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战争年代,徐春阳曾4次负伤、3次病危,每次都是战友和人民群众在极端危险的情况下,把他从死亡线上挽救过来的。他说:“我是一个经历过战争的幸存者,今天的我是不属于自己的。”
进入新四军工作后不久,徐春阳从1940年3月初到10月底,在8个月的时间里,3次病危,3次都几乎要了他的命。
第一次病危是在皖北。由于水土不服,饮食不习惯,肚子发胀,大便不通,加上伤风感冒,一连5天不退烧,不进食,医生认为他已不行了。同病房的路丁同志则不服气,请来了当地一个中医王老汉,重重的一服中药下肚,第二天就拉下稀便,开始退烧,人也逐渐清醒了。
第二次病危是在涡阳感染了伤寒,连续高烧不退,人已奄奄一息。医院里规定,病人临危前必须抬出老百姓家,他就这样被抬到了群众放大车的草棚里。不知是哪位领导同志也是得了伤寒病,弄到了“六〇六”针剂,治伤寒有特效。一个人一针用不了,剩下三分之一,给他用上。3次之后,体温下降,人也开始清醒,才又把他从草棚里抬了回来。命保住了,但头发掉得快成秃子了。
第三次病危是因为传染上痢疾。拉血拉脓,又染上了疥疮,身上、腿上都长满了脓疮,又痛又痒,经常彻夜难眠,饮食又老是窝窝头蘸辣椒,胃痛不止,整个人已瘦弱得不成样子,走路都摇摇晃晃。这次又是经一个老中医治疗,才转危为安。
徐春阳将军身经百战,他是从枪林弹雨中冲杀出来的勇士。他当营教导员时,亲眼看到3个营干部在他眼前牺牲,许多战士在他面前倒下,而他则3次幸免于难。第一次是1947年7月20日,在沂蒙山区南麻的吴家营庄与敌人激战,时任营教导员的徐春阳被炮弹炸伤,头右侧鲜血直流,在他的身边却倒下了3名战士。第二次是1947年10月在解放诸城的战斗中,他和营长正在察看敌情,不料敌人的一颗炸弹在他身边爆炸,震波将他和营长震得昏了过去,他脸上、颈部、腿上多处流血,但不久就醒了过来,缠上绷带继续战斗。(www.daowen.com)
第三次是1948年9月3日,徐春阳带领的二纵五师十四团一营在苏北新沂县小窑头与国民党整编六十四师一部激战了一天,打了一场在华野二纵战史上著名的恶战——小窑头战斗。除少数同志冒险突围,30余名危重伤员被敌运往徐州,几个战士与敌格斗中被俘外,其余260余名优秀指战员壮烈牺牲。徐春阳就是幸运突围出来的指战员中的一个。
那天,徐春阳所在的一营与大股敌军不期而遇,双方激战了6个小时,敌人伤亡很大。但敌多我少,形势十分危急,在这关键时刻,徐春阳果断决定突围!突围时全营分成三拨儿,徐春阳冒着敌人密集的枪林弹雨和火焰喷射器,指挥部队掩护第一、二拨突围同志从火海中冲了出去,刚要组织其余同志突围时,被敌人扔过来的手榴弹炸伤右腕,他忍痛将已经骨折的右手腕挂在手榴弹袋上,左手握着驳壳枪,以超常的毅力带领几个通信员,利用营部院子的大门过道与冲上来的几个敌人搏斗,幸亏院中的一挺重机枪打死了这股敌人。他带领身边6位同志,趁第二批敌人尚未冲来时,火速向东突围到小窑头东边的一块坟地。
这时,第一、二拨突围的同志正与坟地里的100余敌人拼搏着,敌人见徐春阳等7人冲过来,高喊:“捉活的!”徐春阳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一鼓作气往前冲!好在都还有几发子弹,前边的敌人打倒后,后边的敌人不敢再往前冲。一个敌人站在坟头上向徐春阳打来一枪,弹头从他已伤的右手拇指穿过,他眼明手快,左手持驳壳枪向这个家伙打了一发,敌人立即伏地不敢抬头,他们趁势扑向这个敌人,结果了他的性命。7个人迅速越过坟地,在敌人火力追击下,直往东边冲去!一直跑到东北边离小窑头几里路的一道土岗上。这时连徐春阳在内突围出来的共有9人,其中有7人负了伤。
恶战之后,260多个年轻的身躯永远地躺在小窑头的山岗上。据当地老百姓讲,打那以后每逢刮风下雨,在小窑头都能听到激烈的枪炮声和冲啊杀啊的声音。后来,当地政府把烈士们的尸骨搬迁到一片松树林里,重新进行了安葬,刮风下雨时便再也听不到过去的那些声音了。徐春阳将军的回忆录《血火年华》出版后,他专门回到小窑头,祭奠了这些战友。
回忆起这场恶仗,徐将军表情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他喃喃地对我说:“我这个人从来不讲迷信,但埋在那里的是两百多个血气方刚的青年啊!旧社会被推翻,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现在人们还能知道那几位伟大的开国元勋、老帅、老将,可是那千千万万长眠在地下的战士们,知之者有几人啊!”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