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经】十有四年，春，诸侯城缘陵1。

【传】孰城之？城杞也。曷为城杞？灭也。孰灭之？盖徐、莒胁之。曷为不言徐、莒胁之？为桓公讳也。曷为为桓公讳？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桓公不能救，则桓公耻之也。然则孰城之？桓公城之。曷为不言桓公城之？不与诸侯专封也。曷为不与？实与而文不与。文曷为不与？诸侯之义，不得专封也。诸侯之义不得专封，则其曰实与之何？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天下诸侯有相灭亡者，力能救之，则救之可也。

译文

【经】鲁僖公十四年，春季，诸侯的军队在缘陵筑城。

【传】为谁筑城？为杞国筑城。为什么为杞国筑城？因杞被人灭了。谁灭了它？是徐、莒威胁逼迫它。为什么不说是徐、莒威胁逼迫它？是为齐桓公隐讳。为什么要为齐桓公隐讳？上无（英明的）天子，下无（贤能的）方伯，天下诸侯中有被人灭亡的，齐桓公不能去援救，齐桓公以为耻辱。那么是谁在为它筑城？是齐桓公为它筑城。为什么不说是齐桓公为它筑城？是不赞许诸侯擅自行封。为什么不赞许？实质上赞许而字面上不赞许。字面上为什么不赞许？因为诸侯之道，是不能擅自行封的。既然诸侯之道是不能擅自行封的，可又说实质上赞许，是为什么？上无（英明的）天子，下无（贤能的）方伯，天下诸侯中有被灭亡的，诸侯有能力救它，去救它是可以的。

注释　1 缘陵：本齐地，齐城之以封杞，欲使为附庸。地在今山东昌乐东南。

【经】夏，六月，季姬及鄫子遇于防，使鄫子来朝。

【传】鄫子曷为使乎季姬来朝？内辞也。非使来朝，使来请己也。

【经】秋，八月，辛卯，沙鹿崩。

【传】沙鹿者何？河上之邑也。此邑也，其言崩何？袭1邑也。沙鹿崩，何以书？记异也。外异不书，此何以书？为天下记异也。(www.daowen.com)

【经】狄侵郑。

【经】冬，蔡侯肸2卒。

【经】夏季，六月，季姬与鄫子在防地相遇，使鄫子前来朝见。

【传】鄫子为什么被季姬派遣来朝见？（这）是为我国遮门面的话。其实季姬不是教他来朝见，而是教他来（向僖公）请求娶自己为夫人。

【经】秋季，八月，辛卯日，沙鹿崩陷。

【传】沙鹿是什么地方？是黄河岸边的邑。这是邑，这里说“崩”是什么意思？是邑陷落下去。沙鹿陷落下去，为什么记？是记异常事情。别国的异常事情照例不记，这里为什么记？是为天下记异常事情。

【经】狄人侵伐郑国。

【经】冬季，蔡侯肸去世。

注释　1 袭：无声塌陷。2 蔡侯肸（xī）：蔡穆侯，名肸。蔡哀侯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