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教育 黄氏家族诗书世业的传承

黄氏家族诗书世业的传承

时间:2023-09-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粤洲草堂因兴建明道书院被拆除了。黄畿逝世15年后,黄佐把书院的地皮买下来,复建粤洲草堂,重振父亲的遗业。黄氏家族的诗书世业,历十数世而不坠。黄培芳在广州时,一直住在泰泉里的“粤岳草堂”,门前高悬一副对联:“三百年里第,十八世书香”。

黄氏家族诗书世业的传承

天顺初年(1458年前后),发生了一件震动朝野的事情:广东举人黄瑜应诏上书英宗朱祁镇,提出六事:一曰正身则天下治;二曰正家则天下定;三曰正礼则天下化;四曰正乐则天下和;五曰正赋税则天下富;六曰正军则天下安。疏上,触怒朝中权贵,认为区区一个举人,竟敢妄议朝政国纲,欲治他的重罪。好在黄瑜得到一些大臣出手相救,险死还生。他冒死直言的事迹,在京中广为流传,人所敬仰。

黄瑜,字廷美,广东香山人,景泰七年(1456)举人,会试时名列乙榜,入国子监,但接连几次参加会试均名落孙山。在京中闲居八年,都得不到一官半职。有一年,他中御史选铨部,已经奉名,却被人偷偷改掉姓名,盗占了他的任命。直到成化五年(1469)才获授广东惠州府长乐县知县。

黄瑜在任内崇礼兴学,惠政于民,当地民众在县学前立生祠,追思铭念。黄瑜南归后,卜居于广州双门底泰泉里(今北京路青年文化宫处),在屋前种了两株槐树,筑“双槐亭”,自称“双槐老人”。他经常邀请一些意气相尚的诗朋酒侣,到双槐亭聚会,迭相唱和,琴棋书画,在士林传为美谈。人们都尊称他为“双槐先生”。身后遗有《应诏六事疏》《七诱》《书传旁通》《双槐文集》《双槐岁抄》等著作。

黄瑜的儿子黄畿,字宗大,七岁能吟诗作对,鼓琴弦歌,被誉为神童。他从小除了读书,没有其他兴趣。别的小孩在玩纸鹞、捶丸、踢毽子、捉迷藏,他却一个人捧着《春秋》苦读,不屑于与其他顽童为伍。16岁进入郡学,有调皮捣蛋的同学,到城外偷了一只鸡回来煮了吃,请他一起吃,他竟认为此处学风不正,马上退学,转到邑庠读书。

黄畿是个大孝子,相传他的父亲去世后,他在父亲坟前通宵哀哭,黎明时忽然有饿虎前来觅食,但见到黄畿后,不但不攻击,反而转身俯伏而去。有乡人远远看见,大为骇异,作《孝子感虎歌》,在乡间传诵。成化二十一年(1485),黄畿在越秀山下筑“粤洲草堂”(位于今小北大石街附近),作为读书之所。时人尊称他为“粤洲先生”。他的著作有《三五玄书》二十五卷、《皇极经世书传》八卷、《粤洲集》六卷及《删正黄庭经》等。屈大均称赞:“粤人书之精者,以畿为最。”

后来,黄畿陪儿子黄佐赴京应试,不幸染疾,在途中去世,年仅49岁。粤洲草堂因兴建明道书院被拆除了。黄畿逝世15年后,黄佐把书院的地皮买下来,复建粤洲草堂,重振父亲的遗业。

黄氏家族的第三位代表人物出场了。黄佐,字才伯,号希斋,晚号泰泉,出生在双门底的泰泉里祖屋。正德十五年(1521)中进士,廷试选庶吉士,嘉靖初授翰林院编修。历官江西佥事、广西督学、左春坊经筵讲官,迁侍读,掌南京翰林院事,再迁南京国子监祭酒,进宫詹学士。明嘉靖初年,因为上疏请举新政,与一些朝臣发生意见冲突,挂冠南返,依旧住在泰泉里,家里建宝书楼,作藏书之处。不少士子慕名而来,听他讲学。

在学术上,黄佐与宋明理学同出一源,却自成一派。欧大任、梁有誉、黎民表、吴旦、李时行五位岭南诗人,结诗社于南园抗风轩,称“南园后五子”,五人均出于黄佐门下。黄佐精通儒家典籍,对古乐也很有造诣,曾撰写《乐典》,对古乐义理,微显阐幽,独步一时。他还亲自制作琴、瑟、钟、磬、管、篴、笙、箫等乐器,教门人演奏古乐。有一回,黄佐和门人合奏一曲,忽然有两雉从云端翩翩而降,起舞和鸣,大家无不惊叹为“文明的瑞应”。

嘉靖十四年(1535),巡按戴璟把粤洲草堂改建为书院,命名为泰泉书院,黄佐经常在书院讲学。戴璟是浙江奉化人,对岭南文化贡献良多,广东现存最早的通志《广东通志初稿》,就是他在开办泰泉书院的同一年主持编修的。后来黄佐也编过一本《广东通志》,补“戴志”的不足,这是第一本由广东人自己编修的《广东通志》。历代修志,收集资料都是一项最艰巨的工作,清代阮元编《广东通志》时,把“黄志”作为最重要的参考文献之一。他在《重修广东通志序》中表示:“各书多就残佚,唯黄志为泰泉弟子所分撰者,体裁渊雅,仅有存本,今求得之,备加采录。”

黄佐的宝书楼,藏书丰富,有如南面百城,在文人学士中,简直当成一方圣地。近代藏书家徐绍棨曾介绍:“(黄佐)生平著述二百六十余卷,言礼有《泰泉乡礼》,乐有《乐典》,义理有《庸言》,文章有《六艺流别》,诗有《唐音类选》《明音类选》,掌故有《革除遗事》《南雍志》《翰林记》《广州人物传》,所修之《广东通志》,史例瞻详,尤负盛名。至《泰泉全集》文章衔华配实,足以雄视一时。其《春夜大醉言志》诗有‘长空赠我以明月’句。然其学部之浩瀚渊博,胥由于藏书泰泉有宝书楼,搜庋秘籍为一时冠。”

黄佐去世后,人们把黄氏的泰泉里故居,改为黄氏宗庙,立有一座大司成牌坊。黄氏家族的诗书世业,历十数世而不坠。在黄佐之后两百年,黄氏家族又出了一位赫赫有名的代表人物——黄培芳。他是黄佐的八世孙,字子实,又字香石,自号粤岳山人,嘉庆九年(1804)中式副榜,入太学肄业。嘉庆十一年(1806),黄培芳在广州借应元道院的场地,授徒讲学。嘉庆十三年(1808),应广州知府之聘,主讲广州羊石书院。

黄培芳善诗词,工书画,蜚声坛坫,督学翁方纲把他与张维屏、谭敬昭并称“粤东三子”。黄培芳在广州时,一直住在泰泉里的“粤岳草堂”,门前高悬一副对联:“三百年里第,十八世书香”。儒林士子都称他为“粤岳先生”。黄培芳又在先祖黄佐的宝书楼原址建“岭海楼”,搜罗天下图史坟籍,并编纂有《岭海楼书目》。

几年后,黄培芳到京师充补武英殿校录官,道光十八年(1838),返回广州,补为学海堂学长,咸丰七年(1857),以八十高龄,仍坚持到书院讲学,咸丰九年(1859)溘然去世,享年82岁。其生平著述甚丰,有《香山志》《重修肇庆府志》《重修新会县志》《易宗》《春秋左传翼》《浮山小志》《云泉随记》《岭海楼诗钞》《香石诗话》等五十余种。

岭海楼藏书,民国时大部散佚。原来在泰泉里有黄文裕公祠和大司成牌坊,以纪念这个显赫的学术世家,公祠在抗日战争时期被日本侵略军的轰炸所毁,牌坊则直到20世纪50年代尚存,1963年前迁建到越秀公园南门前,后被毁。

在越秀山的蟠青丛翠之间,坐落着多所书院,其中一所迂冈书院,是山西道监察御史伦以谅、翰林编修伦以训兄弟为纪念他们的父亲、经筵讲学官及右春坊右谕德、翰林院侍讲伦文叙而建的。

伦文叙,字伯畴,号迂冈,广东南海人,出身贫寒,家中靠租种中山小榄镇大财主何月溪的田地为生。相传伦文叙十岁那年,随父亲撑船运谷到小榄交租。当晚船泊梅花洞河边过夜。何月溪闲来无事,登楼四望,忽然看见河边的谷船上熠熠生光。他下楼蹑足寻至河边,光芒倏忽不见了,船上睡着一个头大如斗的男孩。等他回到楼上再望,船上又有光芒直冲斗牛。如此三度,何月溪断定这男孩必是非常之人。第二天,他把伦文叙留下,免费教他读书,还把女儿许配给他。后来,伦文叙果然大魁天下,衣锦荣归。

伦文叙才思敏捷,善写通俗易懂的白话对联,出口成章,下笔成文。广州人也许没听说过陈献章、湛若水、张诩,但一定听说过伦文叙,关于他的趣闻逸事,被编成无数的话本、戏曲,在坊间十分火热。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把伦文叙塑造成一个混迹市井的伶俐鬼、怪才、鬼才。其实很多故事都是杜撰的,但广州人偏偏喜欢这样一种平民化的状元公形象。

其中一个故事说,伦文叙读书时,先生出诗考他:“天上下雪不下雨,雪到地上变成雨。变成雨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下雨。”自以为构思巧妙,不料伦文叙应对如流:“先生吃饭不吃屎,饭到肚里变成屎。变成屎来多麻烦,不如当初就吃屎。”广州人听了,乐不可支。

伦文叙13岁那年,到一乡绅家中送菜。乡绅知道他有鬼才,请他为珍藏的苏东坡真迹“百鸟归巢图”题诗。伦文叙不假思索,挥毫写了一句“天生一只又一只,三四五六七八只”。围观的人觉得诗句平淡,味如嚼蜡,发出嘲笑的嘘声。伦文叙不慌不忙,继续写道:“凤凰何少鸟何多,啄尽人间千万石。”他解释说,诗的后一句,是讽刺人间圣贤何太少,贪官污吏何太多。而前面一句,一只又一只,即二只;三四五六七八只,即三四十二,五六三十,七八五十六;二加上十二,再加三十,再加五十六,不多不少,正好一百只,与“百鸟归巢”相吻合。(www.daowen.com)

伦文叙似乎特别喜欢玩数字游戏。有一回他给西禅寺送蔬菜,和尚嫌菜不新鲜,要他挑走。伦文叙苦苦哀求,和尚有意刁难他说:“百贤殿上的柱子还差一副对联,你能够说出一副切当的联来,菜就如数买下。”伦文叙不假思索,应声而作:“杏坛七十二贤,贤贤希圣;云台二十八将,将将封侯。”七十二加二十八,正好一百,和“百贤殿”的名称堪称璧合,和尚也为之叹服。

在这些故事中,伦文叙吟诗作对,从来不会运用深奥、艰涩的冷僻典故,相反,每次都是以最简单、浅白的文词,制造最出人意表的效果。这很符合广州人那种源于草根的审美趣味,也符合他们的性格。

弘治二年(1489),伦文叙以儒士身份到省就试,中高等肄业入太学。十年后在京参加考试中会元,殿试又中状元。据说江南才子唐伯虎和伦文叙同一年参加会试,他在前一年应乡试时,被录为南京第一,入京会试时,人人盛传状元非他莫属,他自己也太过得意,结果惹来忌恨,陷入科场案被黜,状元桂冠被伦文叙摘取。唐伯虎从此一蹶不振,靠卖画为生。不过,伦文叙的际遇,最初也好不了多少,还没做官就被人陷害下狱,好在后得平反昭雪,官复翰林院修撰之职。

正德五年(1510),伦文叙充经筵讲官及右谕德、翰林院侍讲,每次为皇帝讲解经义,都是聚精会神,尽量详细阐发理奥,以启发皇帝。他仪度雍容,音吐洪亮,亦令皇帝肃然凝注。正德八年(1513)秋,伦文叙出任顺天乡试主考,选取者多为名士,堪称得人。后因病死于任上,年仅47岁。著有《迂岗集》《白沙集》。

伦文叙登第后,在今海珠中路福地巷筑状元第。福地巷原有一座觉苑尼寺,始建于元代,但后来毁圮了。洪武三十年(1397)重建,永乐十二年(1414)又毁圮了。建好才17年就没了,估计又是火灾惹的祸。伦文叙在福地巷定居后,平时在家里,除了读书、写字,也没什么消遣。他最推崇韩愈、杨雄的文章。在他的教导下,三个儿子均考中进士,长子伦以谅,正德丙子科以解元登第;次子伦以训,正德丁丑科会元,殿试第二;少子伦以诜,亦登进士。一家之中,父子兄弟并以魁元策名,故天下称之为“一门四进士,父子魁三元”。皇帝御书“中原第一家”,在伦文叙家乡黎涌村头,立了一座牌坊;在福地巷口也立了一座“父子鼎甲坊”牌坊。

伦文叙卒于正德八年(1513),和黄畿同年登仙。当黄佐开始筹划重建父亲的粤洲草堂时,伦家兄弟也在为创办迂冈书院而奔走。嘉靖四年(1525),他们终于在越秀山麓找到了一块地方,离粤洲草堂不远。建构工程,历时三年完成。书院外有几亩田地,以租银充作书院掌教薪水和生徒膏火经费。

迂冈书院落成之日,伦氏兄弟邀请父亲的好友湛若水为书院题记,湛若水写了《迂冈书院记》一文,在阐扬心学义理的同时,亦为书院制规作训。他写道:“道无往而不在也,载而为六经,形而为天地万物,无非我心也。”他引用了伦以训的一段话:“六经发于圣人之心也,则吾心之与天地万物为六经之大全也。请记诸石,永以为书院之规。”能被湛若水视为好友,伦文叙大概也不会是满口“不如当初就吃屎”的痞子文人。

护国仁王禅寺在明初被大火烧毁,洪武十三年(1380),广州右卫暂借来造办军器,寺庙废址成了兵工厂。成化三年(1467)冬,住持僧明达重建寺庙。但半个世纪以后,仁王寺再度变得破落,官府把它改建为晦翁书院(又称紫阳书院),广招生徒,课以举业,亦给尝业,奉祀朱熹。但还有大片寺地丢荒,沦为蚁城鼠穴。张诩、方献夫各自购买了一部分,兴建自己的寓所。

方献夫,初名献科,字叔贤,号西樵,广东南海人。自幼失怙,然勤奋自力于学,弘治十八年(1505)登进士,选翰林庶吉士,乞求归乡赡养母亲,不久母亲去世,在家居丧。明正德年间,起用授礼部主事,后调吏部验封司,历文选员外郎

和明代许多士大夫一样,方献夫热衷词章,亦有志于圣人之道。在吏部任职时,经常与王阳明一起交流学问。当时王阳明任主事,方献夫的官职高于王阳明,但却自认学问不及王阳明,后来还投在王阳明门下,恭恭敬敬,执弟子礼。

方献夫在广西时,正好孝宗朱祐樘的长子朱厚照被封王镇守广西,某夜梦自己头戴白巾,以为是不祥之兆,终日闷闷不乐。方献夫开解道:“大王头戴白布,是当皇帝的征兆,王字头上加个白字,不正是皇帝吗?”朱厚照听了转忧为喜。不久,朱祐樘驾崩,朱厚燳果然入承大统,做了皇帝,建号正德。登基后,召方献夫进京,委以辅佐朝政的大任。

正德十二年(1517),方献夫告病退隐,回到西樵山,在石泉洞东建石泉精舍讲学。不久,石泉精舍获得皇上赐书,扩充为石泉书院,与湛若水创办的云谷书院、大科书院及詹事府詹事霍韬创办的四峰书院,并称西樵四大书院,上山求学问道的士人,络绎于途。西樵山俨然被儒林奉为理学名山。

正德十六年(1521),武宗朱厚照驾崩,因为无嗣,以遗诏迎堂弟朱厚熜继帝位。按照程朱理学的礼制,堂弟入继,应改叫朱厚照的父亲为父亲,叫自己的父亲为叔父,但后来朱厚熜欲尊生父兴献王为“皇考”,引起大礼议,上百名大臣伏阙恸哭劝谏。但方献夫、霍韬等几位大臣则持“继统不继嗣”之说,支持朱厚熜。最终反对者纷纷锒铛下狱,或离职待罪,而方献夫则因支持朱厚熜,封为武英殿大学士,入阁辅政。为了从道德上自圆其说,朱厚熜下旨编订《明伦大典》,刊布天下,以证明“兄终弟及”,合乎人伦。方献夫被召入京,参与编纂。后来,他在城西筑赐书楼和阁老府,“敬藏”《明伦大典》,以示隆重。

由于在大礼议一案中,方献夫得罪了许多大臣,经常成为众矢之的,弹章盈箧。广东按察司佥事龚大稔上奏弹劾方献夫和霍韬,历数他们有贩卖私盐、霸占市场、捣毁官衙、抢占和迁移寺院财产等大罪,又说方献夫强占紫阳书院,扩建自己的宅第。方献夫上奏为自己辩护,称早在仁王寺改为紫阳书院之前,自己已经住在那里,他是如数支付地价,购买了仁王寺部分地产,兴建宅第,同时还买下了属于仁王寺的田地,这些买卖都是合法的。

另一件侵夺寺产的案子,有人弹劾方献夫把西禅寺的田产,据为己有。西禅寺在广州西门外龟峰,即今康王北路第四中学处,又称龟峰寺,香火很盛,冠于一时,殿东有六祖铜像,慈范庄严。方献夫原来在西樵山办了一家石泉书院,后来迁到西禅寺,又兴建方公祠。被人指控他以扶圣教为名,毁坏禅寺佛像,夺其田地,占为己有。甚至方献夫任吏部尚书那年,天空出现彗星,也有人奏称,方献夫一掌吏部,就见彗星,证明此人是个扫帚星。尽管皇帝对方献夫眷宠不衰,驳回劾章,并把写劾章的大臣罢官与投狱,但方献夫对官场争斗,却已深感厌倦与畏惧。《明史》写道:“献夫饰恬退名,连被劾,中恧。虽执大政,气厌厌不振。”三次上疏引疾求去,嘉靖十三年(1534)终于获准致仕。

方献夫在西樵山隐居了十年,时而与名士宿儒、绩学之人相聚,从容杯酌,切磋学问;时而到广州阁老府校勘藏书,弦诗读画,风雅不减。嘉靖二十三年(1544)三月,方献夫和湛若水一起到甘泉都,登上沙堤新筑的“江门钓台”。江山万里,人海沉浮,世事如烟,能无感慨?他口占一诗,以表达内心的悟觉:“一台筑石江心起,风月先生钓且吟。此是江门旧衣钵,当时分付意何深。”六月初七,方献夫卒,葬在南海金瓯堡大岗。湛若水撰《祭告西樵方公文》,以最华丽的辞藻称赞他:“取相位如拾芥,谢荣禄如脱屣,诤大狱如救焚,保大同如护子,而公之阴德足庇于十世。”

方献夫除了留下一部没几个广州人读过的《西樵遗稿》外,还留下了广州人非常熟悉的西樵大饼。他任吏部尚书时,每天四更起床,赶上早朝。某日厨子来不及做早点,他就自己动手,把鸡蛋和糖糅进发酵好的面团里,烤成大饼。拿到朝房吃时,香气扑鼻,同僚们都来问是什么点心。方献夫一边分给大家品尝,一边随口回答:“是西樵大饼。”广东的饮食界,从此又多了一项驰名饼点。

赐书楼与阁老府的故地,原名官禄巷。清初,广州被清军攻陷,赐书楼和阁老府均毁于兵燹。《恭岩札记》一书说:“楼毁于火,府今亦荒废。有人得其遗砖,篆书‘阁老府砖,富寿万年’八字。”但才过了一百二十年,已楼塌府毁,化为瓦砾了。官禄巷后改名为官禄路,再改为观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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