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分为四个部分。第一个是施药所。至今还是每周开放5天,患者只需缴交3分钱挂号费即可免费就诊。挂号可以连续使用,除非丢了挂号卡,那就要付3分钱的罚金。药品和包扎物免费,仅药瓶子收费。”
“到施药所的各阶层的人都有。数年前一位善良的少妇带着一个高个子的掘井者到办公室来,该人因粗暴的敲诈和乱伦,眼珠被同村人挖出来。竟然有如此野蛮的兽行。当患者被告知无法医治时,看到那少妇的一脸苦相,即使最坚强的人也会伤心”。
“又有一次,一个父亲带着他美丽的女儿前来医院,这女孩着装漂亮,确实有魅力。她捋起衣袖,露出一块变色的大黑斑说:‘我患了麻风病,能有治吗?’将实话告诉患者得有相当的勇气。”
“若干年前,一位神学校笃实的年青学生被送到医院救治,他认为他犯了不可饶恕的罪恶。我们给他有效地服了安眠药。许许多多无法治疗的患者老远跑到门诊处,多数得到帮助,最后康复。”
“第二部分工作与住院病人有关。医院里除了吃的其余都免费。每天象征性地收取10分钱(5美分)。患者睡在用席子铺的木板床上,盖着毡,头枕着竹木制作的枕头。病人大半是慢性病者,肿瘤的折磨引起的痛苦比病人被认为他们着了魔的人所驱逐还厉害。许多失明的人很迟才来求助。”
“大多数患者来自厦门周边的乡下。许多人来自离城多日旅程的地方,还有些来自马尼拉和仰光。偶而也有来自遥远省份的患者。各色人等都有,经常有许多带着猥琐和卑微的乞丐。富人向救世医院要租住病房,有些人痊愈后乐于捐款。”
“一些盲人恢复视力时的高兴真令人感动。有一个失明的小孤儿,因生活不能自理,被叔叔赶出家门,他在路边乞讨时听人说起救世医院。不远不近走了14里路并4次跋涉过深及脐部的溪流。他小心翼翼地在崎岖而狭窄的路上摸索。当他走到河边大声嚷道:‘我要到救世医院,帮我过河吧!’随即有人背他过河或支付轮渡公司的小费,最后他到了救世医院。他大摇大摆地走进办公室,转动着失明人的眼睛盯着郁医生说:‘我是瞎子,你能治好我的病吗?’这个快乐的少年很快就能看得见走回家。”
“这是一本充满着时常令人记挂在心的痛苦呼声的记事本。实际上对所有受苦的人来说,福音已被传播。这是救世医院工作的第三个部分。英国长老会和我们差会(归正教会)的太太们、医科学生、在职的医生护士以及失明的布道者都在从事传教工作。”(www.daowen.com)
“没有谁能比得上盲人牧师傅海(poe-hia)更为忠实了。他原是一位失明患者。一次手术使他能看得见,但疾病又夺去这微弱的视力。不过,这次他获得了灵的视力。随后他开始向其他病人宣讲救世主给人类的爱。后来他学会用手指认读,还出版一大本自己写的圣诗和赞美诗。他只在神学校读了将近一年,现在已是一位不懈的基督教工作者。星期天,一队大约七八个盲人,由傅海带着他们到礼拜堂做晨祷,他们虽然一路摸着走路,但没人比他们心里更明亮。”
“第四种工作是每周九小时的教育。课程为5年,及格者颁给一份表明工作量的证书。此后,学生们出来在群众中做事,救助困苦。多种方法的教育工作已成为我们事业最可喜和最有益的部分。毕业离开救世医院的没有一个不是基督教徒,除了一个例外,他们所有的人正遵循着政治路线如同信奉宗教那样为人类的进步而努力工作。他们一些人已在非基督教徒中树立了良好的影响,其中有一人很可能是整个地区最有影响的基督教徒,他现在和过去都是教会的年长者、厦门市政会和华人议事会的成员,也是教会内外多种慈善组织的成员。尽管他是名人,然而常常看到他在星期天走好几里路到聚会所为在那里祷告者进行传道。”
“另一位毕业生已在救世医院担任了15年以上的研究者和助手。一个比较忠实正直的基督教徒和善良的朋友是难以找到的。虽然他曾担任过年薪至少一千美元的职位,但他愿意留在医院每月赚15美元工资。因为他不敢离开直接侍候神的工作。”
“我们的另一件工作仍是对病人的家访。他们中有许多有钱人,并且乐意为医生的工作付费,知道给医生的收入即是对救世医院的支持。有时我们的家访也遇到古怪的事。数年前有一天,我们的一个医生去探访一批瘟疫病人。这天又热又闷,肮脏的街道底部覆盖着阴沟,散发着难以形容的臭味,一具尸体盖着稻草席躺在街上。到处有写着‘求平安’的红纸贴在门上。空气中弥漫着烧纸钱和为驱逐恶魔而燃放数百万发爆竹的烟。家中躺卧着一个临终的母亲和她刚生下来的婴儿。在那又黑又湿且又充满臭味的房间里,容不下5个人。12个或更多的邻居来看外国医生工作。恶浊的空气、妇人的哀号和临终妇人脸上绝望的凝视,令人难以忘怀。那时,基督的爱似乎不能给这个家庭带来平安。”
“很难找到比在中国从事医疗传教还幸运的工作。”
上述四个部分的工作乃郁医生自己所写,对我们来说,只是其工作的自我看法之一瞥。他的工作的某些方面似乎更有价值。培训学生的所有工作显得非常重要。受其培养的学生不但作为医生治愈同人肉体之疾,而且给他们留下人类灵魂至高价值的印象,每个从郁医生的救世医院毕业出去的人都受到老师的鼓舞,带着同样的目标,无论到哪里,他们都是基督教会的带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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