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垂钓隐居:在美丽的龙潭中享受花香

垂钓隐居:在美丽的龙潭中享受花香

时间:2023-09-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朱华丽今年四月,相约在楼塔龙尾巴潭。传说黄巢在龙尾巴潭掷刀从善。十年间,许询隐居垂钓之石也被称为仙人石。彼时,龙尾巴潭的仙人石还不像现在孤独地杵在路中,它优雅地宛在龙潭中央,说岛不是岛,说汀不是汀。把原本静流的水截成两半,水缘石分流,一半在东有了世俗的闹猛,一半在西占了隐居的诗情。一而再,再而三的官场招贤让他不堪其扰,隐居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后逢大旱,龙潭干涸,却始终未见其迹。

垂钓隐居:在美丽的龙潭中享受花香

朱华丽

今年四月,相约在楼塔龙尾巴潭。

潭中曾有怪石,形似龙尾,今石方在,潭已杳然。

一年前,我随浙江诗人们也来拜访过这,站在岩山溪旁,当时匆匆抬头一撇,只见一大片绿色掩映下,赫然出现朱色的“龙潭”二字。岩石既不怪诞突兀,也不耸峙峥嵘,占道路中倒是有趣。

后来,回去偶然翻到《楼塔民间故事集》,看到了龙尾巴潭和仙岩。传说黄巢在龙尾巴潭掷刀从善。远处连绵山峦为仙岩,东晋名士许询在百药山羽化成仙。后来,这个龙尾巴潭就有了别名:仙人潭。十年间,许询隐居垂钓之石也被称为仙人石。

彼时,龙尾巴潭的仙人石还不像现在孤独地杵在路中,它优雅地宛在龙潭中央,说岛不是岛,说汀不是汀。把原本静流的水截成两半,水缘石分流,一半在东有了世俗的闹猛,一半在西占了隐居的诗情。水的柔情、石的硬朗,偏安一隅的寂静,深深吸引住了这个要远离庙堂之高、处江湖之远的才子。

江南多烟雨,山色空蒙的仙人石上静坐着一位披着蓑衣斗笠的男子,他神态镇定,举止不徐不疾,却自有一番风流,不知道是不是常年隐居在岩上和岩下百药山的缘故,沾了一股仙气,仿佛与这尘世隔着一道似有似无的距离,又与那些神情枯寂、老态龙钟的隐士迥异。

这位隐在永兴南幽穴中的才子,便是好游山玩水,终身不仕,有才藻,善属文,以文义冠世的许询。

衣冠南渡之后,整个国家的沛然之气早已变得虚无缥缈,王公贵胄、文人才子越发沉浸在自我的世界中。要么清谈,以玄学来畅聊形而上;要么归隐,以山水映照简素心境。

为逃避官场,许询携友至钱塘江边的小邑——永兴。

原以为到了这边陲之地,也就了无牵挂了,又听闻肃宗连征司徒掾。于是,“策杖披裘,隐于永兴西山。凭树构堂,萧然自致。至今此地,名曰萧山”。虽然,唐代许嵩以为“萧山”之名得于许询不太严谨,但“萧然山”多少与其有点关系吧。“萧然山”,外人听起来甚凄清、萧索,按照当时许玄度的心境来看,想必不是那么回事。能够偏安一方凭林筑室,在百药山的崖岫幽穴潜心修炼,闲时垂钓溪上,肆意菰蒲忘情江湖,是何等惬意的美事。可见,潇洒悠闲更符合其当时的心境。

一而再,再而三的官场招贤让他不堪其扰,隐居生活受到了极大的影响。同时,作为一个虔诚的佛家信徒,许询干脆“舍永兴、山阴二宅为寺;家财珍宝,悉皆是给”。如谢安者,纵有东山之志,也不得已被征召,许询这样坚持自我的是极少的。

人各有志,为远志而处,为小草而出,因人而异罢了。

仙人石上的玄度公冥想、垂钓的时候是自由的,他肯定觉得,这比在朝廷为官更有意思。

许询反复拒绝了朝廷的征召,但他的归隐很大可能是代表了当时南渡贵族官宦对时局的无信心,并非是他真的看破红尘。所以,其虽隐在永兴南幽穴中,每致四方诸侯之遗,和许由的“箕山之志”还是有区别的。试想,一个清谈领袖、玄理专家,如果像隔壁西湖的林靖和一样隐居孤山,梅妻鹤子,真是要憋死他呀。

说憋死那确实一点都不为过,爱清谈的人既学识渊博、学富五车,又得理不饶人,总是要分出个子丑寅卯方罢休的。许询和王羲之是好友,也经常和谢安、支道林等一起游宴、吟咏,在清谈方面他确实名声在外。当时,同样擅长清谈的刘真长在许询进京时特意为他备了书斋,还夸他“才情过于所闻”。甚至连一国之君晋简文帝也把许询当成兄弟看待,与他清风明月把酒言欢,他们一个清新婉转,一个赏识有加。一方面,说明许玄度的才华卓越,另一方面也说明魏晋时期清谈之风在士阶层乃至皇族中的盛行。

不过,许询身隐居山乡,心却一直盘亘在文化圈。年少时,别人把他和王苟子相提并论,许询一直不服气。一次,许多名流和支道林在会稽西寺宣讲,许询就匆匆赶过去理论,定要和王苟子一决胜负,不仅用自己的义理让对方受挫,还反过来用对方的义理驳倒对手。支道林看在眼里,后来说:“你辩论好是好,但是为何要互相为难?这不是清谈恰到好处的所在啊。”从一点来看,许询对于玄理的输赢颇为在乎,要么年轻气盛、气量欠缺,要么对名声甚为看重,再更高深点就是他对清谈存着无比敬意,像清谈鼻祖王弼一样。王弼到了最后,居然自己与自己对起垒来。如此,又何尝不是一种对艺术的热爱和致敬呢?

古人自伯夷叔齐归隐,历朝历代归隐原因诸多:有看破官场归隐桃源如陶潜者,有韬光养晦欲东山者如谢安,亦有沽名钓誉者。许询大概是个特例,居这三种形态之外。说他结交地方官员吧,他宁可舍弃屋舍逃避朝廷征召;说他淡泊名利吧,对胜败又看得如此之重,只能说玄度公的归隐是一种精神在自然界中的自我放逐,在放逐中获得了自由。(www.daowen.com)

因为许询,这块立于溪滨的怪石,不再是世间平凡而晦暗的存在,它在历史的长河中有了一点忽明忽暗的色彩。一年又一年,谷雨前后,整簇整簇的白紫相间的小花就如约而至,它们娇嫩的身躯紧紧地贴在岩壁上,幽幽的香气缠绕着,那些被风吹散的小小花瓣离开花萼,随处撒在岩石缝隙中、溪水畔、草丛中……

直到三百多年后的一日,一位英气风发的少年来到仙人岩边,在池边徜徉数日,凝神驻足刻诗于石上:

崔嵬怪石立溪滨,

曾隐征君下钓纶。

东有祠堂西有寺,

清风岩下百花春。

这位少年就是大名鼎鼎的“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据说,他把《仙人石》一诗刻在萧山南九十里的大山石壁上,水涸石露之时,应见其迹。后逢大旱,龙潭干涸,却始终未见其迹。此刻,石壁不偏不倚正面对着我,我反复想找这首“水涸石露”的初唐大诗人手迹,只可惜,除了怪石在岁月冲刷中留下的模棱两可的痕迹,再难寻得其他哪怕是斑驳的字迹了。

长叹一句“可惜了,可惜了”。

我到底是在寻找许询隐居的蛛丝马迹,还是在想象如玄度公般在山中仍保持自我的初心呢?

“仙人一去竞若何?空余坐石独自嵯峨。”

仙人已去,但是心里却感觉有波浪在翻滚。

坐在岩山亭内,坐姿任意舒展,凭栏可远眺,可近观。四周空旷,远山绵延,一弯溪水沿村流过。古人比我们更有时间和情调吧,看春日里亭外的清风细流和丘垄上的满目葱茏;再过些时日,梅雨时节羁旅客在这异乡细数瓦当上的水珠;或者再等等,等天热起来,探田畴深处摇曳生姿的藕花和藕叶遮住的人家;走过秋阳杲杲的丰收季节,藏进万物萧索、天地苍茫的冬日。

这四季的风景古人看得,宁可舍弃功名也要隐居山间,今人又何尝看不见呢?只是看见了,权衡之后,还是只能边说遗憾,边走进滚滚红尘

等我们一行人争相在金钱桥处合影留念的时候,大家都开始对这风景啧啧称赞。溪水两岸错落有致的房屋,被几棵大榕树掩映着,现在是枯水期,如果遇到丰水期,晚上枕着哗哗的水声入眠,枕着山乡的寂静入眠肯定是一件美事。桥尾一枝独秀的大银杏旁,是一幢两层三开间的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老厂房,虽堆满杂物,却掩盖不了它背山面水的好位置。有个文友开始畅想起来:要是能够把这老屋翻修一下当民宿,绝对很有情调。能够想象,秋天,满树金黄的银杏叶衬着这间白墙黛瓦的二层小楼,金黄而柔和的光线穿过指尖直到地板,我或者你泡一杯顶好的绿茶或者白茶,反正什么茶都无妨,找一个走廊的角落坐下,看眼前溪中几只家鹅悠然游过。把一半身体浸润在阳光中,一半身体躲在金黄色的阴影里。慢吞吞地让身体挪过一个又一个钟表上的刻度,刻度上还留着金桂沁人心脾的馨香。

一天过去了,和以往任何一天都不一样,我遥想当初在龙潭垂钓隐居的玄度公是不是也是这般想的:尘世的时间不经用,这里的时间却很耐用。用足够的时间做自己喜欢且擅长的东西。

明朝御医楼英辞官归故里,与当地一批擅音律的文人墨客以文会友、共磋艺术,才有了现在楼塔的“细十番”音乐。也把中医带到故乡,从只为宫廷服务,到惠及乡邻,这是他觉得喜欢的事情……

我们不徐不疾,神情淡定,在四季的花香中望着仙人石旁流淌不息的溪水,把自己喜欢的、热爱的、中意的一切当作鱼线,不着鱼饵,轻轻地抛到时间的悠悠长河,也学你垂钓隐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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