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是建筑中构成视觉艺术的重要部分，最重要的是今天我们能做好的事情，但是明天就不足够了。在逻辑上我可以设计很多照明技术来改善人们的生活或让房子更加美丽，但是直到我们有了实践经验才诉诸文字。^[1]

——理查德·凯利

在早期的现代主义建筑中，如何将照明和建筑完美结合是当时亟待解决的问题。美国著名照明设计师理查德·凯利（Richard Kelly，1910—1977）认为，灯光是建筑设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他从视觉心理学的感知理论、舞台灯光的实际经验，以及自然界的光学效应中获取了丰富的灵感，并进行了很多设计实践，将属于经验和感知层面的以舞台灯光制造气氛的手法及其他要素与以视觉心理学为基础的照明设计理念综合运用到了建筑照明之中。

理查德·凯利基于人的视觉感知将照明分成三种基本的效果：“①焦点光或高光（Focal glow or highlight），②环境光或分级光（Ambient luminescence or graded washes），③装饰光或锐利的细节光（Play of brilliants or sharp detail）……每一个效果在环境表现中都具有特定的角色和作用。”^[2]

为了帮助设计师更好地理解如何应用该理论指导照明设计，理查德·凯利把他的照明设计理论转化为三种设计策略。

（1）增强焦点光

“增强焦点光”是理查德·凯利在一个场景中强调一个物件的手法。他这样描述：“增强焦点光就像现代舞台上的追光灯，就像灯光打在你最爱的阅读座位上，或者初升的阳光点亮峡谷的尽头；就像黑暗中打在脸上的烛光，或者你走在昏暗的楼梯上时面前的那一束手电光……增强焦点光使照明对象更加清晰明了，也可以用来在商店橱窗里凸显售卖的商品。它可以把重要的东西从一堆不重要的东西中分离出来，让人们一目了然。”^[3](www.daowen.com)

（2）减弱环境光

减弱环境光是让人大体上感知环境的背景光。理查德·凯利用形象的语言描述：“减弱环境光就像清晨一望无际的雪原，就像海上的大雾中小艇的灯光，又像是宽阔的河面上，将河水、堤岸与天空模糊成一片的黯淡的天光。这就是为什么艺术画廊偏好用白墙、透明天花板与条状灯带。减弱环境光是没有影子的泛光，用以消解背景物体的形状和体积。”2

（3）引入装饰光

装饰光是指动态而丰富多彩的光线，把光线本身作为一种信息。理查德·凯利这样描述：“装饰光，如同夜晚的纽约时代广场，或者18世纪那种被烛光和水晶吊灯点亮的宴会厅。是喷泉或者潺潺流淌的小溪反射的跳动的阳光，是洞穴中埋藏的钻石，也可以是教堂里五彩的玫瑰窗……它刺激人们的身体和精神，鼓舞人心甚至增进食欲，激发好奇与想象。”2

理查德·凯利的视觉美学，就是以上三个层次（或三种策略）交织的产物，虽然在很多时候其中某一个层次会被刻意凸显。

理查德·凯利设计完成了很多标志性的作品，他的理论能够指导照明设计成为优秀范例，他的实践也反复验证了照明层次理论的可行性。理查德·凯利为西格拉姆大厦所做的出色照明设计赢得了美国建筑师协会（AIA）的荣誉，就是为了表彰他在“建筑中的用光”方面的卓越成就，建筑界也自此认识到了照明设计作为一个专门行业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