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马援仁慈放囚犯,宾客众多;新成大尹马援被尊为大将军

马援仁慈放囚犯,宾客众多;新成大尹马援被尊为大将军

时间:2023-09-2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后来马援任职郡督邮,要将囚犯送往司命府,囚犯犯下重罪,马援却因为哀怜他而将他放了,自己也逃到了北边的郡地。后来遇到天下大赦,马援因而留在边境饲养牲畜,有很多宾客都前来依附他。王莽任命原涉为镇戎大尹,马援为新成大尹。公孙述摆出皇帝的仪仗,直到警卫清理完道路两旁后才登车,恭敬地进入宗庙,依据礼节而很隆重地接待了属官,并想要给马援封侯并授予大将军的职位。

马援仁慈放囚犯,宾客众多;新成大尹马援被尊为大将军

【题解】

马援是一个志向远大之人,他曾经效忠在隗嚣帐下,后又投奔到光武帝的麾下,跟随光武帝南征北战,立下无数战功,在他六十二岁的时候,还主动请缨出战,最后病死军中,真正实现了他一直所推崇的“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的壮烈情怀。

【原文】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也。其先赵奢为赵将,号曰马服君,子孙因为氏。武帝时,以吏二千石自邯郸徙焉。曾祖父通,以功封重合侯,坐兄何罗反,被诛,故援再世不显。援三兄况、余、员,并有才能,王莽时皆为二千石。

【注释】

①坐兄何罗反:汉武帝时期,江充以巫蛊之事污蔑太子,太子被逼起兵,兵败后自杀,后来沉冤得雪,皇帝诛杀了江充以及他的同党。马何罗和江充交好,担心因此连累到自己,于是便策划谋反。马何罗想要行刺汉武帝,被金日发现,被杀。

②再世:两代。

【译文】

马援字文渊,扶风茂陵人。他的祖先赵奢曾经是赵国的将军,号称马服君,于是他的后世子孙便沿用了“马”这个姓氏。汉武帝时期,马氏家族出了一个二千石的官员,便从邯郸迁徙到京城。曾祖父马通,因为军功而被封为重合侯,后来因其兄长马何罗谋反而受牵连,被杀,所以马援的祖父和父亲两代的地位并不显赫。马援的三个哥哥马况、马余、马员,都是有才能的人,王莽时期都为二千石的官员。

【原文】

援年十二而孤,少有大志,诸兄奇之。尝受《齐诗》,意不能守章句,乃辞况,欲就边郡田牧。况曰:“汝大才,当晚成。良工不示人以朴,且从所好。”会况卒,援行服期年,不离墓所;敬事寡嫂,不冠不入庐。后为郡督邮,送囚至司命府,囚有重罪,援哀而纵之,遂亡命北地。遇赦,因留牧畜,宾客多归附者,遂役属数百家。转游陇汉间,常谓宾客曰:“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因处田牧,至有牛、马、羊数千头,谷数万斛。既而叹曰:“凡殖货财产,贵其能施赈也,否则守钱虏耳。”乃尽散以班昆弟故旧,身衣羊裘皮绔。

【注释】

①处:治理。

②班:赐予。

【译文】

马援十二岁时成了孤儿,他自幼就有大志,几个兄长对他也极为看重。他曾经拜师学习《齐诗》,但却无法剖析章句、解说经义,于是便和兄长马况辞别,想要去边境种田放牧。马况说:“你有大才,应该是大器晚成。优秀的工匠不会给人观看还未加工好的东西,尚且依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只是这时马况却突然离世,马援为其服丧一年,没有离开马况的墓地住所;恭敬地侍奉寡嫂,不戴好帽子就不进入她的房间。后来马援任职郡督邮,要将囚犯送往司命府,囚犯犯下重罪,马援却因为哀怜他而将他放了,自己也逃到了北边的郡地。后来遇到天下大赦,马援因而留在边境饲养牲畜,有很多宾客都前来依附他。于是供他驱使的总共有几百家人。他在陇地、汉地间辗转,经常对宾客说:“大丈夫要立志,越是在困难的境地就应该越坚强,越是年老就应该越壮烈。”于是开始治理田地、牧业,一直到牛、马、羊发展到了几千头,谷物几万斛。后又感叹道:“凡是增殖财货,最难能可贵地就是可以施舍救济他人,否则就只是一个守财奴而已。”于是便散尽钱财赠给自己的兄弟和故旧,自己身上只穿着羊皮衣裤。

【原文】

王莽末,四方兵起,莽从弟卫将军林广招雄俊,乃辟援及同县原涉为掾,荐之于莽。莽以涉为镇戎大尹,援为新成大尹。及莽败,援兄员时为增山连率,与援俱去郡,复避地凉州。世祖即位,员先诣洛阳,帝遣员复郡,卒于官。援因留西州,隗嚣甚敬重之,以援为绥德将军,与决筹策。

【注释】

①辟:征召。

②增山连率:上郡太守,王莽时期,将上郡改为增山。

③避地:迁移到其他地方以躲避灾祸。

④西州:陕西。

【译文】

王莽末年,四方起兵,王莽的从弟卫将军王林大肆招募英雄才俊,于是便征召马援以及其同县人原涉为掾吏,并将他们举荐给王莽。王莽任命原涉为镇戎大尹,马援为新成大尹。等到王莽败亡后,马援的兄长马员当时任职增山连率,和马援一同离开了自己所在的郡县,前往凉州躲避灾祸。世祖光武帝即位后,马员先前往洛阳拜见,光武帝派遣马员返回原先的郡县继续做太守,最后死于任职期间。马援也因而留在西州,深受隗嚣的敬重,任命马援为绥德将军,和他一起商议决策

【原文】

是时,公孙述称帝于蜀,嚣使援往观之。援素与述同里闬,相善,以为既至当握手欢如平生,而述盛陈陛卫,以延援入,交拜礼毕,使出就馆,更为援制都布单衣、交让冠,会百官于宗庙中,立旧交之位。述鸾旗旄骑,警跸就车,磬折而入,礼飨官属甚盛,欲授援以封侯大将军位。宾客皆乐留,援晓之曰:“天下雄雌未定,公孙不吐哺走迎国士,与图成败,反修饰边幅,如偶人形。此子何足久稽天下士乎!”因辞归,谓嚣曰:“子阳井底蛙耳,而妄自尊大,不如专意东方。”

【注释】

①里闬(hàn):乡里。

②握手:拉手。古时候以握手的方式表示亲近或者是信任。

③陛卫:帝王的御前侍卫。

④都布:白叠布,质地比较粗厚。

⑤鸾旗:天子仪仗中的旗子。

⑥警跸(bì):古时,帝王出入的时候,所经之处,路途两旁的侍卫都要清理道路,警戒安全。

⑦磬折:弯腰,谦恭的意思。

⑧吐哺:根据记载,周公一顿饭中要几次吐出口中的食物,以接待来访的宾客。代指要礼遇士人。

⑨边幅:指人的仪表。

⑩稽:留止。

【译文】

当时,公孙述在蜀地称帝,隗嚣派遣马援前去探察。马援和公孙述是同乡,关系也一向很好,以为既然到了那里就应该如旧友般握手言欢,而公孙述却让御前侍卫一列摆开,之后才让马援进入,互相作揖礼拜之后,便让马援离开皇宫前往使馆,并且还给马援制作了白叠布的单衣、交让冠,在宗庙中和百官相会,并设下旧交的位置。公孙述摆出皇帝的仪仗,直到警卫清理完道路两旁后才登车,恭敬地进入宗庙,依据礼节而很隆重地接待了属官,并想要给马援封侯并授予大将军的职位。宾客都很乐意留下,马援劝他们说:“天下胜负尚未确定,公孙述并不如周公那般殷勤礼让迎接国中有才能之士,以共商成败,却反而注重礼仪外表,如同人偶一般。这样的人又如何能够长时间留住天下的名士呢!”因而辞别回去,对隗嚣说:“公孙述就是一个井底之蛙,并且狂妄自大,不如专心向着东方。”

【原文】

建武四年冬,嚣使援奉书洛阳。援至,引见于宣德殿。世祖迎笑谓援曰:“卿遨游二帝间,今见卿,使人大惭。”援顿首辞谢,因曰:“当今之世,非独君择臣也,臣亦择君矣。臣与公孙述同县,少相善。臣前至蜀,述陛戟而后进臣。臣今远来,陛下何知非刺客奸人,而简易若是?”帝复笑曰:“卿非刺客,顾说客耳。”援曰:“天下反覆,盗名字者不可胜数。今见陛下,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帝甚壮之。援从南幸黎丘,转至东海。及还,以为待诏,使太中大夫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

【注释】

①陛戟:殿阶两侧的执戟侍卫。

②简易:疏略平易。

③反覆:动荡。

④恢廓:宽宏。

【译文】

建武四年冬,隗嚣派遣马援拿着书信前往洛阳。马援到达洛阳后,光武帝便在宣德殿召见了他。光武帝笑迎马援并对他说:“你游移于两个皇帝之间,如今我才见到你,真是让人惭愧啊。”马援顿首辞谢,并说:“如今的世道,并不仅仅是君主选择臣子,臣子也会选择君主。我和公孙述是同乡,年幼时交好。我之前前往蜀地,公孙述先摆列护卫阵势而后才召见了我。我今天远道而来,陛下又何以知道我不是刺客或者奸诈小人,而如此平易疏略地召见了我?”光武帝又笑着说:“你不是刺客,而是说客。”马援说:“天下动荡不安,盗用名号的人更是数不胜数。而今见到陛下,宽宏大度,和汉高祖一样,才知道也是有真正的帝王的。”光武帝很欣赏他。马援跟随光武帝到达南边的黎丘,之后又转而到达东海。等到马援要回去的时候,光武帝任命他为待诏,派遣太中大夫来歙拿着符节护送他西归陇右。

【原文】

隗嚣与援共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援说嚣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讌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敌也。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嚣曰:“卿谓何如高帝?”援曰:“不如也。高帝无可无不可;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嚣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然雅信援,故遂遣长子恂入质。援因将家属随恂归洛阳。居数月而无它职任。援以三辅地旷土沃,而所将宾客猥多,乃上书求屯田上林苑中,帝许之。

【注释】

①无可无不可:大事小事不拘成见。

②猥多:众多。

【译文】

隗嚣和马援同睡同起,向马原询问关于东方的流言以及京城的得失。马援劝说隗嚣说:“之前到朝廷,皇帝召见了我几十次,每次都接见聚谈,可以从晚上谈到早上,他的才略勇谋,不是一般人能够匹敌的。并且他心胸开明,没有什么隐藏,阔达而知大节,和高祖非常相似。陛下博览群书,治政能力、文采思辨,前世中没有可以和他相比的。”隗嚣说:“你为何觉得他比得上汉高祖呢?”马援说:“他当然不如汉高祖。汉高祖在大事小事上都不拘成见;而今陛下喜好治理政事,在行动上也比较有节制,又不喜欢饮酒。”隗嚣有些不开心,说:“如若像你所说的这样,他反而比汉高祖略胜一筹?”不过他素来信任马援,所以派遣长子隗恂前往京城为质。马援也因此带着家属跟随隗恂前往洛阳。在洛阳居住了几个月都没有担任任何官职。马援以三辅地区土地肥沃,自己所带宾客众多为由,上书请求光武帝准许他在上林苑中开垦田地,光武帝答应了。

【原文】

会隗嚣用王元计,意更狐疑,援数以书记责譬于嚣,嚣怨援背己,得书增怒,其后遂发兵拒汉。援乃上疏曰:“臣援自念归身圣朝,奉事陛下,本无公辅一言之荐,左右为容之助。臣不自陈,陛下何因闻之。夫居前不能令人轾,居后不能令人轩,与人怨不能为人患,臣所耻也。故敢触冒罪忌,昧死陈诚。臣与隗嚣,本实交友。初,嚣遣臣东,谓臣曰:‘本欲为汉,愿足下往观之。于汝意可,即专心矣。’及臣还反,报以赤心,实欲导之于善,非敢谲以非义。而嚣自挟奸心,盗憎主人,怨毒之情遂归于臣。臣欲不言,则无以上闻。愿听诣行在所,极陈灭嚣之术,得空匈腹,申愚策,退就陇亩,死无所恨。”帝乃召援计事,援具言谋画。因使援将突骑五千,往来游说嚣将高峻、任禹之属,下及羌豪,为陈祸福,以离嚣支党。

【注释】

①轾:车顶前倾的样子,比喻看重。

②谲:诡诈,欺骗。

③盗憎主人:奸恶之人憎恶正直之人。

④匈腹:胸襟。

【译文】

当时隗嚣采纳了王元的计策,对朝中已经起了怀疑,马援则几次写信责备劝说隗嚣,隗嚣便埋怨马援背叛了自己,得到了马援的书信后更是恼怒无比,之后便发兵抵抗汉室。于是马援上书说:“我一心要归附于朝廷,侍奉陛下,原本就没有受到公辅的一句荐言,也没有左右之人的帮助。我如若不自我陈述,陛下又因何能够倾听我的心声。如若居前而无法令人看重,居后也不能令人重视,被他人怨恨而又成不了别人的祸患,这是我所耻辱的事情。所以斗胆触犯罪忌,冒死陈述我的忠诚。我和隗嚣,原本就是交情很深的朋友。当初,隗嚣派遣我来到东边,对我说:‘原本就想着要归附汉室,请你前去观察。如果你也觉得可以,那么就能够专心侍奉了。’等到我从洛阳回去,将心里的想法全部上报给他,实际上是想要劝导他归善,并不敢存有不义之心而欺骗他。而隗嚣自己却藏有恶心,憎恶自己的君主,于是便将所有的怨恨都施加在我的身上。我如若不说出来,就无法将真相告诉给陛下。我愿意听从您的旨意,极力陈述消灭隗嚣的办法,得以说出我心中全部的话语,申述我愚笨的计策,然后便退守田间,死而无憾了。”于是光武帝便征召马援前来商议计策,马援将他的所有谋划全部说出来。光武帝因而派遣马援带领五千骑兵,在隗嚣的大将高峻、任禹之间来往游说,下至羌族豪杰之间,为他们陈述其中的利害、祸福,以离间隗嚣的党羽。

【原文】

八年,帝自西征嚣,至漆,诸将多以王师之重,不宜远入险阻,计冘豫未决。会召援,夜至,帝大喜,引入,具以群议质之。援因说隗嚣将帅有土崩之势,兵进有必破之状。又于帝前聚米为山谷,指画形势,开示众军所从道径往来,分析曲折,昭然可晓。帝曰:“虏在吾目中矣。”明旦,遂进军至第一,嚣众大溃。

【注释】

①冘豫:犹豫,迟疑。

【译文】

建武八年,光武帝亲自向西征讨隗嚣,到达漆地,各位将士大多因为帝王之师比较贵重,而不适合远途跋涉而进入险阻地带,所以一直犹豫不决。恰逢应召而来的马援,在半夜时分赶到了,光武帝很高兴,便召见了他,并以群臣商议的事情向他询问意见。马援因此说隗嚣的大将有土崩瓦解的势头,出兵一定能够攻破他们。又在光武帝的面前将米堆积成山谷的形状,指点着现在的形势,并示意各个部队进攻的路径,分析其中的曲折,可以说是一目了然。光武帝说:“敌军都已经在我的眼里了。”于是第二天早上进军到第一城,隗嚣部队溃败。

【原文】

九年,拜援为太中大夫,副来歙监诸将平凉州。自王莽末,西羌寇边,遂入居塞内,金城属县多为虏有。来歙奏言陇西侵残,非马援莫能定。十一年夏,玺书拜援陇西太守。援乃发步骑三千人,击破先零羌于临洮,斩首数百级,获马、牛、羊万余头。守塞诸羌八千余人诣援降,诸种有数万,屯聚寇抄,拒浩亹隘。援与扬武将军马成击之。羌因将其妻子辎重移阻于允吾谷,援乃潜行间道,掩赴其营。羌大惊坏,复远徙唐翼谷中,援复追讨之。羌引精兵聚北山上,援陈军向山,而分遣数百骑绕袭其后,乘夜放火,击鼓叫噪,虏遂大溃,凡斩首千余级。援以兵少,不得穷追,收其谷粮畜产而还。援中矢贯胫,帝以玺书劳之,赐牛、羊数千头,援尽班诸宾客。

【注释】

①先零羌:汉代羌族的一支。

②掩赴:乘其不备而到达。

【译文】

建武九年,光武帝任命马援为太中大夫,辅佐来歙监督各个将领平定凉州。自从王莽末年以来,西羌敌寇侵扰边境,后又在边塞内定居,金城的各个县属大都被敌军占领。来歙上奏说陇西地区遭到侵残,非马援无法平定。建武十一年夏,光武帝下发玺书任命马援为陇西太守。于是马援便征调三千步兵、骑兵,在临洮击破先零羌的军队,斩杀敌军几百人,缴获马、牛、羊上万头。在边塞驻守的八千多羌族兵士都前来归降马援,羌族部落总有几万人马,经常屯聚在一起烧杀掠夺,据守浩亹关隘。马援和扬武将军马成合力击杀他们。羌人也因此将他们的妻儿、辎重转移到允吾谷,于是马援便悄悄从小路进兵,趁着敌军不备出击。羌人惊恐万分,又迁徙到更远的唐翼谷中,马援又带兵追击。羌人带着精兵聚集在北山上,马援将军队陈列在北山下,而后又分派几百骑兵偷袭敌军的后方,趁夜放火,击鼓叫噪,敌军溃败,被杀的有上千人。马援因为兵力少,无法继续追赶,只能收缴敌军的谷粮、牲畜以及其他的财产便返回了。马援的小腿也被箭矢射伤,光武帝下发玺书慰劳他,赏赐了几千头牛、羊,马援将它们全部分给了宾客。

【原文】

是时,朝臣以金城破羌之西,涂远多寇,议欲弃之。援上言,破羌以西城多完牢,易可依固;其田土肥壤,灌溉流通。如令羌在湟中,则为害不休,不可弃也。帝然之,于是诏武威太守,令悉还金城客民。归者三千余口,使各反旧邑。援奏为置长吏,缮城郭,起坞候,开导水田,劝以耕牧,郡中乐业。又遣羌豪杨封譬说塞外羌,皆来和亲。又武都氐人背公孙述来降者,援皆上复其侯王君长,赐印绶,帝悉从之。乃罢马成军。

【注释】

①坞(wù)候:防御用的土堡。

【译文】

当时,朝臣以金城破羌县的西部路途遥远而又多贼寇为由,想要放弃那个地方。马援上书,破羌县的西部大多都是比较完好牢固的城池,容易依附加固;那里的田地比较肥沃,灌溉便利。如若任凭羌人在湟中地区活动,那么危害将不会休止,那个地方不能丢弃。光武帝赞同,便下诏给武威太守,命令他遣返所有在金城居住的百姓。遣返的有三千多人,让他们回到了各自的旧邑。马援上奏希望为那个地方设置长吏,修缮城郭,筑起土堡,开导水田,鼓励耕种放牧,郡中的百姓安居乐业。又派遣羌族豪杰杨封去游说塞外的羌人,都前来亲附。又有武都的氐人背离公孙述前来归降,马援都上书请求恢复他们侯王君长的称号,赏赐印绶,光武帝都听从了。于是便将马成率领的军队撤回。

【原文】

十三年,武都参狼羌与塞外诸种为寇,杀长吏。援将四千余人击之,至氐道县,羌在山上,授军据便地,夺其水草,不与战,羌遂穷困,豪帅数十万户亡出塞,诸种万余人悉降,于是陇右清静。

【注释】(www.daowen.com)

①便地:地形便利。

【译文】

建武十三年,武都郡的参狼羌与塞外的各个部落联合作乱,杀了郡里的长官。马援率领四千多人前去攻打他们,到达氐道县,羌人驻扎在山上,马援的军队便依据有利地形,截断了他们的水草供应,并不出兵作战,羌人陷入穷困的境地,其首领只能带着几十万户羌人逃出塞外,其他部落投降的有上万人,于是陇右地区就此清静了。

【原文】

援务开恩信,宽以待下,任吏以职,但总大体而已。宾客故人,日满其门。诸曹时白外事,援辄曰:“此丞、掾之任,何足相烦。颇哀老子,使得遨游。若大姓侵小民,黠羌欲旅距,此乃太守事耳。”傍县尝有报仇者,吏民惊言羌反,百姓奔入城郭。狄道长诣门,请闭城发兵。援时与宾客饮,大笑曰:“烧虏何敢复犯我。晓狄道长归守寺舍,良怖急者,可床下伏。”后稍定,郡中服之。视事六年,征入为虎贲中郎将。

【注释】

①旅距:聚众抗拒。

②烧虏:羌人的一支,即烧羌。

③寺舍:官舍。

④视事:就职治事。

【译文】

马援开明诚信,对下属比较宽容,能够将职权放给下属,而自己则只是掌握大局罢了。宾客故人,每天都挤满了他的门口。有部下给他禀报外面的事宜,马援立即便说:“这是属丞、掾吏的职责所在,又何须劳烦我呢。你们如若爱惜我,就给我多点空间。如若大姓侵扰百姓,狡猾的羌人想要聚众抗拒,这才是属于太守的职责。”周围的县里有个人想要报仇,百姓官吏都惊慌地说是羌人造反,奔入城郭避难。狄道县令进门拜见,请求关闭城门、出兵镇压。当时马援正和宾客饮酒,听说后大笑道:“烧羌之人哪来的胆子敢再侵犯我。告诉狄道的县长回到自己的官府,如若真的感到惶恐不安,可以躲在床底下。”后来局势慢慢平定下来,郡中的人都非常敬服他。马援在那里治事六年,后被征召回去任职虎贲中郎将。

【原文】

初,援在陇西上书,言宜如旧铸五铢钱。事下三府,三府奏以为未可许,事遂寝。及援还,从公府求得前奏,难十余条,乃随牒解释,更具表言。帝从之,天下赖其便。援自还京师,数被进见。为人明须发,眉目如画,闲于进对,尤善述前世行事。每言及三辅长者,下至闾里少年,皆可观听。自皇太子、诸王侍闻者,莫不属耳忘倦。又善兵策,帝常言“伏波论兵,与我意合”,每有所谋,未尝不用。

【注释】

①三府:汉朝的制度,三公都可以开府,所以也将三公称之为三府。

②寝:废置。

③闲:通“娴”,熟习。

【译文】

起初,马援在陇西上书,说应该和旧制一样铸造五铢钱。光武帝将这件事情交给三府办理,三府又上奏这件事情不可以允许,事情便这样废置下来。等到马援从陇西回来,又从公府那里要回了之前的奏本,有十几条他人提出的责难,于是又在简牍上一一作了解释,再次向光武帝详细叙述了自己的想法。光武帝采纳了他的建议,天下人也从中得到了便利。马援自从回到京城,光武帝曾几次召见他。马援须发分明,眉目如画,熟习进献对策,尤其擅长讲述前代的故事。他所谈的上到三辅的长者,下到乡里的少年,都可以听到。从皇太子到陪侍的诸侯,但凡听他讲话莫不是集中倾听而就此忘了疲倦。马援又擅长用兵策略,光武帝时常说“伏波(马援)谈论用兵之道,经常和我不谋而合”,马援每次所谋略的事情,没有不被采纳的。

【原文】

又交阯女子徵侧及女弟徵贰反,攻没其郡,九真、日南、合浦蛮夷皆应之,寇略岭外六十余城,侧自立为王。于是玺书拜援伏波将军,以扶乐侯刘隆为副,督楼船将军段志等南击交阯。军至合浦而志病卒,诏援并将其兵。遂缘海而进,随山刊道千余里。十八年春,军至浪泊上,与贼战,破之,斩首数千级,降者万余人。援追徵侧等至禁谿,数败之,贼遂散走。明年正月,斩徵侧、徵贰,传首洛阳。

【注释】

①刊道:砍伐树木为路。

【译文】

又有交阯郡女子徵侧以及她的妹妹徵贰叛乱,占领了这个郡,九真、日南、合浦地区的蛮夷都纷纷起兵响应,进犯南岭之外的六十多座城池,徵侧自立为王。于是光武帝下玺书任命马援为伏波将军,任命扶乐侯刘隆为副将,带领楼船将军段志等人南进攻打交阯。军队行至合浦而段志却因病离世,诏令马援一并统领他的兵力。于是军队沿着海岸继续前行,随山砍伐树木开道达一千多里。建武十八年春,军队行至浪泊上,和贼兵开战,大破贼人,斩杀敌军几千人,投降的有上万余人。马援带兵追赶徵侧等人到达禁谿,几次将他们打败,于是贼人四处溃散而逃。第二年正月,斩杀徵侧、徵贰,将她们的头颅送回洛阳。

【原文】

封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户。援乃击牛酾酒,劳飨军士。从容谓官属曰:“吾从弟少游常哀吾慷慨多大志,曰:‘士生一世,但取衣食裁足,乘下泽车,御款段马,为郡掾史,守坟墓,乡里称善人,斯可矣。致求盈余,但自苦耳。’当吾在浪泊、西里间,虏未灭之时,下潦上雾,毒气重蒸,仰视飞鸢跕跕堕水中,卧念少游平生时语,何可得也!今赖士大夫之力,被蒙大恩,猥先诸君纡佩金紫,且喜且惭。”吏士皆伏称万岁。

【注释】

①下泽车:适宜在沼泽地行驶的轻便车。

②跕跕(dié dié):坠落的样子。

【译文】

光武帝册封马援为新息侯,食邑三千户。马援便宰牛、置办美酒,犒劳军士。他很从容地对属官说:“我的从弟马少游经常哀叹我是一个慷慨激昂而又胸怀大志之人,说:‘人活一世,只求可以丰衣足食,能够乘坐轻便的马车,可以驾驭迟缓的马匹,能够为郡掾史,守着先祖的坟墓,被乡里人称善,就可以了。如若力求多余的事物,就属于自找苦吃了。’当初我在浪泊、西里之间游移,敌军还没有消灭,脚下淌着积水、上面罩着浓雾,毒气重重,抬头就可以看到坠落在水中的飞鸟,在床上躺着时就会想起少游平日里所说的话,可是又如何得到那样的生活呢!而今依仗士大夫们的力量,又蒙受皇上的恩典,竟然领先各位而戴上了金印紫绶,心里既高兴又惭愧。”将士们都伏在地上高呼万岁。

【原文】

援将楼船大小二千余艘,战士二万余人,进击九真贼徵侧余党都羊等,自无功至居风,斩获五千余人,峤南悉平。援奏言西于县户有三万二千,远界去庭千余里,请分为封溪、望海二县,许之。援所过辄为郡县治城郭,穿渠灌溉,以利其民。条奏越律与汉律驳者十余事,与越人申明旧制以约束之,自后骆越奉行马将军故事。二十年秋,振旅还京师,军吏经瘴疫死者十四五。赐援兵车一乘,朝见位次九卿。

【注释】

①峤南:岭南。

②骆越:古时候的种族名,今云南、贵州、广西之间。

【译文】

马援带着两千多艘大大小小的楼船,两万多名战士,攻打九真郡的贼人徵侧的余党都羊等人,从无功到达居风,斩杀了五千多贼人,峤南地区全部被平定了。马援上奏说西于县总共有三万二千户人家,最远的边界距离有一千多里,请求分为封溪、望海两个郡县,光武帝答应了。马援每经过一个郡县便为他们修缮城郭,开凿灌溉渠道,以利于百姓的生活。马援又上奏列出了越律和汉律相矛盾的地方有十几处,又与越人申明旧例以约束他们,自此之后骆越人一直都遵守马将军定下的规则。建武二十年秋,马援休整军队返回京师,将士们因为瘴气瘟疫而死的有十分之四五。光武帝赏赐给马援一乘兵车,朝见时也位于九卿之后。

【原文】

初,援军还,将至,故人多迎劳之。平陵人孟冀,名有计谋,于坐贺援。援谓之曰:“吾望子有善言,反同众人邪?昔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置七郡,裁封数百户;今我微劳,猥飨大县,功薄赏厚,何以能长久乎?先生奚用相济?”冀曰:“愚不及。”援曰:“方今匈奴、乌桓尚扰北边,欲自请击之。男儿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何能卧床上在儿女子手中邪!”冀曰:“谅为烈士,当如此矣。”

【注释】

①伏波将军路博德开置七郡:汉武帝时期,南越王相吕嘉叛乱,命路博德为伏波将军,征讨南越,平定后分置南海、珠崖、桂林等九郡。此处“七”应该是误写。

【译文】

起初,马援带兵返回,快要到达京城的时候,他的老朋友大多出城迎接慰劳他。平陵人孟冀,以计谋闻名,也前来恭贺马援。马援对他说:“我希望您可以说出好的谋划,为何反而和众人一样呢?昔日伏波将军路博德设置了七个郡县,才给他食邑几百户的待遇;而今我功劳微薄,却食邑众多大县,功劳微薄而恩赏厚重,如何又能长久呢?先生您又该如何帮助我呢?”孟冀说:“我没有办法。”马援说:“如今匈奴、乌桓尚且还在侵扰北方边境,我想要上书请求带兵攻打他们。男儿应该死于边疆荒草之地,用马革裹尸的方式安葬,又怎能卧在床上而死于妻儿的面前呢!”孟冀说:“真正的大丈夫,应该这样做。”

【原文】

明年秋,援乃将三千骑出高柳,行雁门、代郡、上谷障塞。乌桓候者见汉军至,虏遂散去,援无所得而还。

援尝有疾,梁松来候之,独拜床下,援不答。松去后,诸子问曰:“梁伯孙帝婿,贵重朝廷,公卿已下莫不惮之,大人奈何独不为礼?”援曰:“我乃松父友也。虽贵,何得失其序乎?”松由是恨之。

【注释】

①我乃松父友也:我是梁松父亲梁统的朋友。

【译文】

第二年秋天,马援带着三千骑兵从高柳出发,向雁门、代郡、上谷障塞等地行进。乌桓的探子看到汉军到了,纷纷溃散而去,马援又空手而还。

马援曾经生了一场病,梁松前来探望,并独自拜在他的床前,马援没有回礼。梁松离开后,人们都问他:“梁松是皇帝的女婿,在朝中身份显贵,公卿之下的官员没有不畏惧他的,而您为何不回礼呢?”马援说:“我是梁松父亲的朋友。梁松的身份虽然显贵,但怎么能因此失了长幼秩序?”梁松因此痛恨马援。

【原文】

二十四年,武威将军刘尚击武陵五溪蛮夷,深入,军没,援因复请行。时年六十二,帝愍其老,未许之。援自请曰:“臣尚能披甲上马。”帝令试之。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帝笑曰:“矍铄哉是翁也!”遂遣援率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等,将十二郡募士及弛刑四万余人征五溪。援夜与送者诀,谓友人谒者杜愔曰:“吾受厚恩,年迫余日索,常恐不得死国事。今获所愿,甘心瞑目,但畏长者家儿或在左右,或与从事,殊难得调,介介独恶是耳。”明年春,军至临乡,遇贼攻县,援迎击,破之,斩获二千余人,皆散走入竹林中。

【注释】

①据鞍:跨在马上。顾眄(ɡù miǎn):左顾右盼。

②矍(jué)铄:目光炯炯,精神抖擞。

③募士:招募而来的士兵。

④长者家儿:权要子弟。

【译文】

建武二十四年,武威将军刘尚带兵攻打武陵郡的五溪蛮夷,深入敌军后,却惨遭全军覆没,马援因而再次请求出兵作战。当时马援已经六十二岁,光武帝考虑到他年事已高,没有应允。马援又亲自请求说:“我尚且还能够披甲上马。”光武帝下令让他先去尝试一下。马援便跨上马左顾右盼,以表示自己依然可以任用。光武帝笑着说:“你这个老人家依然精神抖擞啊!”于是便派遣马援率领中郎将马武、耿舒、刘匡、孙永等人,带领十二个郡中招募而来的兵士以及免除刑罚的罪犯共四万多人征讨五溪。马援夜间和前来送行的人诀别,对自己的朋友谒者杜愔说:“我深受皇上的厚爱,年岁日近、余日不多,我经常担心不能死于国事之上。而今终于得偿所愿,即便是死了也会甘心瞑目,但我担心有些权要子弟在我左右,或者是和我一同共事,到时候很难协调,这是我最为厌恶的事情。”第二年春天,马援的大军行至临乡,遭遇贼人攻打县城,马援迎面出击,大破贼军,斩杀两千多人,其余的都逃进了竹林里。

【原文】

初,军次下雋,有两道可入,从壶头则路近而水崄,从充则涂夷而运远,帝初以为疑。及军至,耿舒欲从充道,援以为弃日费粮,不如进壶头,扼其喉咽,充贼自破。以事上之,帝从援策。

【注释】

①崄(xiǎn):险要。

【译文】

起初,军队在下雋驻扎,有两条路可以走,从壶头走则路途近但水势却比较险阻,从充县走则路途远但道路平坦,当初光武帝也是犹疑不决。等到大军到达,耿舒想要从充县走,马援则认为这样会浪费时间和粮食,不如从壶头行军,扼其要塞,充县的贼人也就不攻自破。向光武帝请示了这件事情后,光武帝依从了马援的策略。

【原文】

三月,进营壶头。贼乘高守隘,水疾,船不得上。会暑甚,士卒多疫死,援亦中病,遂困,乃穿岸为室,以避炎气。贼每升险鼓噪,援辄曳足以观之,左右哀其壮意,莫不为之流涕。耿舒与兄好畤侯弇书曰:“前舒上书当先击充,粮虽难运而兵马得用,军人数万争欲先奋。今壶头竟不得进,大众怫郁行死,诚可痛惜。前到临乡,贼无故自致,若夜击之,即可殄灭。伏波类西域贾胡,到一处辄止,以是失利。今果疾疫,皆如舒言。”弇得书,奏之。帝乃使虎贲中郎将梁松乘驿责问援,因代监军。会援病卒,松宿怀不平,遂因事陷之。帝大怒,追收援新息侯印绶。

【注释】

①中病:生病。

②怫(fú)郁:忧郁。

③殄(tiǎn)灭:消灭。

④贾胡:做生意的胡人。

【译文】

三月,全军向壶头进发。贼兵依仗高处而坚守关隘,水流湍急,无法行船。当时暑天酷热,很多兵士都死于疾病,马援也生病了,于是全军疲乏,便在岸边凿洞作为居所,以此躲避炎热的天气。每次贼兵登高击鼓呐喊的时候,马援立即拖着病躯前去观望,左右之人哀叹他的此番壮举,没有不为他流泪的。耿舒和他的兄长好畤侯耿弇写信说:“先前我上书请求先攻打充县,虽然粮食很难运输但兵马却可以用得上,军中几万人都想要奋勇当先。而今行军壶头却无法继续前进,大批兵士忧郁不已而将要死去,实在是让人痛惜不已。之前到达临乡,敌人无故送上门来,如若连夜攻打他们,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消灭。而伏波却如同西域的商人,到一处地方后就停留下来,才造成如今的失利局面。而今果然碰到了瘟疫疾病,都如我之前说的那样。”耿弇得到了书信,上报给光武帝。于是光武帝派遣虎贲中郎将梁松乘坐驿站的车马前去责问马援,并让他代理监军的职责。恰好马援此时因病去世,梁松对他又心怀不满,于是便趁机诬陷他。光武帝大为恼怒,将马援的新息侯印绶追收了回来。

【原文】

初,援在交阯,常饵薏苡实,用能轻身省欲,以胜瘴气。南方薏苡实大,援欲以为种,军还,载之一车。时人以为南士珍怪,权贵皆望之。援时方有宠,故莫以闻。及卒后,有上书谮之者,以为前所载还,皆明珠文犀。马武与於陵侯侯昱等皆以章言其状,帝益怒。援妻孥惶惧,不敢以丧还旧茔,裁买城西数亩地槁葬而已。宾客故人莫敢吊会。严与援妻子草索相连,诣阙请罪。帝乃出松书以示之,方知所坐,上书诉冤,前后六上,辞甚哀切,然后得葬。

【注释】

①轻身:使身体轻便。

②槁(ɡǎo)葬:草草埋葬。

【译文】

当时,马援在交阯的时候,经常食用薏米,常用能够轻身省欲,能够抵抗瘴气。南方的薏米仁比较大,马援想要带回去耕种,军队返京的时候,他就运载了一车回去。当时的人将此看作是南方出产的珍奇宝物,所以权贵们都纷纷责怪马援。当时马援正当宠,所以并没有人敢当面说这件事情。等到马援去世后,有人上书诋毁他,说他之前从南方运载回来的都是明珠和有纹饰的犀牛角。马武和於陵侯侯昱等人纷纷上书说明实情,光武帝更加恼怒了。马援的妻儿终日惶恐不安,不敢将马援安葬在祖坟,于是便买下城西的几亩田地草草埋葬了。马援的宾客、故人都没人敢前来吊念。马严和马援的妻儿用草绳将他们自身捆在一块,前往朝中请罪。光武帝便将梁松的奏折拿给他们看,他们才知道了马援获罪的原因,后又上书申冤,前后上书六次,言辞哀切之至,然后才得以安葬马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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