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在论证了国民经济学和黑格尔思辨辩证法的局限性之后,阐发了自己对两者批判的理论态度与整体超越的实践目标。在他看来,国民经济学直接撇开人类生存的自然前提而空谈劳动与私有财产及其互相关系,这种对概念的空洞解释就像把辩证法“运用到政治经济学的范畴上面”一样,其结果是“政治经济学的逻辑学和形而上学”[18]。同样,黑格尔“是站在国民经济学家的立场上”抽象地来认识劳动的,将自然界和人类生活的各个环节看作是抽象自我意识生成的环节,对于实现各个环节的人的劳动,“黑格尔认为那只是哲学的行动”[19]罢了。正是基于这一困境,如上所述,马克思第一步确立了纯粹自然整体的优先的地位;接着论证了劳动在自然与人互相生成中的重要意义,以及异化劳动造成人与自然对立的关键性作用;最后,这里马克思将要揭示在消除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的前提下,实现人彻底解放的革命实践目的,更为重要的是,作为自由、自然存在的人,本质上也是自然本身的全面复归和人与自然对象之间矛盾的和解。因为人与自然之间存着一种辩证的统一关系:即人相对于自然界而言,是从事对象性活动的对象性存在物,“它之所以创造或设定对象,只是因为它是被对象设定的,因为它本来就是自然界”[20];而自然界相对于人而言,“自然界,就它自身不是人的身体而言,是人的无机的身体”[21]。所以,一当考察自然界或人时,就具有人与自然互相关系的双重含义。而“彻底的自然主义或人道主义,既不同于唯心主义,也不同于唯物主义,同时又是把这两者结合起来的真理。”[22]即只有批判性地扬弃那种抽象的唯心主义和僵死机械的唯物主义才能够理解世界历史的秘密,也即在实践中对异化劳动和私有财产进行彻底的扬弃与否定,使劳动归附人本身,成为自由的活动。同时在这样的自由状态下,使人能自觉地意识到自身作为自然的类存在物获得的真正解放,而从自然界的意义上看,这实质上是自然在自由的人身上实现的彻底解放。
如果说,国民经济学和黑格尔的思辨辩证法在不同角度造成了政治经济学和哲学的形而上学之谜,那么马克思则是以劳动实践为钥匙、以自然为基础解开了这些谜团,发现了人类生成的物质前提与社会历史发展的精神动力。并确立了自然主义与共产主义的出发点和理论旨归,阐明了自然界由客观“自在的”纯粹状态,经有意识的人类劳动发展为“主观性与客观性”相统一的“自为存在着的”[23]自然形态,最后通过对异化劳动的扬弃与革命,即在人身上实现自由以达到自然那种“自在自为”即自由状态的辩证运动过程。这里无疑能看出马克思创造性继承了黑格尔“作为推动原则和创造原则的否定性”的辩证法[24],并初步运用这种方法进行实证研究和理论批判,还为这一“批判的形式”赋予了现实的“批判运动”,从而揭示了自然界和人类社会的辩证关系及运动规律,形成了马克思早期自然观的辩证内涵体系。(www.daowe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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