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晓
水墨楼塔老街,以流水点睛
风翠绿,楼塔溪的流水银白
大抵跨过洲口老桥,这彩色的楼塔
就跌入了水墨
白墙灰瓦,鳞次栉比
像一帧帧等你去翻阅的旧照片
恍惚间,这街市和弄堂都斑驳成了
时光隧道
我们在时光里走动着
脚步声很轻
这么轻的脚步声
已经很难再叩动沉沉的青石板了
人声鼎沸上一阵,风一吹,又安静下来
风吹不动一把铜锁,如同一把铜锁
已锁不住老屋的空旷
但横街和直街
却锁住了老街的流淌
马头墙再高
高不过我的仰望,也不曾挡住一缕炊烟
以及楼曼文纪念馆……光阴在讲述
老楼塔的故事
我们出神一会儿又走出来
脚印应该不是我们留下的
雕梁画栋间的
青苔抑或尘土,也与我们无关
时光不老,我们不散
时光若是老了呢
我们就撑一把油纸伞,把老街撑开成
悠长的乡愁
等烟雨漫起
水墨了楼塔,我们用流水点睛
从此,老街泛滥着款款的涟漪
也栩栩着鱼的呼吸
在仙岩山,逢着一位仙人
岭上多白云,这些白云终日赋闲
山间可采药,云彩一深,采药人
就不知去处了
你唤上一声
回答你的,只有空灵的鸟鸣抑或流水
这些都是仙地的标配
有松,松下
可以逢着童子
或者逢不着童子
也不打紧
只要有樵夫,樵夫打柴
若是在山间贪看下棋,斧子一定先烂了
也或者斧子生了根,长出枝叶
成为老树
仙岩山间,住过许询
他拒绝为官,不沽名,也不钓誉
只钓仙岩山的清风与明月
钓着钓着,拔除了尘世中的浊气
缓缓地,又抹掉了自己的影子
于是成仙
仙人总是不知所终
比如,骑青牛的老子,越走越远
走到了时间之外
只是,居仙岩的许询
岁岁年年,大抵还生活在楼塔的光与影中
仙人石还在
溪水已绕道而去(www.daowen.com)
龙尾巴潭也已不在
龙尾还藏在
仙人石中么
龙潭桥是新修的
它演绎不出岁月的沧桑
我逢着的仙人
一定还出落在仙岩山下的烟火里
只是借了仙岩山的仙风道骨
比平常的我们,多了一些缥缈的灵气
祈雨,抑或半年节
楼塔的山,其实不深,藏不住
一弯小山村的风韵
清风徐来,吹动佳山坞的波光粼粼
野田、禾稻、草木、农家
杀猪、宰鸡鸭、裹粽子、放鞭炮
一串串红灯笼,在农历六月十四
点燃了火辣辣的“半年节”
“饮水思源,食德不忘
念我祖宗,择址佳山……”
祭文依旧,祈雨的仪式还依旧么
香火和烟火,早已不分彼此
你备下了盛宴,老天就备下了一场好雨
云朵从山那边过来,叠成厚厚的云层
雨从缝隙中漏出
如同鸡鸣犬吠之声
从山村人家的宁静中漏出
雨声滴答
滴答的雨声,成为半年节的
背景音乐
村民、村民的亲友
以及我们这些游人,所有的脚步
都是湿漉漉的,但心情是被鸟语溅湿的
举杯,在楼塔的辽阔中,在一声
又一声的祝福里
喝干的,叫酣畅淋漓
喝不干的,是绵绵无尽的乡愁
又闻楼塔“细十番”
笙、箫、笛、琵琶、二胡、中胡、
三弦、月琴、古板……
“细十番”中,隐约着一方悠扬的旧江南
翠竹,清风,流水叮咚
时不时地,翩翩起舞一只
或者一群老蝴蝶,羽翼之上
闪烁着密密匝匝的阳光
或者阳光渐渐散落成了沧桑
青山在走动,或者青山按兵不动
是峰峦在起伏
溪流、瀑布,山间冉冉
升腾的雾气,变换着模样的白云
茶园、百花、泥巴、抑或草木的气息
醇香、淡香,深深浅浅的光与影
从溪水中取出的一匹匹丝绸
在风中抖落着一尾尾游鱼
画舫、河埠头、哐当哐当的老月亮
悠长悠长的老街、商铺、人家烟火
又闻楼塔“细十番”
入神时,我在
江南丝竹里醉意朦胧
出神时,跟着
一阵风,一起翻阅1100多年的老楼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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