝野都感觉焦头烂额。(www.daowen.com)

首先是气候连续多年反常,尤其是顺治七年(1650)至康熙八年(1769)这段时间,出现冬天严寒,夏天大旱的恶劣自然灾害。康熙九年(1670)以后略见好转,康熙十九年(1680)以后,又再度恶化,达到顶点。据统计,1650年至1664年,有十三个潮湿年份,两个干旱年份;但1665年至1699年,只有十一个潮湿年份,而干旱年份则达到二十四个。后来的科学家把这称为“小冰期”,也有人归咎于“厄尔尼诺现象”。

不管它叫什么,都不会减少人们的痛苦。史书所载顺治年间的广州,是一幅悲惨图画:顺治五年(1648)广东大饥荒,人相食,许多乡村整村的人都饿死了;顺治七年(1650)广州城陷,清兵屠城七日,死伤数十万人,城邑衰败,无复旧观;顺治八年(1651)广州受到罕见的台风和洪水猛烈袭击,损失惨重,遍地哀鸿;顺治九年(1652)珠江三角洲又遭遇到严重的干旱,鱼塘水干,禾苗枯萎。民间残破已极,持续不断的天灾人祸,层层加码,把人们折磨得死去活来。

天气农业收成的影响固然很大,但更可怕的是,由于战争、迁界、海禁等原因,商业流通几乎全面死火,以致人们歉收时买不到粮食,丰收时又卖不出去粮食。顺治十八年(1661)前后,气候恶劣,粮食减产,米价高企,谷贵伤民。到康熙初年,天公作美,连续七年粮食大获丰收,人们以为可以松口气,不必易子而食,讵料沿海无船通商,人人望洋兴叹,粮食无法流出产区,导致价格一泻千里。农民种田,连本都赚不回来,只好卖牛卖犁,任由田里长草。人们还没从“谷贵伤民”中回过神来,一下子又被“谷贱伤农”弄得七痨八伤。

作为改朝换代的代价,广东人口下降了17%~22%;三成以上的耕地丢荒了。一项针对广州府的数据表明,两王入粤前,广州府的人口有38.56万人,而康熙十一年(1672),仅有22.42万人,降幅达41.9%之巨。这中间既有迁界与禁海的原因,也有谷价大跌的原因。总之百货皆滞,丰年如凶,人也死了、逃了,田也荒了、芜了。

时人魏际瑞在《四此堂稿》中描述惨淡的市场:“天下货物之多而美,莫不共推苏杭江宁广东福建等处,昔年贩卖者多,故地方富盛亦甲天下。今则昔值一两之货,只要五钱三钱亦无人买。江浙闽广之人,无论大家小户,个个诉穷,则他处可知矣。”更有人形容当时是“农空,工空,市空,仕空”,四大皆空。不过,当时清朝的国势气运,正处于兴盛阶段,无论什么天灾人祸,暂时都不足以阻挡其上升的趋势。

吴三桂作乱,朝廷兴兵征讨,需要大量钱粮,遂在广东开设捐纳监生之例,即用谷、豆、草,就可以换取监生功名。消息传开,连湖南、浙江人也纷纷骑驴骑马,日夜赶路,跑来广州捐纳。有一人刚捐了个监生,拜见县官,县官问他:“你是谷是豆是草?”监生回答:“晚生是草。”县官喷饭,一时传为笑话

朝廷不准广州人出洋经商,但广州“四民之中,商贾居其半”,不让经商,就要“砂煲吊起”。商业停顿,城市立即生机灭绝。因此,虽然禁令像利剑悬于头顶,但“杀头的生意有人做”,广州商人还是钻穴逾隙,甚至甘触刑辟,亦想方设法,与海外保持通商。

生活在广州的官员,其实心里也都有本账,不许做海外贸易,等于端着金饭碗讨饭,不仅影响国库,更影响他们的私库。这世上无人会嫌钱腥,在这一点上,官府与商人有共同的利益关系。于是,凡有外商船只入港,往往不说是专程来通商的,而说是遇风“漂”来,但求补充淡水粮食,把货卖掉换些路费而已。地方官纵容商人出海贸易,从中收贿,私下向商人征税。既然朝廷实行禁海,这笔钱就不必上缴,缴了反而成为违旨的罪证。据官方统计,禁海之后,每年损失税银数万两,其实相当一部分,肥了私囊。

广州有一个大名鼎鼎的人,名叫沈上达,野史说他是“江西优童”(即娈童)出身,得到尚可喜世子尚之信的宠信,当了平南王府中的参将,亦官亦商。参将是个三四品的官,或管河工,或管漕运,或管巡捕治安。沈上达大约是主管漕运的参将,颇有呼风唤雨的能量,但《清史稿》只称他为“商人沈上达”,而在《康熙起居注》中,更称他为“交通海贼商人”,似乎有意不提他的官职身份。不过他确实是个有官职的商人,准确称呼应为“官商”。

早在顺治十年(1653),一艘暹罗国的商船开到广州,就是这个“交通海贼商人”,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尚可喜,派广州巡海道以全体地方官员名义,大张旗鼓,对暹罗商人表示欢迎和热情接待。其后又有荷兰商舶来粤,恰好朝廷颁布禁海令,正是风头火势时,沈上达却再次说服尚可喜上奏朝廷,称外海入贡,“实兴朝之盛事”。朝廷忘忌惮于尚可喜在岭南的势力,亦莫可如何,乃网开一面,允许荷兰八年一贡,在广州进行朝贡贸易。

顺治十八年(1661),世祖福临驾崩,圣祖玄烨入承大宝,年号康熙。这时,大清已经坐稳了江山。但玄烨不仅没有开放海禁,反而禁得更加严厉,所有海船都须毁坏焚烧,斩草除根。康熙十七年(1678)秋,尚之信以剿海贼需要船只为名,向皇上建议,“请暂开海禁,许商民造船,由广州至琼州贸易自便”,被玄烨驳回。

但是,要彻底实行禁海与迁界,也不容易。澳门就是一个难题。因为澳门居住着数万葡萄牙人,已令朝廷有痈患之忧,若将葡萄牙人迁到内地,岂非引狼入室?但放他们在澳门,不让贸易也不行,他们的衣食无从解决,难免铤而走险,激起暴乱。

最后朝廷不得不留下澳门作为唯一的“化外教门”,居民不必内迁。后世学者称赞这是玄烨高瞻远瞩,具有世界眼光,其实此则暴露了朝廷左右为难的困窘。朝廷开放广州经香山到澳门的陆路运输,允许广州的商品用肩挑步行的方式,运往澳门,再转卖到东南亚和欧洲。允许澳门的葡萄牙人和本地人保留25艘商船,从事远洋贸易。

不封澳门,说明玄烨的内心,还缺乏完全闭关锁国的自信。如果这个“前迎镜海,后枕莲峰”的地方,不是居住着这么多葡萄牙人,他早就一封了之了。禁海之后,从省城到澳门这条羊肠小道,似断似续,但却是一条名副其实的“黄金路”,商人们蜂趋蚁附,攘攘熙熙,千军万马争过独木桥。人们嫌步行太慢,效率太低,纷纷打破肩挑步行的规定,雇用无数小船,把货运往十字门一带,那里港湾复杂,正是走私者的天堂。

所谓“走私”,大部分是官商勾结的,商人组织货物,运送出海,官府则设立关卡,私抽税银,甚至武装护航。而走私的进口货物,则由虎门偷运入广州,或由上横头、秋风口、朗头,偷运回栅下、佛山等地。但实际上出口的货多,进口的货少。

官府对这种情形,了如指掌,不过视其为雁过拔毛的机会。广东巡抚李士桢奏报,广州府有三百八十多处官渡,平南王府以助饷为名,勒令船家凭官府发给的硃牌经营,商人摆渡货物,每担货物收银数钱,藩府一年可以私抽银二三万两。后来玄烨在查抄藩府的上谕中说:“闻藩下所属私市私税,每岁所获银两不下数百万。”虽然为了抄没更多银两,难免夸大数额,但藩府从“私市私税”的得益,无疑相当惊人,从侧面反映了广东的走私贸易,十分活跃,并未因海禁而消失。

沈上达俨然成了王府的“商业总管”,一方面承包广东盐税,获利较朝廷核定的盐课高出数倍,并且蚕食盐田,在各津口设立“总店”,垄断盐业产销;另一方面又公开造船,出海贸易,一次就能获得四五万两白银。一年之中,千舡往回,坐收利银四五十万两,江湖称之为“藩商”“王商”。

沈上达恃着藩府的撑腰,成为垄断“朝贡贸易”的豪门大族,珠江三角洲一带,衣食仰给于沈氏者,不知凡几,门下食客,甚至有精通葡语、善与洋商打交道的专才,内外通吃,黑白通杀,其势日益繁滋。用李士桢的话说,广州“藩商遍地,虐焰弥天”,形成了一个大金字塔,上者为少数水大舟高、屙金溺银的豪商巨贾,下者为营营逐逐的民间小商人,争求荫附,以谋一点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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