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7年)
在比她更出名的同时代男性艺术家开始创作其著名抽象派画作之前好几年,阿夫克林特已在相对文化孤立的环境下独自创作抽象画。
1904年,绘画艺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在那时,出现了一位籍籍无名的瑞典画家,她对诗情画意一般的风景具独特天赋,产生了某种“灵视”,或是听到了某个声音。艺术家受到伟大超然的力量指引,其创作灵感并不是基于这个实体世界的物体,而是来自在视觉表面下颤动的抽象形状和抽象力量,她开始创作一系列让艺术界大为震惊的画作。突然间,她的作品被誉为图像制作史上的一个里程碑,瑞典天才的秘密语言是由脉冲波、无固定形状、有机几何结构和难以辨认的潦草图案构成的,点燃了大众意识。
这种创造性的视觉词汇引发了一场创造力革命,波及了整个欧洲,推动了瓦西里·康定斯基、卡西米尔·马列维奇和皮特·蒙德里安的庞杂想象。在20世纪出现了各种各样的主义,从超现实主义到抽象表现主义,从俄耳甫斯立体主义到极简主义,这些主义都可以追溯到瑞典艺术家在1904年听到的超自然耳语。每一个掠过胡安·米罗作品的像芭蕾舞似的扭曲线条、阿希尔·戈尔基画作中擦洗的每一处污迹斑点、伊夫·唐吉笔下的奇幻动植物,甚至是乔治娅·奥吉弗放大心灵的深邃花卉景观,都要归因于这一前所未有的视觉革命。
当然,这不是现代艺术实际展现的方式。但它可能确实如此。希尔马·阿夫克林特是斯德哥尔摩艺术家,也是著名神智学家布拉瓦茨基夫人深奥教义的忠实信徒。1904年,阿夫克林特真正开始构思一系列令人惊讶的原创作品和雄心勃勃的画作。她坦言,这些作品确实是在履行一项神秘的指示,据她说,这些指示是从一个神灵领受的。按照指示,在人类永恒不变的维度所在的“星界位面”上进行创作,在比阿夫克林特更为知名时的同时代人最终实现同样目标的好几年前,她便开始系统性创作非代表性作品,表达这个“新艺术王国”的“新哲学”。.
但是,阿夫克林特决定,在其有生之年不公开展示她的开创性作品,并且留下了奇怪的遗言,她的作品应该在她去世后保密至少20年,确保她非凡的创造力成为严格保密的美学秘密。阿夫克林特与20世纪艺术狂热的早期活跃于欧洲、从一个美学运动转向另一个美学运动的艺术对话脱节,将她的画作与影响他人所必需的声望剥离开来。这种文化表达方面的重大突破创新应该视为一位女性艺术家的非同寻常的成就,在罕有女性被鼓励坚持其艺术创造力的时代,加剧了她的作品最终重新得到认可后的凄楚。
希尔马·阿夫克林特《成年之殇第四组7号》(1907年),布面蛋彩画,315厘米×235厘米(www.daowen.com)
《成年之殇第四组7号》左下角抽象形象细节
人们只能想象,如果在这充满活力的几十年中阿夫克林特的画作得到了认可,艺术史的轨迹会发生怎样的变化。例如,她最引人入胜一副“灵视”画作《成年之殇第四组7号》(总共有193件类似的作品,组成了雄心勃勃的“神殿系列”),是否会改变审美表达的方向?《成年之殇第四组7号》创作五年后,神秘的中世纪伏尼契手稿得以偶然发现。乍看之下,作品中奇异水果球根状花朵和神秘文字玄奥莫测的蠕动,困扰着画作的表面,与伏尼契手稿一样扑朔迷离。
就像阿夫克林特所有的作品一样,《成年之殇第四组7号》就像人类智力唤起的那样在象征性意义上难以捉摸。它吸纳了一系列人类智力参考资料,从人类学家鲁道夫·施泰纳的教义到查尔斯·达尔文的著作,从歌德的色彩理论到海因里希·赫兹的电磁发现,这使得难以将明确的意义附加到任何一个变量上。但是,这幅作品的潜在暗示(隐藏在一个容易被忽视的细节中)是X射线穿透物体表面的能力,这可能是最具启发性的。1901年,德国物理学家、X射线的发现者威廉·伦琴在阿夫克林特的家乡斯德哥尔摩举行庆祝活动。他因几年前的科学发现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是世界上第一位获得此殊荣的人。当时他借用X射线看见了妻子手部的皮下骨骼。
在阿夫克林特画作的左下角,一个奇形怪状的纤维圈扭成在一个双扭线的形状(或无穷大符号∞),似乎正在进行一种X射线扫描。飘落在那个形状前面的彩带露出了这个符号原本看不见的下部结构——一条由虚线表示的启示,与占据了画面中心巨大的黄色洋葱状的上部区域类似的孔洞相呼应。作品角落里的这个小X射线(“眼钩”)应该绑在艺术家名字超大字体首字母(“H”)上方,这表明了阿夫克林特坚信她所有完成的系列秘密作品无法估计的价值,但是世界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它们:尚未剥离阻碍我们感知无限的蒙昧意识。
瓦西里·康定斯基《作曲7》(1913年),布面油画,200厘米×300厘米
直到希尔马·阿夫克林特这幅抽象作品之后好几年,抽象艺术的创始人之一瓦西里·康定斯基才创作了他的第一幅非具象作品。康定斯基对布拉瓦茨基夫人的教义感兴趣并最终于1909年加入神智学会(这个学会可能是影响了他的抽象派绘画,包括《作曲7》)时,阿夫克林特已创作了深受奥义影响的抽象作品。
约翰·沃尔夫冈·冯·歌德《Colour Wheel》(1809年)
除了布拉瓦茨基夫人的神智学教义和查尔斯·达尔文的著作之外,希尔马·阿夫克林特还对歌德的“色彩论”着迷,这一理论探讨了人眼如何接收折射的。歌德的“色轮”,基于他的理念,即“在这个图中彼此完全相反的颜色是那些在眼睛里相互唤起的颜色”,似乎对阿夫克林特塑造她的抽象作品产生了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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