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统的公立大学主要有三种收入渠道:第一个渠道即政府的财政拨款,这是传统大学筹措资金的标准模式,拨款主要依据师生数量等办学规模来确定;第二个渠道来自政府资助的科研基金,主要按照大学的专业人员在科研补助和合同的竞争结果来进行分化;第三个渠道主要来自工商界、慈善基金会以及本国政府委托的科研项目资助资金,或者来自国际组织、学生学费、捐赠的利益和学校的各种自营业务收入。一般而言,传统大学的办学资源主要来自第一渠道,而随着各国政府不约而同地缩减高等教育财政预算、减少教育经费拨款,几乎完全依靠第一渠道的传统大学陷入资源危机,一些具有危机意识和革新精神的创业型大学在压力下,不得不转变到更多地依靠一系列来源以寻求更加多元的资金来源和更大的外部发展空间,他们一般会努力通过更加强有力地争取科研补助和合同筹措经费,并逐步把筹集资源的来源瞄准第三渠道——第三渠道代表着真正的财政多元化,只有不断拓宽第三渠道,大学的办学资源才能实现真正的财政独立,这就是克拉克所鼓励的“多元化的资助基地”。为了实现财政多元化,创业型大学充分利用自身知识优势,通过多种方式拓宽资金来源渠道:主动去国际组织或政府机构寻求科研资助,或者通过申请专利获得知识产权收入,或者直接自己创办公司挣得利润,或者利用组织学校场地组织各种会议来赚取资金,或者通过招收留学生收取学费,或者与企业合作将各种科研成果市场化而获得收入,等等。例如,苏格兰斯特拉斯克莱德大学的科研和开发服务处雇用电气工程师汤姆森专门推进技术转让,汤姆森为此寻求与欧盟组织合作,专门追踪欧盟组织中可能的科研合作机会,并在第一年成功地筹集到90万英镑的项目资金。第二年,这一合作合同得到延长,成为学校的一个新的收入来源。随后,学校成立“专利部”,专门运作学校专业人员科研成果的专利实现商业化,并最终使得学校每年的专利税收收入达到400万英镑。例如,专利部促成该校药物研究所研发的药物肌肉松弛激素申请专利,这项专利为学校每年赢得400万美元以上的收入。同时,这项专利获得的研究资助总计达到700万美元以上,据估计,这一领域“业务量的潜在价值”每年达2800万美元[26]。
传统大学中,人文社会科学由于学科专业性质的原因,一般很难筹集到资金,然而,创业型大学也非常注重挖掘这些学科专业的优势,推动他们筹集资金。例如,英国沃里克大学的文科部分有9个院系和6个研究中心。这些院系和研究中心的创业精神也被学校彻底激发,如戏剧研究系的托马斯教授把实验演出搬到国际戏剧节上,并去那里筹集资金,同时在这个系的高级专业中训练文化管理工作者。最后,这个系开设的自筹经费课程基本上实现了自给自足。
通过多方筹集非政府分配的资金,创业型大学的第三渠道收入逐步稳步增长,并逐渐成为学校的主要收入来源。例如,英国沃里克大学1995年的收入来源中,只有38%来源于政府财政资助,来自科研补助和合同的收入约为15%,第三渠道大约占总收入的一半,这些来源包括留学生的学费和职业课程/短期课程收费以及学校的自营收入。苏格兰斯特拉斯克莱德大学同样表现优异:学校比较早和主动地学会从非政府来源筹措资金并且学会自我调节使用自有处理的经费,1995年,学校第三渠道的收入占总收入的50%以上,知识产权收入成为这一大学最突出的亮点(1994—1995年,该校的知识产权收入在全英100多所大学中排名第二)。(www.daowen.com)
第三渠道收入比重的增加使得创业型大学可自由支配的收入增加,从而可以利用增加的收入来扩大办学规模和增加学科专业建设投入,同时也增加了管理改革中的灵活性——创业型大学一般会从各院系的自营收入中抽出一部分盈余资金,作为学校的调节基金以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和利益平衡:一方面,学校对一些有重大发展前途的学科专业加大扶持力度;另一方面,积极扶持那些创业难度大,自筹资金比较难的专业。例如,芬兰约恩苏大学收取筹集资金能力强的院系的部分经费作为学校的“战略资金”,这部分资金约占学校总预算的7%,主要用来进行集中一体化的力量平衡,维护学校的整体利益,如倾向性地支持一些“短线学科”,或者以优异的师资和设备重点扶持具有较大发展前途的光学专业。沃里克大学在财务上实行“顶部切片和交叉补助”政策,将自筹能力强的院系的收入中抽出一部分来帮助那些额外资金挣得很少,或者完全挣不到额外资金的院系——尽管这些院系由于学科性质的原因导致自筹能力较差,但他们对于学校的整体发展而言是不可或缺的,因而值得继续进行倾斜性的支持[27]。苏格兰的斯特拉斯克莱德大学也实行交叉补助制度,以使创业比较困难、比较穷的院系(主要是社会科学院系)免于进一步陷入贫困——尽管这样做看似不公平,也缺乏效率,它往往“意味着从另外一个领域取得教授职位或者以花费较少的年轻教授取代花费大的高级教授”的可能性大大增加,但它有利于学校利益的整体平衡和可持续发展[28]。通过这些制度安排,创业型大学既实现了办学资源来源的多样化,而且提高了办学资源的使用效率和效益,实现了办学资源的优化配置,从而保证学校能够朝着整体优化的方向不断向前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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