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社会的消费导向很强,而茶具本身不带有强烈的消费属性。在现代设计中对茶具设计的研究相对较少,但茶具是历史文化产物,对传统茶具的现代应用性研究有利于现代饮茶文化的丰富、深入和完善。如若抛开茶具的功利性,以深化现代饮茶文化和现代审美为基础,以反思和启示现代生活和现代价值观念为方向,对现代茶具的文化研究仍具有重要价值。
(一)茶具设计生产现状分析
1.茶具市场产能过剩
陶瓷茶具行业产能过剩的问题是近几十年以来国内一直存在的问题,尤其是2008年以来的情况更为严重。据统计,2012年在我国国内市场消耗和国际市场出口的陶瓷茶具仅有7亿多吨,而我国陶瓷茶具产能达9亿吨。2003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2008—2012年将缩减近8000万吨的炼陶瓷茶具产能,但情况仍不容乐观,在近几年里仍需不断优化资源配置和产业布局,以解决产能过剩的问题。
瓷土、紫砂等矿产资源基本上属于不可再生资源,我国开采烧制陶瓷器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又由于近代以来的高速开采使得瓷土资源面临枯竭。紫砂矿产资源情况更为严峻,目前紫砂矿产资源由原来的几十元每吨上涨到了7000多元每吨。另外,陶瓷生产属于传统行业,产品利润微薄。国外茶具对国内市场的占有更是雪上加霜。所以,充分利用有限资源,提高茶具的文化价值,开拓国际市场,势在必行。茶具产业属于资源密集型产业,目前国内茶具主要生产于福建德化、广东潮州、江西景德镇、山东淄博四个资源相对丰富的地区,占据了全国茶具生产量的半数以上,其中福建茶具销量居于四者首位。台湾茶具有较高的设计水平,也不乏建窑茶具、宜龙茶具等重要茶具生产单位,开展基于闽台茶文化的现代茶具设计有着先天的优势。
2.传统生产工艺亟待传承
在现代茶具设计生产中,工业化、机械化、自动化一时间给人类带来了高效率的生产方式,机器、仪器为人近乎狂热的崇拜。随着时间的变迁,机械化下千篇一律的产品和对环境的破坏污染,逐渐给人以“单调”“沉闷”“压抑”“冷漠”等挥之不去的“丑”的审美感受。在这样一个物质的、机械化的世界中,人的经验世界和感性世界仍是审美过程的重要依据,传统生产工艺在现代生活中具有现代机械化下的产品不可比拟的审美价值。传统生产工艺抚平了机械化下的审美缺失,这种回归在早期的新艺术运动、装饰艺术运动中都有验证。我国传统工艺具有更为丰富的内容,在闽台茶文化中,德化白瓷和宜兴紫砂构成了闽台茶具传统生产的工艺基础。
(二)现代茶具购买和使用行为分析
在现代消费文化下,茶具也有了相应的新特征,如追求新颖繁多的形式、较低的价格定位和对茶具内在品质的不重视。
1.现代茶具购买行为分析(www.daowen.com)
采用AIDA(Attention action)法则对现代茶具消费行为做扼要分析。AIDA法则中将消费行为分为了知晓、兴趣、希望、行动四个主要过程,对每个过程提出一定的要求,并反馈到产品设计中去,对应得出产品的设计要点和营销策略等结果。
(1)知晓,即引起消费者的注意。现代营销注重宣传的主动性,用户“需求”的建立往往是在各种媒体宣传中或是迅速或是逐渐形成的。对于茶具的营销情况,在实际中,由于行业发展习惯、茶具销量与利润的制约,茶具的广告很难在电视媒体中出现,在网络上出现的也较少,多是在展销会、瓷器市场等地以实体与招贴形式做现场宣传,形式单一。这反映了企业或者茶具设计机构对茶具设计和营销定位不够明确,仍主要以传统的营销方式经营,将企业重点放在实际的生产之上。在现代创意产业背景下,一切拥有文化价值的事物都有被消费、带来利润的可能,茶具的营销策略完全可以有多种形式。
(2)兴趣,即使得消费者对茶具产生兴趣。现代设计更倾向于非物质化,现代产品设计中逐渐增加了营销手段的设计,优良的茶具设计本身就是一种营销手段。现代茶具通过丰富多样的包装手段、增加茶宠等茶具内容、精准的加工工艺、多样的材质构成等相对传统更为多样的手段,激发消费者的购买兴趣。消费者兴趣的形成也成为现代设计的研究内容。以茶具材质方面为例,就闽台地区消费者对于材质的兴趣程度做不完全统计得知,闽台地区消费者对于茶具不同材质的喜好分布情况大致与闽台地区消费者茶具使用现状相符,反映出了茶具材质的美学特征在构成用户兴趣程度方面的主导性。材质的选择成为现代茶具设计主要尺度。此外,还有茶具的形态、色彩、构成件数、体积、重量、工艺等尺度。
(3)希望,即刺激消费者购买欲望,让消费者感到是因为自己的需要而购买。在此步骤的内容上现代茶具的营销极为缺失,往往是消费者自发形成。在此阶段闽台茶文化的流行,赋予茶具以精神内容,将会大大提高消费者的购买欲望。
(4)行动,即促使消费者实施购买、完成消费行为。在此阶段要求茶具的设计诉求要向消费者提供明确的功能、价值,以满足消费者实际需求,并做不同地域、类型消费特征的量化统计,完成后续的设计改良。现代茶具设计体现了现代生活对器物便捷高效、简约清新的功能和美学需求。经调查发现,不同地域、不同人群对茶具的需求量和茶具功能形态的需求量存在较大差异。对福建、浙江、山东的抽样统计显示,福建地区茶具销售量和消费量均位居第一,浙江、山东次之,由此可见,茶的传统文化深厚程度直接影响了茶具的消费和使用程度,闽台茶文化在现代设计中的导入将有益于现代茶具的设计与营销。
2.现代茶具使用行为分析
就茶具的使用行为研究,笔者以观察法、访谈法、情景模拟法为主进行分析,观察现代饮茶行为的环境、流程;听取茶友对茶具相关问题的表述;模拟饮茶过程,关注每个细节,最终总结茶具设计的要点和问题。第一,传统的饮茶形式的变化。传统的饮茶形式积累了大量实践经验。以烧水为例,不同炉具和炭火对水质和环境的影响不同,优质的炭火会使得茶室和热水中溶入炭火原材的香气,常用的有橄榄核炭、龙眼木炭、果木炭等。然而这种烧水形式现已少见,基本已被洁净高效的电磁炉具所替代。所以传统茶艺赋有的舒缓、悠闲、宁静、祥和等美学特征是现代社会所难以达到的。第二,现代饮茶行为特征。通过调研发现,现代饮茶行为静心养性功能逐渐淡化,对茶品质的要求降低,对茶具美学特性的要求降低,而突出体现了茶的交际功能和保健养生作用。在这种功利性特征下,现代茶文化的未来发展势必导致其在内涵上的缺失。如立顿茶包的营销和使用形式相对传统茶都做了极大的简化,泡茶也变得比冲豆奶粉还要省时省力,这种形式迎合了现代生活形式,获得了丰厚的收益,但却很难将其纳入现代茶文化概念中。第三,现代生活方式与传统茶艺的困境。在现代生活节奏下,对传统生活形式的向往成为大多数人的精神需求,而真正长期生活在传统中却又让人不甘清贫。人们在对传统茶艺的态度上也是如此,对待传统茶艺,现代人更注重精神上的体会,而不在于饮茶行为的传习和模仿。
(三)现代茶具消费型的审美特征分析
茶具审美在现代消费文化巨大同化力的渗透下发生了巨大的位移,审美和消费在现代维度上展开了对话。茶具消费使用的背后,不仅是消费对审美的侵蚀,更多的是价值观念和生活意识的改变。在对茶具审美现代性的构建之中,不可避免地要与现代消费文化相协调,于是有了消费型的审美。其特征是:第一,审美现代性的张力失衡,即审美主体心理的失衡,感性意识和理性认知的失衡,具体在茶具上体现在茶具功能和需求的矛盾以及审美需求的盲目化。第二,审美的泛化和表象化。消费文化促使审美主体原本的自觉范式向多元化范式转换,进而实现对传统审美体系的形而上的价值观念的重塑,如茶具品牌、包装形态、新材料、新工艺都日渐成为审美对象。现代社会分工在提高了生产效率的同时也降低了个体对主体的感知度,对于饮茶的审美基础也只能停留于消费过程中对茶具的认知,对于更加宏大深远的日月山川和茶农匠人的纵向延伸缺少切身的体会,审美重点转向茶具的形式、营销、感官刺激程度上。在茶具设计中,需要将审美从消费的控制中摆脱出来,建立独立的消费型审美范式,获得其在消费文化下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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