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美的金马碧鸡神话流传过程中,与世俗生活联系在一起,寄托了人们的感情与愿望。
金马、碧鸡二山隔着滇池,默默相对,引起百姓的无限遐想。明代诗人郭文的《滇中竹枝词》云:“金马何曾半步行,碧鸡那解五更鸣,侬家夫妇久离别,恰似两山空得名”。明末清初诗僧担当在《金碧谣》中写金马碧鸡“相思面对三十里,碧鸡啼时金马嘶。”将金马、碧鸡二山比作一对情深而难以相会的情人。民间还传说:金马是从太阳中出来的,是男性;碧鸡是从月亮里出来的,是女性。为解除昆明的旱灾死了。但它们的魂舍不得离开这个地方,在百姓为它们建的金马、碧鸡坊,每隔六十年中秋晚上会出现“金碧交辉”的奇景,那就是金马碧鸡相会亲近的时候。
历史上人们对金马碧鸡有种种解读,有的幻想驰骋,描写他心目中最美的形象,如清初赵士麟的《金马山》有:“云骧霹雳逐龙飞”之句。《碧鸡山》有:“彩云一片舞天鸡”的传神之笔。有的常将神话与自然中的动物联系起来。晋代相传与会无(会理)为邻的三绛县,因有天马出现,后改名元谋县,“元谋”系傣语,“元”为飞跃,“谋”为马,意为天马、骏马栖息的地方。南宋时期,在广西设市买大理国(今云南)出产的马,南宋绍兴二十七年(1157),就买了3500匹。其中劲健奇异的好马,每匹值黄金数十两至百两。(宋周去非《岭外代答》)明代徐渭《武录序》称云南马“即滇马,统谓之神马。”明初,长期征战的沐英对骏马十分喜爱。史载“黔宁王(沐英的封号)平居无所嗜,惟有马癖,尝语人曰:‘天用莫如龙,地用莫如马’。”(诸葛元声《滇史》)沐英在昆明九龙池(今翠湖)西建柳营,广蓄战马。每当天气晴和,雄骏千匹,沐于河中,马嘶人欢,水花四溅,既是地方安定和平的象征,也是威武之师的展示。后人称之为“柳营洗马”,为九龙池八景之一,河称“洗马河”。清末,陈荣昌在《九龙池八景·柳营洗马》一诗中写道:“不图城市里,乃有亚夫营。伏枥新羁马,和戎罢旧兵。愿将凡骨洗,誓与乱流争。神骏滇池出,边尘会荡平。”将神骏与边防联系起来,道出其中的深意。其实,沐英的这一举措,是按朱元璋的旨意办的。洪武十七年(1384)二月二十六日明军平定云南后,朱元璋手谕:“这蛮子每(们)只怕马,你每到那里,大理有些银子,看有多少,就将那银子买上一万匹马,放在海子里放养操练。”谕旨道出了朱元璋的战略眼光。
云南马劲健有力、坚韧耐劳,与自强不息的云南人民的精神息息相通。常常有人借马喻志,借马抒情。清代乾隆年间的钱南园喜画马,他的《垂鞭弹控图》:骏马昂首,前蹄高举,马尾平伸,似在飞奔,骑马者平视远方,帽带向后飘扬,右手控鞭、风掣电驰,勇往直前,人与马姿态俱活。画上题字云:“江村野茔争入眼,垂鞭弹空凌紫陌。”“乙未岁八月敬拟少陵先生遗像”,在这幅杜甫(少陵)飞骑猛进的图画中,灌注着钱沣的感情与愿望。他在《题自画马寄师三荔扉》诗中写道:“高秋风急塞天遥,落日平原好射雕。独向玉门关外望,可儿千载一班超。”可儿,称心如意的人。班超,汉代名将,投笔从戎,深入敌穴,屡建奇功。赞班超壮举,可见其报国之志。其后,他又在《自题画马》诗中倾吐感情:“蹴踏边沙岁月深,骨毛消瘦雪霜侵。严城一夜西风急,犹向苍茫吐壮心。”这饱经风霜、骨毛消瘦的骏马,仍渴望驰骋千里,为国奉献余生。形象写出钱沣晚年遭诬陷落职,仍葆老骥伏枥、壮心不已的精神。后人对钱南园画马的特点评论:“古有曹(霸)韩(干)并良匠,颇能画马穷殊状。大都骨肉贵停匀,未必劲瘦独神旺。先生画同马不同,奇气纵横骨力雄。寒风烈日不足畏,直使冀野群为空。”(邹泽《题钱南园先生画瘦马图》)“画人肖神马肖骨,笔端径寸千钧扶……许身稷契志窃比,龙马定与凡马殊。”(朱芬《钱南园侍御杜少陵垂鞭弹控图》)这些诗句颇能道出钱南园画马所寄托的人文精神。(www.daowen.com)
金马、天马、骏马,常与人才涌现、文教兴盛、天下太平联系起来。《后汉书·西南夷传》载:东汉元和(84~87)中,“蜀郡王阜为(益州)太守,政化尤异,有神马四匹出于滇池河中,甘露降,白马现,始兴起学校。”清代白族诗人董正官以“学校盛兴瑞应神马”为韵,作《神马出滇池赋》,赞“滇池灵气所钟,为之推神马文祥之所应”,昆华苍洱“久著人才于历代”。人才如骏马,成批涌现。古人以良骏、千里马喻人才和有为之士。
相传,古人在碧鸡山上看到色彩斑斓的碧鸡,有的说它是凤凰,土人(当地百姓)不识,误称碧鸡。其实,凤凰也是传说中的神鸟、瑞鸟,据说它会引来众鸟朝拜,有百鸟之王、百鸟朝凤之说。雄者称凤、雌者称凰,凤凰齐飞,是吉祥和谐的象征。秦汉以来,龙为帝王的象征;凤凰则为帝后嫔妃雅喻,逐渐雌雄不分,被整体雌化。为将神鸟凤凰具像化,以孔雀头、天鹅身、金翅羽、金山鸡羽毛、箐鸡尾等综合成凤凰图形;也有从现实生活中找到一些鸟的形象去附和,将凤凰、碧鸡实体化。在云南及东南亚,最接近传说中碧鸡形象的鸟是孔雀,在孔雀品种中,又以绿孔雀近似。绿孔雀羽色绚烂,以翠绿、亮绿、青蓝、紫褐等色为主,多带有金属光泽。尾上覆羽发达,羽支细长,末端有众多的由紫、蓝、红、黄等色构成的大型眼状斑,开屏时,好像无数面小镜子在闪烁,光彩夺目。头顶上高高耸立的长条形羽冠别具风度。孔雀是美丽、华贵、善良、吉祥的象征。这与《山海经·南次三经》中所描述的凤凰形象相近:“其状如鸡,五彩而文,名曰凤凰。”这是将碧鸡、孔雀、凤凰联系起来的原因之一。
孔雀又与佛教有多重联系,经典有《孔雀明王经》等;神祗有孔雀明王,亦称佛母大金曜孔雀明王。这是一尊四臂菩萨,一手执莲花,表示爱;一手执俱缘果,示调伏;一手执吉祥果,示增益;一手执孔雀羽,示消灾。明王乘骑孔雀,背后有雄孔雀尾羽彩屏,威武而美丽。据传,颂读该经,礼敬该神能除毒灭灾、镇定天地变异。《佛说大孔雀咒王经》载:“于往昔时,雪山南面有孔雀王,名金光明在彼而往。金光明王者,勿为异见,即我身是。”就是说:孔雀明王是佛祖的化身之一。崇拜孔雀明王即是崇拜佛祖。孔雀成为了佛教的神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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