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经】六年，春，城邾娄葭1。

【经】晋赵鞅帅师伐鲜虞。

【经】吴伐陈。

【经】夏，齐国夏及高张来奔。

【经】叔还会吴于柤2。

【经】秋，七月，庚寅，楚子轸3卒。

【经】齐阳生4入于齐。

译文

【经】鲁哀公六年，春季，在邾娄葭筑城。

【经】晋国的赵鞅领兵攻伐鲜虞。

【经】吴国攻伐陈国。

【经】夏季，齐国的国夏与高张逃亡前来。

【经】叔还在柤会见吴（国人）。(www.daowen.com)

【经】秋季，七月，庚寅日，楚子轸去世。

【经】齐国的阳生进入齐国。

注释　1 葭：在今山东济宁东南。2 柤（zhā）：本楚地，此时属吴。在今江苏邳州西北。3 楚子轸：楚昭王，名轸。4 齐阳生：齐景公之子，后为悼公。去年齐孺子舍即位，逃奔来鲁。

【经】齐陈乞弑其君舍。

【传】弑而立者1不以当国之辞言之，此其以当国之辞言之何？为谖2

也。此其为谖奈何？景公谓陈乞曰：“吾欲立舍3，何如？”陈乞曰：“所乐乎为君者，欲立之则立之，不欲立则不立。君如欲立之，则臣请立之。”阳生谓陈乞曰：“吾闻子盖将不欲立我也。”陈乞曰：“夫千乘之主，将废正而立不正，必杀正者。吾不立子者，所以生子者也。走矣！”与之玉节而走之。景公死而舍立。陈乞使人迎阳生，于诸4其家。除景公之丧，诸大夫皆在朝，陈乞曰：“常之母5有鱼菽之祭6，愿诸大夫之化7我也。”诸大夫皆曰：“诺。”于是皆之陈乞之家，坐。陈乞曰：“吾有所为甲8，请以示焉。”诸大夫皆曰：“诺。”于是使力士举巨囊而至于中霤9，诸大夫见之，皆色然10而骇。开之，则闯然11公子阳生也。陈乞曰：“此君也已！”诸大夫不得已，皆逡巡12北面，再拜稽首而君之尔。自是往弑舍。

【经】冬，仲孙何忌帅师伐邾娄。

【经】宋向巢帅师伐曹。

【经】齐国的陈乞杀他的国君舍。

【传】杀死君主自立为君的不应当以当国的词语来记他，这里（阳生不以公子为氏，而以齐国号为氏，是）以当国的词语来记他是什么意思？这是要表示他的欺诈。这人是怎样采用欺诈方法的？齐景公对陈乞说：“我想立舍（为世子），怎么样？”陈乞说：“做国君所快意的是，想立谁就立谁，不想立就不立。君主您想立他，臣下我请求立他。”阳生对陈乞说：“我听说您将不想立我了。”陈乞说：“拥有千乘兵车的君主，将要废除处于正位当立的人，而立处于不正之位而不当立的人，必然要杀死处于正位的人。我不想立您，是使您活命的办法。您快逃走吧！”给他作为信符的玉节使他逃走。景公死，舍立为嗣君。陈乞派人去迎接阳生，把他藏在自己家里。为景公服丧期满，除去丧服，各大夫都在朝，陈乞说：“我的常儿的母亲有微薄的祭品鱼豆之类，希望诸大夫不要讲究什么礼仪，去我家里（享用）。”各大夫都说：“好！”于是都去陈乞家里，坐下。陈乞说：“我有所做的铠甲，请允许我拿它来给你们看。”各大夫都说：“好！”于是命令力士举着一个大袋子来到庭中央，各大夫看见它，脸色都变了，感到惊异。把袋子打开，伸出头来的是公子阳生。陈乞说：“这就是君主了！”各大夫不得已，都恭敬地后退面向北，拜了又拜，叩头至地，将阳生奉为君主。从这里出发前去杀舍。

【经】冬季，仲孙何忌领兵攻伐邾娄国。

【经】宋国的向巢领兵攻伐曹国。

注释　1 弑而立者：指上文齐阳生。2 谖（xuān）：欺诈，欺骗。3 舍：齐景公幼子，又称孺子。4 于诸：意思是安顿于。5 常之母：我儿子陈常的母亲，犹如现在说“孩子他妈”。6 鱼菽之祭：祭品为鱼与豆的祭祀，是说薄祭。7 化：不用礼品而相过从，谓之化，齐人语。8 甲：铠甲。9 中霤（liú）：房室中央明亮处。10 色然：作色恐惧的样子。11 闯然：冒出头来的样子。12 逡巡：避让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