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樟林村:南洋潮人的光荣与梦想

樟林村:南洋潮人的光荣与梦想

时间:2023-09-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红头船在国内航行于南北口岸,北至杭州湾、长江口和胶州湾;南下至珠江口、湛江湾和琼州海峡。这些历史陈迹也被认为与红头船的行踪不无关系。这种大规模迁徙,俗称“过番”,也称“下南洋”。[13]自雍正至咸丰这一百多年间,从樟林港乘红头船漂泊到暹罗去的潮属民众多达150万人,占了潮汕地区人民早期“下南洋”人数的60%以上。

樟林村:南洋潮人的光荣与梦想

因为红头船,因为樟林港,潮人得天独厚,成了红头船最大的受益者,也形成了规模化的“行洋船”这一从业群体。但就整个红头船时代而言,从业者与受惠者绝不仅仅限于澄海,而是闽粤两省的沿海地区。

史家认为,“中国自战国以来,本来就有海上行船的事……自元时起,海运的意义便显然和以前不同,这时的海运,显然关系着国家的根本,它在元明清的重要,一如运河之在唐宋”。[9]

虎丘山上的石刻 陈琦/摄

宋代海运在程洋冈(现属汕头市澄海区莲下镇)已经十分发达,其凤岭古港至今已经有千年历史清代嘉庆《澄海县志》记载,“往来货舟,拱泊于此”,“艨艟辐辏”,“负山阻海”,“全潮之襟喉”。[10]到了明清时期,樟林港崛起,凤岭港逐步为其取代,程洋冈村的不少船户则相继迁往樟林,最有代表性的是洋船主蔡彦。这一时期,海运的最大改进,是商运取代官运,政府不必造船,不必募丁,不必筹款,既经济又少损失。这时出现的红头船,肩负着拓展海外交通、促进国际贸易和产品开发,以及繁荣地方经济的重任。

樟林港有两重身份,一是河口港,二是港埠。它跟饶平的柘林港不同,柘林港是深水海港,距乡镇较远,当年经常受倭寇、流民骚扰,走私猖獗。樟林则是港口和埠市交汇,有广大乡镇为腹地,埠市和乡村连成一片,港埠以正常贸易为业务,与人民生产和生活的需要、与政府税收多寡息息相关。

红头船在国内航行于南北口岸,北至杭州湾、长江口和胶州湾;南下至珠江口、湛江湾和琼州海峡。北上满载粤东土产,如红糖、海货等物,到沿岸各地换回京果、豆类、皮货、米粮等土产,回航之后转贩广东各地。清人翁方纲有诗云:“粤船北去闽船南,船船贩得潮州盐”[11],反映了沿海货船南北穿梭航行的情景。红头船国外航线远达东南亚、南亚诸国。明代我国有3个海外交通港口,宁波泉州和广州,朝廷对其交通地域作了划分——宁波通日本,泉州通琉球,广州通占城、暹罗、西洋诸国。清乾隆二十二年(1757)起封闭了其他港口,只保留广州作为对外贸易口岸,因此樟林港恰好同广州港互相配合,给予补充。

十八、十九世纪期间,到过暹罗的观察家有许多关于航海贸易的生动记述。美国一位专使的随行医生罗司辰伯格写道:曼谷一带河上有一长列船队,足有两里多长,它们经常在这里停留好几个月,零售它们所载来的货物。每年约有30~80艘船只来到这个港口。它们输入大批普通的货物来到这里,其中也有质量好的商品,包括茶叶[12]《明会典》中记述有一个通商口岸叫加罗希,它被考证为在今泰国的北大年,传为明朝澄海人林道乾开拓的港口,故称“林道乾港”,此后便成为海泊出入的场所。在新加坡李德桥(建于1841年)南岸的克拉码头(华人习惯上称为“柴船头”),毗邻河岸有一条潮州街。这些历史陈迹也被认为与红头船的行踪不无关系。红头船运载贸易百物,尤以进口大米为大宗,除正常情况外,每逢粮荒发生,红头船便走南赴北,采购大米到本地销售。据关口簿册记载,嘉庆末年潮汕严重缺粮。澄海知县发动商民到台湾、厦门运载大米来潮汕,在两三个月间,运载米 汕头市政协学习和文史委员会、澄海区政协文史资料委员会编:《樟林古港》,香港天马出版有限公司2004年版,第329~384页。

早年过番的实业家在新加坡菠萝园

新加坡的潮商米行(www.daowen.com)

红头船与进口米粮的特殊关系,以及制造红头船需用坚固木材的特殊要求,使它同暹罗的交往倍加密切。因为暹罗盛产大米,米价低廉;同时暹罗盛产木材,柚木和楠木誉冠全球,是造船的最好材料,而且在曼谷造船比在其他任何东南亚国家都更便宜。贸易的特殊关系和暹罗对劳动力的迫切需求,引起了闽粤人民移居暹罗的热潮。这种大规模迁徙,俗称“过番”,也称“下南洋”。

据清嘉庆《一统志》记载,澄海商民领照赴暹罗买米,40余年间米船回樟者不过十之五六。澄海、饶平、潮安等县的人,通过樟林港源源不断地流居海外。1936年,太平洋国际学会选择樟林作为调研对象,出版《樟林社会概况调查》。调查数字显示:全乡户数4973户,移民户数1318户,占26.5%;调查500个侨民侨居地的分布:暹罗占70%,石叻占21.6%,安南占8%,移居东印度占0.4%。[13]

雍正咸丰这一百多年间,从樟林港乘红头船漂泊到暹罗去的潮属民众多达150万人,占了潮汕地区人民早期“下南洋”人数的60%以上。乾隆二十二年(1757),清政府下令关闭宁波、厦门港口时,福建南部、梅县地区民众也前来樟林搭乘红头船“过番”。郑皇达信大帝之父郑镛(暹名坤博)、陈黉利家族的先祖陈宣衣、泰国副总理披猜、曼谷市长披集、国会下院颂萨·杰素拉暖副议长等的祖先都是移民的先驱者,都是在樟林港乘坐红头船漂洋过海南渡暹罗的。这些告诉人们,潮汕的第一个侨乡的形成就在樟林这个地方。

约翰·克劳福记述他对19世纪20年代暹罗的中国人的印象说:“在暹罗的中国人多半是从广东和福建两省迁来的,也有许多是从海南岛迁来的,以及少数是从浙江和江南地区迁来的。”[14]他估计有10万人。乔治·厄尔1832年到1834年在暹罗时,他估计有50万人,他说这些人从事造船和制锅。在接近克拉地峡附近的万伦,观察家发现当地有居民2万多人,大部分是中国人,从事木材、藤杖、兽皮及其他森林产物的出口,他们有庞大的船队从事这些产品的贸易。关于早期移民的生活情况有一位目击者说:在曼谷最早起床的就是中国人。他们的职业是木匠、铁匠、屠夫、面包师等。他们在街上洒水、扫地,中国街没有镀金的招牌,在他们的摊档头顶上张挂着破布篷,遮挡阳光。中国人当码头工人和人力车夫,有些在南部开矿,这些人用的风炉是中国式的。

早期移居泰国的中国侨民不少是乘搭红头船前往的,红头船搭客出洋是一种附带业务。西方目击者说:“大量运载他们的帆船,令人想起了载运非洲奴隶的情况。甲板上堆满了人,这些可怜虫日夜暴露在恶劣天气之下,毫无蔽身之所,因为船的下层装满了货物,他们的粮食是干粮和有限的水。”[15]红头船运载贫困的人民出洋谋生,又有些行船的技工和船主因种种原因滞留各国,从此揭开了潮州人大量移居海外的序幕。所以,先辈移民对红头船有着无限的深情与怀念,泰国澄海樟(林)东(陇)区联谊会就将红头船作为会徽的图案。曼谷王朝拉玛三世(1787—1851)也制作了一台红头船模型存放入岩尼瓦寺,纪念红头船在泰中两国友好关系上不朽的历史功勋。

红头船经常抵达的港口——马辰

红头船经常抵达的港口——新加坡十八溪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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