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经】五年，春，晋侯1杀其世子申生2。

【传】曷为直称晋侯以杀？杀世子、母弟3直称君者，甚之也。

【经】杞伯姬4来朝其子5。

【传】其言来朝其子何？内辞也，与其子俱来朝也。

【经】夏，公孙慈如牟6。

【经】公及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会王世子7于首戴8。

【传】曷为殊会王世子9？世子贵也，世子犹世世子也。

译文

【经】鲁僖公五年，春季，晋侯杀死他的世子申生。

【传】为什么直接说是晋侯杀的？杀世子、杀同母弟直接说是君主干的，是认为（他们杀亲骨肉）太过分了。

【经】杞伯姬来使她的儿子朝见。

【传】这里说“来使她的儿子朝见”是什么意思？（“来”）是就我国说的，（“使她的儿子朝见”）是携带她的儿子一同来朝见。

【经】夏季，公孙慈到牟国。

【经】僖公与齐侯、宋公、陈侯、卫侯、郑伯、许男、曹伯在首戴会见王世子。

【传】为什么写王世子与会写得特别（不把王世子排在诸侯之列）？因为王世子尊贵。世子等于说是世世袭父位的儿子。

注释　1 晋侯：晋献公。名诡诸，晋武公之子。晋国在他治下日益强大。2 申生：晋献公太子。为骊姬所诬害自杀。3 杀世子母弟：指郑庄公杀其同母弟段，见《隐公元年》。这话前文当有“杀世子”字样，因顺叙而下省。4 杞伯姬：杞成公夫人，鲁庄公长女，庄公二十五年出嫁。5 来朝其子：使其子来朝。6 牟：鲁的附属国，在今山东莱芜东之牟城。据《左传》，公孙慈去牟是为自己迎亲。7 王世子：周惠王太子，名郑。8 首戴：卫地，在今河南睢县东南。9 殊会王世子：按身份说，王世子的序列应在诸侯之上，经文特书“会王世子”，不与诸侯同列。

【经】秋，八月，诸侯盟于首戴。(www.daowen.com)

【传】诸侯何以不序？一事而再见者，前目而后凡1也。

【经】郑伯逃归不盟2。

【传】其言逃归不盟者何？不可使盟也。不可使盟，则其言逃归何？鲁子3曰：盖不以寡犯众也。

【经】楚人灭弦4。弦子奔黄5。

【经】九月，戊申，朔，日有食之。

【经】冬，晋人执虞公。

【传】虞已灭矣，其言执之何？不与灭6也。曷为不与灭？灭者亡国之善辞也。灭者上下之同力者也。

【经】秋季，八月，诸侯们在首戴结盟。

【传】诸侯（是哪些）为什么不一一叙列出来？（《春秋》的书写体例是）同一事两次出现，前者叙列细目，后者概括地说。

【经】郑伯逃回，不参加结盟。

【传】这里说郑伯逃回，不参加结盟，是怎么回事？因为（齐桓公）无法使他参盟。无法使他参盟，说他逃回，是什么意思？鲁子说：是不以个人冒犯众人。

【经】楚国人灭了弦国。弦子出逃到黄国。

【经】九月，戊申日，朔日，发生日食。

【经】冬季，晋人逮捕虞公。

【传】虞国已灭亡了，这里为什么还说逮捕虞公？是不赞同用灭字。为什么不赞同用灭字？因为“灭”是亡国的一个好词语。灭，必须是（被灭国家的）君臣能同心协力（以死抗拒）的。

注释　1 前目而后凡：多项列举时，前面一次列出细目，后面一次就概括地说。2 周王欲废太子郑，立王子带。齐桓公会诸侯盟，请太子莅临，意欲巩固其政治地位。而周王反对齐桓公的做法，唆使郑伯退场。于是郑伯不盟而归。3 鲁子：公羊学说的经师之一。4 弦：姬姓小国，在今河南潢川西南。5 黄：弦国的婚姻之国。6 不与灭：不承认他有被灭的资格。按传的意思，说“灭”，是一句好话，是承认他们国家曾经上下同心抗拒外敌入侵，而虞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