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古邹鲁,山水小蓬瀛。”程洋冈文化底蕴深厚,民风淳朴,民俗活动丰富多彩,社日游神风俗几百年未变,群艺活动蔚然成风。民间闲间乐馆、潮乐沙龙、业余剧社、潮州大锣鼓队活动频繁,灯谜社、篮球队等团体文化活动持续活跃,群众性体育活动十分普遍。
程洋冈系唐宋凤岭港所在地,一直商业发达,持续至20世纪初。其时书院、私塾、学堂相继开办,村民文化水准随之提高。当年的“南顺胜馆”“北顺胜馆”既是码头苦力的工余聚集地,也是小憩放松之所。港口迁移,馆舍被村民当作闲间乐馆,外加守菁扣更、交流农艺、讲古评世的功能。
还有“晴居”“艺黍”“书隐”等多处闲间组织有大锣鼓班,平时训练自娱,社日节庆游神走庵,也编演古俚风韵动物舞蹈“麒麟舞”,举办“烧火麒麟”等篝火活动。合跋仔(摔跤)、托手尾、拒脐、打花棍、比长拳、重物顶托、嬉泳、斫蔗、斗歌拉弦、球类活动……都是闲间长盛不衰的保留节目。1949年后,民间闲间乐馆多演化成乡村文化室,担负起普及文化科普知识的职能。
早在一百多年前,各社村民就以间馆为基点,合资购置锣鼓乐器,组建潮州大锣鼓队。全盛时期,除“美和居”“义春园”“小映梅”“乐金声”“亦然轩”“乐和轩”“绕绿”7个组织外,尚有小锣鼓组织“加合组”“永嘉组”,逢年过节、社日庆典便集合出游,甚为热闹。近年,在侨亲赞助和里人合力之下,一度式微的社馆锣鼓组织逐步恢复,并培养年轻鼓乐演奏人才,再度活跃于左近乡村。程洋冈的鼓手还曾应邀到外地授艺,传播潮州大锣鼓文化。
除了闲间社馆的潮州大锣鼓队,程洋冈的儒乐社也十分活跃。清代,郑厝埕就有潮乐演奏沙龙活动。民国郑映梅主持“养竹寄庐”儒乐社后,活动开展得更好,乐友、弟子遍及海内外,汕头、饶平、潮州,以至泰国、新加坡、马来西亚乐友之间经常交流,切磋技艺。
进士第蔡焕钊主持的“新园”和厦厝蔡远涛主持的儒乐社也常组织各路潮乐好手,作箫、弦、琵琶、古筝合奏,府第书斋,时有丝竹绕梁,悠扬乐音不绝于耳。每当月白风清之夜,尤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民间文化产生于乡土社会,以民俗形式存在,但十里不同俗。程洋冈原来特有的赛大团、赛大鹅、展古董等民俗虽已淡化,以致湮灭,但丹砂寺明成化年间建成后逐步形成六年一度的游神习俗延续至今,每逢虎年、猴年的农历九月十八日都有隆重的游神活动。
既然是属于丹砂古寺的纪念活动,所游的神明自然是初创时供奉的道教玄天上帝及玄天上帝旗下六位元帅爷诸尊。玄天上帝,是汉族神话传说中的北方之神,为道教名声显赫的玉京尊神。程洋冈所游的玄天上帝则是平民身、官神、成神三尊,也有村里人说三尊神像代表了玄天上帝的三世。
游神前的“请神”由村里长辈烧香献礼,再请神像上轿,然后出庙沿街巡游,接受民众的香火膜拜。各姓氏祠堂往往成为祭拜场地和巡游中转站点,而被精心布置装饰,有点古代官员视察地界的意思。
程洋冈社日民俗活动 蔡红霞/摄
程洋冈共有七个社,每个社对应一个宗族祠堂,各祠堂以“堂号”组织锣鼓队并排演相关的节目,跟随神像一路巡演。在《十杯酒》《庆丰收》《抛网捕鱼》《十仙庆寿》《龙凤呈祥》等喜庆锣鼓曲乐伴奏下,传统的标旗、八宝花篮、舞狮、舞龙、踩高跷、扮涂戏,加上现代的电子花车、仪仗鼓乐……巡演队伍穿街过巷,绵延十公里,且走且演,或盛装浓抹,或幽默搞笑,乡土气息浓郁。
程洋冈虽是多姓合居村落,各姓氏房支之间的信仰有所差异,但六年举办一次的游神却是全村最为盛大的共同民俗活动。七千多人的村落,直接参加游神的村民占了一半以上,各家各户自行祭拜的不计其数;加上来自海内外各地的华侨乡亲、贵宾游客,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乡村狂欢热闹而和谐。
程洋冈民间鼓乐基础好,村民多喜弦乐、唱戏。抗日战争时期,便有由蔡赞宇、蔡远涛、郑映梅、陈愈昌、蔡焕钊、林丑等组成的“凤冈剧社”和由蔡邦彦、蔡献文、蔡家楠、蔡兴豪等组成的“程光剧社”等民间文艺团体。这些剧社以自编自导自演的抗日卫国题材的潮剧为主体,所编演的《请命从戎》《公园别》等深受乡民赞扬。
1950年又有农村半专业剧团“石寨剧社”,结合时局大势,宣传党的政策,演出《双义山起义》《选民证四方方》,剧目主题严肃又极具潮剧风味,同时也演出《妙婵追舟》《辩十本》等传统潮剧锦出戏。剧社深受群众欢迎,曾应邀到外地演出。
澄海是灯谜之乡,程洋冈的“射虎”活动也极为频繁。对联“虎丘射虎,胜友如云解黄绢;春灯迎春,高朋满座读廋词”道出了程洋冈的灯谜风尚。20世纪30年代前后,程洋冈凤冈小学的教师就组建“虎丘春灯”谜社,每逢传统节日,常以“拙道人”“笑佛”“烟柳”等谜号开鼓设谜,以文会友。郑学谋以“郑介眉”为号的谜会也颇具影响力。(www.daowen.com)
程洋冈群众性民间组织“虎丘春灯”“虎丘谜苑”等谜社举办的灯谜竞猜活动常年不衰,灯谜爱好者经常跨村、跨县、跨市交流会猜,与福建、台湾灯谜界也时有往来。
程洋冈灯谜活动长盛不衰,也时有大型活动开展。1963年,曾举办“中南五省谜会”,足见其灯谜活动的活跃和影响。1984年农历正月初三,程洋冈村联合莲下镇文化站举办“虎丘春灯”联猜谜会,来自澄海城乡以及汕头、潮州、庵埠、枫溪的数十名谜界高手应邀共赴盛会,闻讯而至者络绎不绝。2004年3月7日,“澄海第五届谜友联谊会”在程洋冈举行,近百名谜友通过竞猜活动联结友谊,其中不乏闻名全国的“行家里手”。近年,六年一度的丹砂古寺建寺庆典也成为灯谜的舞台,2004年和2010年分别举行“千年宝光谜会”,两届谜会均有多场次活动,让谜友过足谜瘾。第二届“千年宝光谜会”还举办闽粤谜友联谊会猜,福建、广东两省四市九县的谜友一百多人参与交流。
“谜苑联猜溢友谊,古村焕彩展奇才。”灯谜活动不但培养出一批批竞猜高手,增进了友谊,更重要的是,活跃了乡村的文化生活,潜移默化中也提升了村民的文化素质。
程洋冈人能文能武,群众体育传统同样历史久远,象棋比赛、篮球比赛等活动频繁且时有尖子出现。
清末民初,实行新教学体制的学校普遍开设体育课,乡村小学体育运动蓬勃发展,为乡村群众性体育的开展播下种子。1925年,凤冈小学的教师和部分社会知识青年在归侨蔡光庄的带动下,组建排球队,在儒溪祠埕建起球场,接着庸祖祠埕、郑厝埕也相继修建球场,经常举行活动。程洋冈排球队远近闻名,外地球队先后前来举行友谊赛。随着排球运动的开展,篮球运动也继之兴起并活跃于全村。学校体育与群众体育互相促进,程洋冈先后成立了由农民、教师及其他人员组成的“飞鹰”“野火”“程队”等球队,市、县、区各级球队多次慕名前往访问比赛,县代表队还到程洋冈指导,赞赏程村球队的球艺及战斗风格。
程洋冈“千年宝光谜会” 郑锡伟/摄
1949年前,程洋冈全村有程光、凤冈两个篮球场。到1954年,已拥有球场8个,分布在庸祖祠埕、郑厝埕、四德祠、寨内、沙尾等角落。后来,还组建乡代表队,修建灯光球场。程队在1955年获全县农民篮球赛第二名,1956年获苏南区农民公开赛第一名。在物资匮乏年代,程队仍积极坚持活动。1963年10月,澄海县开展文体活动评奖,程洋冈被评为优秀重点村,并荣获第一名。在1980年区青年篮球赛和1987年“五四”青年篮球赛,均夺得第一名。
1933年前后,程洋冈人陈广炽(土名亚象)球艺超群,经常出现在汕头市各个赛场,是汕头江队主力,多次助力江队获得冠军,成为各高级中学竞争的体育尖子。1955年有蔡修柏、林锦秋代表澄海县出席汕头地区篮球赛。青年球员蔡宗豪入选广东军区篮球队。蔡旭仁参加1959年第一届全运会,获“摔跤”项目健将级称号。蔡礼强1974年获广东省少年田径锦标赛110米跨栏第一名、1979年广东省第一届大学生运动会跳远第三名。蔡丹璐(女)1974年在汕头地区中学生运动会,获跳高第一名、三项全能第四名。在各地学校任教的体育教师和担任国家级裁判的也大有人在。
儒溪祠埕是程洋冈第一支排球队的诞生地 杜伯坚/摄
【注释】
[1]蔡桂:《程洋冈蔡氏卫生馆医序》,手抄资料,第1~2页。
[2]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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