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政治教育与思想政治工作、德育工作、宣传工作基本上是同义词,只是语境不同而已。
“思想政治教育”较多地在学校(特别是高校)范围内、理论研究中使用,“思想政治工作”较多地在学校范围外、实践工作中使用,“德育工作”较多地在学校(特别是中小学)、实践工作中使用。
通过中国知网检索发现,篇名中包含“思想政治工作”的文献数量明显多于“思想政治教育”,也远远多于“德育工作”(如表2)。如果考虑到教师、理论研究者的发表意识远远强于非教师、实践工作者,而且以“思想政治教育”为篇名检索时会包含一定数量的教育类(如思想政治教育专业建设方面)文献,就可以认为,“思想政治工作”在社会生活中使用的范围和数量都远远超过“思想政治教育”和“德育工作”。
表2 两类篇名的文献数量统计
从“思想政治教育”概念的发展历史看,“思想政治工作”是原来的名称,而“思想政治教育”主要是高校化、学科化的产物。从 1978年到 1983年之间,酝酿创办该学科专业的各方面都称之为“思想政治工作”或“政治工作”,包括决定创办该学科专业的《国营企业职工思想政治工作纲要(试行)》中也称之为“政治工作专业”。1983年党校系统和军校系统首先分别创办了思想政治工作学专业和军队政治工作学专业。这方面的第一部专著叫《思想政治工作概论》(张蔚萍、张俊南,陕西人民出版社,1983年,主要在党校系统使用)。“思想政治教育”只是出现在高校中:1982年,上海市高教局组织编写了《高等学校学生思想政治教育概论》,在《上海高教研究》连载;1984年,教育部在普通高校系统设置了“思想政治教育”专业。(www.daowen.com)
从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管理方面看,主要使用“思想政治工作”。主管部门是中央宣传部,下设思想政治工作研究所专门从事这方面的研究。全国性社团是中国思想政治工作研究会(对外交往中称为中国文化建设协会),成立于1983年,挂靠中央宣传部,会刊是《思想政治工作研究》。1990年中央组织部、宣传部和国家人事部颁布的《企业思想政治工作人员专业职务试行条例》规定企业思想政治工作人员的专业技术职务为“政工师”。
“德育工作”在学校(特别是中小学)中使用较多的原因是很多人把德育与思想政治教育混淆了,以及20世纪80年代以来基础教育中政治因素的逐渐减少。德育工作,虽有教育之名,但实际上主要是思想管理,跟教育学中的“德育”有明显差异。所以相关机构在有的学校叫德育处,有的学校叫政教处,还有的学校叫学生处,实际上做的工作都相同— —教学之外的其他管理。与德育处密切联系的是班主任,而不是思想政治课教师。
之所以“思想政治工作”的使用要比“思想政治教育”、“德育工作”多得多,可能就是因为社会上大多数人并不认为思想政治(教育)工作是教育工作。从思想政治教育理论研究的整体状况和一些学术权威的论述看,这个学科的理论研究实际上主要考虑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问题。如张耀灿就说“30年来,思想政治教育专业主要为高校培养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师和辅导员服务”[20]。所以他们很少考虑大学生之外的思想政治工作问题,开展相关研究不够,对相关理论吸收不够,培养相关人才不够。而中小学的德育和思想政治课教学,主要由教育学者来研究;学校之外的思想政治工作,主要由实践工作者研究。可以说,这三个领域分别自成体系,也各有自己的话语体系。
“宣传工作”则是另外一种情况。宣传是一个实践和理论中都使用的词,意思就是有目的地传播信息,是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形式之一。但是“宣传工作”完全是一个实践概念,只是因为中国共产党内的管理体制而存在的,而不是一个(学科)理论概念。党内设有一个部门叫宣传部,因而其负责的工作就叫宣传工作。但是宣传部门的工作并不只是宣传,而是多方面的:“以科学的理论武装人,以正确的舆论引导人,以高尚的精神塑造人,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21]。这方面工作的会议叫宣传思想工作会议[22],有的地方叫宣传思想政治工作会议,而思想政治(教育)工作的主管部门就是宣传部。所以在宏观(国家和地区)层面,宣传工作实际上就是思想管理工作、思想政治工作,只是表述角度不同(宣传是从工作形式的角度,思想政治是从工作内容的角度)。但是在微观(一般组织)层面,因为“宣传工作”只是中国共产党的工作概念,所以主要是在共产党的工作领域中使用,在其他领域较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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