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经】四年，春，王二月，莒人伐杞，取牟娄。

【传】牟娄者何？杞之邑也。外取邑不书，此何以书？疾始取邑也。

【经】戊申，卫州吁1弑其君完。

【传】曷为以国氏2？当国3也。

【经】夏，公及宋公遇于清4。

【传】遇者何？不期5也。一君出，一君要6之也。

【经】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译文

【经】鲁隐公四年，春季，周王的二月，莒人攻伐杞国，夺取牟娄。

【传】牟娄是什么地方？是杞国的城邑。别国攻取人家的城邑照例不记，这里为什么记？是恨他们开头攻取别国的城邑。

【经】戊申日，卫州吁杀了他的国君完。

【传】为什么用卫国的国号作氏？因为（他把自己看成）是当政的国君。

【经】夏季，隐公与宋公在清地相遇。

【传】相遇是什么意思？是没有约定日期的相会。一个国君出来相会，是另一个国君邀请他的。

【经】宋公、陈侯、蔡人、卫人攻伐郑国。(www.daowen.com)

注释　1　州吁：卫庄公的庶子，卫桓公异母弟。他弑君篡位，杀死了卫桓公。2　以国氏：即以国为氏，不称“公子”州吁，而称“卫”州吁。3　当国：篡位自立为国君。4　清：卫国地名。5　期：预期约会。6　要（yāo）：邀请。

【经】秋，翚1帅师会宋公、陈侯、蔡人、卫人伐郑。

【传】翚者何？公子翚也。何以不称公子？贬。曷为贬？与2弑公也。其与弑公奈何？公子翚谄乎隐公，谓隐公曰：“百姓安子3，诸侯说子4，盍终为君矣！”隐曰：“吾否，吾使修涂裘，吾将老焉5。”公子翚恐若6其言闻乎桓，于是谓桓曰：“吾为子口7隐矣。隐曰：‘吾不反也。’”桓曰：“然则奈何？”曰：“请作难8，弑隐公。”于钟巫9之祭焉弑隐公也。

【经】九月，卫人10杀州吁于濮11。

【传】其称人何？讨贼之辞也。

【经】秋季，翚领兵与宋公、陈侯、蔡人、卫人攻伐郑国。

【传】翚是什么人？是公子翚。为什么不称他为公子？是贬。为什么贬？因为他后来参与了谋杀隐公。他参与谋杀隐公是怎么回事？公子翚向隐公讨好，对隐公说：“百官安于做您的臣子，诸侯喜欢您，何不做君做到底？”隐公说：“我不会这么做。我已派人去修建涂裘城了，我将去那里养老。”公子翚恐怕这些话传到桓公那里去，就对桓公说：“我为您套出隐公的意思了。隐公说：‘我不会归还君位了。’”桓公说：“既然如此，那怎么办？”（公子翚）说：“请发动事变，杀了隐公。”于是在祭祀钟巫时杀了隐公。

【经】九月，卫国人在濮地杀死州吁。

【传】这里说卫国“人”，是什么意思？（指为众人所杀，）是诛讨杀君之贼的话。

注释　1　翚（huī）：公子翚，鲁大夫。2　与：参与。3　安子：安于您为国君。已经习惯。4　说（yuè）子：喜欢您在鲁国当政。5　老焉：在那里养老。6　若：或。7　口：口头询问。8　作难（nàn）：发难，起事。9　钟巫：古代神名。10　卫人：杀州吁的是卫国大夫石碏，却说是“卫人”，《公羊传》解释：州吁是杀君贼，人人得而诛之。11　濮（pú）：陈国地名。

【经】冬，十有二月，卫人立晋。

【传】晋者何？公子晋也。立者何？立者，不宜立也。其称人何？众立之之辞也。然则孰立之？石碏1立之。石碏立之，则其称人何？众之所欲立也。众虽欲立之，其立之非也。2

【经】冬季，十二月，卫人立晋为国君。

【传】晋是什么人？是公子晋。“立”是什么意思？“立”是不应当立的意思。说卫国“人”是什么意思？是众人立他的话。既是众人所立，那么（到底）是谁立的？是石碏立的。是石碏立的，为什么又说是众人立的？是众人想要立他。虽说是众人想要立他，他们立他是不对的。

注释　1　石碏（què）：卫国贤大夫，杀州吁、立公子晋的谋划人。2 《传》的意思是：国君当受位于先君，受命于天子。众人所立，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