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黎语地名与村话地名:地名辨析及历史纵览

黎语地名与村话地名:地名辨析及历史纵览

时间:2023-09-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由以上数字及现今“村人”分布的临高、儋县、澄迈、琼山这一片地区来看,有些地方黎语地名超过“村话”地名,有些地区则“村话”地名超过黎语地名。冠以以上名称的地名在临高、澄迈、琼山、儋县往往动辄二三十个,说明“村人”在这些地方居住已有悠久的历史。从我国西南一些民族地区的地名来看,有的借用他族的地名时也会加上一个解释的成分,但并非是两个民族两种不同语言成分层次重叠形成的新地名。

黎语地名与村话地名:地名辨析及历史纵览

地名反映人们对这块地方的地理方位、地势、历史传说、当地物产、动植物、风俗习惯、心理等的某一方面,反映出人类社会活动的历史现象,反映出地名产生和发展时社会背景的痕迹,显示出各民族的历史特点。地名和语言一样具有一定的稳定性。屈大均在《广东新语》中列举了地黎的村峒名,但并未作任何解释,更没有指出这是属于两种语言成分重叠的地名。主张壮族海南岛原始居民说的学人虽然指出这些地名,是两种民族语言成分层次的叠压关系,但除了提出凡有“那”字的双音节地名是壮语成分外,余下的黎语部分,却未作任何解释,说明为什么说其余各音节为黎语?这些音节的地名在黎语中是什么意思?又,这些地名中的“那”,固然是壮语及“村人”语“田”的意思,但讲壮侗语族诸语言的其他民族及黎族,也有相同或相近的称呼,如黎语称田为打、什,也很相近,个别地区如崖县马岭一带的黎族也同样称田为“那”,因而地名称“那”并非为壮族所独有,不能作为判断是否是壮族地名的唯一根据。

《广东新语》中所列举的三个音节以上的地黎村峒名称,几乎都可以在顾炎武天下郡国利病书》的儋州村峒名称中找到。据该书卷140广东八《俚户》条,笔者试就明末清初临高、儋州、澄迈、琼山的村峒名作一粗略统计:临高村峒239个,儋州209个,澄迈137个,琼山126个。其中以“那”做村峒名称的,临高19个,儋州31个,澄迈2个,琼山无;以“番”做村峒名称的,临高37个,儋州7个,澄迈9个,琼山3个;超过双音节以上地名的以临高及儋州为最多,具有三个音节以上村峒名称的临高共33个,儋州22个,澄迈7个,琼山10个。众所周知“那”为临高人的“村话”中“田”的意思,而“番”却是黎语“村”的意思。由以上数字及现今“村人”分布的临高、儋县、澄迈、琼山这一片地区来看,有些地方黎语地名超过“村话”地名,有些地区则“村话”地名超过黎语地名。以临高为例,用黎语“番”做村峒名的共37个,以“村话”的“那”做村峒名的19个;儋州反之,以“那”做村峒名的31个,称“番”的村峒名7个;澄迈称为“番”的村峒名9个,称“那”的2个;琼山称“番”的村峒名3个,称“那”的阙如。因此,要以明清时村峒名来说明这个地区是壮人先到,还是黎人后来,并非有力的确证。

黎族常用番、抱、湳、牙、什等作为地名。黎语称村庄为“抱”“包”“布”“报”“番”“风”;称稻田为“打”“什”[27];称溪水合流两河汇合之处为“牙”[28]。“村人”许多地区的地名多用“美”、“玉”、“儒”、“那”、“和”、“龙”、“兰”、“博”(卜)、“多”、“文”(云)、“加”等冠首的地名。“村人”称田为nia55(那、纳);称口为bak55或pa:k55(博、百、泊),指隘口;“美”或“迈”(mai)汉义为母;“龙”“陇”“弄”汉义为深山;“和”汉义为市集或赶集。冠以以上名称的地名在临高、澄迈、琼山、儋县往往动辄二三十个,说明“村人”在这些地方居住已有悠久的历史。(www.daowen.com)

有些地名是黎族与“村人”共同具有的称谓,他们同称水或河为“南”或“湳”,特别是在“村人”分布区,很难判断这种地名原属于哪一族。黎族称白沙河为nam31 kai33[29];称保亭县毛盖乡排辽村一带为“喃实”,意为水沸,因该村附近有许多温泉的缘故。[30]白沙县细水乡原名细水峒,黎语称kum31 nɔm13dɔk33,因河水细小而得名。[31]“村人”同样的也把溪河或靠近溪河的地方冠以“湳”或“涌”的称谓,临高有南定汛,儋县有湳滩港,琼山有湳渭溪,澄迈有湳滚泉、湳坑陂、湳蒙陂、博湳村(现名枝南村),流经琼山、澄迈、临高等地的海南岛最大的江称为南渡江。又“村话”称与海相连交汇之处的河为“牙”,与黎族称溪水合流汇合之处为“牙”相同。根据以上情况,很难就此说明在这些地方是讲与壮语相近的“村人”先迁来的。

再者,一般来说一个民族后迁到一个地方,要不是直接借词,以先来民族所命名的地名借过来作为对该地的称呼,就是长期在当地居住后,因各种社会历史原因,如值得纪念的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吉祥征兆、地理特点、特殊物产等等,对该地另命新地名。但极少见有这样的例子,把本族重新命名的地名再附加在先来民族早已命名的旧地名上,连在一起才形成自己本民族真正新的地名。从我国西南一些民族地区的地名来看,有的借用他族的地名时也会加上一个解释的成分,但并非是两个民族两种不同语言成分层次重叠形成的新地名。如西藏的年楚河,在藏语中“楚”就是河。后迁来的汉人最初不懂藏语及其含义,误以为“年楚”是河名,因而加上一个汉语的解释成分“河”在后面,成为“年楚河”。又如“唐古拉山”,“拉”是藏语“山”的意思,“唐古拉”是“唐古山”,汉人不懂其义,加上一个“山”,成为“唐古拉山”。“恩梅开”“迈立开”原为景颇语,在景颇语中“开”就是“江”的意思。“恩梅开”就是“恩梅江”,“迈立开”就是“迈立江”。由于汉族不解景颇语,便加上一个解释成分“江”,于是久而久之,“恩梅开江”“迈立开江”的地名就传扬开来,人们误以为“恩梅开”“迈立开”是该二江的名称。所有这些都不是两种语言成分地名的叠压形成的新地名,实际上是借用原来生活在当地先来民族的地名,只是加上一个解释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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