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儿科被称为哑科。就是说小儿不会讲话,即使能说几句,也未必能把病情说清楚。所谓“儿科自古最为难,毫厘之差十里愆。气血未充难据脉,神识未发不知言。惟凭面色识因病,再问三关诊热寒。听声审病兼切脉,表里虚实随症参。”这就说出了给小孩诊病要比成人难的道理。而这个小儿科世家,始终把握住这个特点,不断积累经验,发挥祖传的优越条件,一代一代地传授下来。医书上说:“小儿之病最难医,面部形症辨是非。紫色为风红感热,青为惊症白疳推。若还黑色为中恶,黄色应知属脾虚,大都脾胃肝经病,吐泻惊疳四者医。”又说:“今人专看虎口纹,风关气关命关分。风关病轻气关重,命关若过死将临。青惊红热黑势恶,直轻斜曲重看人。”理论上说是如此,要真正掌握就不容易了。这个小儿科世家,继承人从读医书开始就接触病人,一边读医书,一边跟随传授人门诊见习,在传授人长期临床指导下逐步领会掌握。待到被传授人对医学医术有一定把握时,再由门诊见习进而出诊单独接触病人。在这新旧交替之间,往往是传授人先从病孩的父母口述中,分析病情,考虑医疗方案,提供被传授人出诊参考。这一过程既是学习,又是实践,既有理论指导,又有经验总结。祖传的优越条件可以充分发挥,小儿科的难度也就由此得到较好的解决。
(二)从景轩开始,郑家开设了中药铺。这间药铺,取名“寿堂氏药房”,不独药色齐全,而且一律按规格制,炒、泡、炙,药效可靠。这就为医师治病灵验创设有利条件,同时为被传授人接触药物提供良好机会。一般医生知道药性,而不一定懂得药物,郑家有了自己的药房,让被传授人直接认识药物,从各种药物的色泽、气味、性状来增进感性知识,增强辨别药物真伪优劣的能力,这对医生处方用药方面都有好处。由于有了自己的药房,病人取药就方便了,如病人经济上确实有困难,取药可以不收现金,给病家赊欠,使病人及时得到治疗。
(三)按祖传配方,自制丸散几十种。如治初起外感发热及山岚瘴气疫病的“寿堂罗汉丸”,治急惊风痰盛发搐的“珍珠惊风丸”,治小儿咳嗽的“保金丸”,以及治痢疾的“香莲导滞丸”等等。这在当时城里没有成药供应的情况下,自制丸散来配合治疗,是起到一定作用的。特别是小儿科,丸散的医疗作用更大。①有些病儿药物难进,用丸散吞服简便;②有些病情危急,取中药,煎中药都要一定时间,吞服丸散容易见效;③有了处方,再用丸散配合治疗,提高疗效,尤为病家所欢迎。特别是乡下远道来的,父母抱小孩前来门诊,当场服下丸散,然后取药回家,由于丸散药效快,回到家里时,病情已经减退,家长怎不欢喜?有一种消积丸,对小儿伤食腹病有特殊疗效,有些小儿门诊时,愁眉苦脸,捧着肚子哇哇叫。服下“消积丸”,回到家里,早已消除痛苦,露出笑容。因此,好多家长带着孩子前来门诊时,常是主动要求先给丸散。(www.daowen.com)
(四)郑家历代医生为方便群众就医,设门诊,分站门诊和出诊来为病家服务,诊费不拘(常常还有义诊,不收诊费),随请随医,不分上下班,不论白天和黑夜,只要病家要求,医生是不辞劳苦的,老中医景轩健在时更是如此。一般情况下,上午在家门诊(求医的人一个接一个,无法出诊),午饭后,医生才背起状如子弹套的布制药丸袋,袋内装插小小药丸筒,分别按次序到几个分站门诊。门诊分站有四处:西门内回春药房、铜钵巷仁济堂中药铺、南门下杏林春药房、平在尾敬心斋药房。需要求医的群众,可在就近门诊分站等候,医生走过一站,再到下一站。有要求出诊的群众,一般是事前通知,医生也安排在这段时间顺路绕道进行。老医师每天自西往东,沿着街道巡回一趟,经常都在晚上点灯时分才能回到家里。要是数数病家赠送的“红包”,一天之中总在百包以上。求医人数之多,正好说明郑家历代医师对人民医疗卫生事业作出的贡献,同时还表明群众对郑家医师的崇高信仰。“郑八”、“长颊”、“迈二苟”、郑起英、郑荣周、郑炳焜等小儿科老中医虽然都已先后离开人间,可是他们的医德和名望永远广泛地流传于人间。
《龙岩文史资料》第11辑,1985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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